
【书香】灰色幽默(随笔)
十二月二十八号下午,看见一文友发了一个朋友圈,颇具幽默感,读完我笑了,又哭了。
好多天没见她有啥动静,我知道最近几乎所有的人都与阳有关,不论天南海北,迟早得齐齐的过一遍,与“阳”握手或擦肩,被“阳”蹂躏或摧残。
短短几句话,让我感慨万千,应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写到:“几天折腾下来,身体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凉。29度的室温,也要靠电褥子过活。平躺着感觉冻心口,只好用手捂住心。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就被她家老王叫醒了。问他干啥,他说我睡姿不对。看他那凝重的眼神,我懂了,他是以为我死了。大哥,你好好照顾我,我活到过年应该没问题”。
我瞅着看了一会儿,一字一句扑捉她的信息,先看到的是她阴(寒)气重,阳气虚的体质(和我一样胸口冰凉,睡觉时也把手放到胃部保暖。这次感染大多数人是风寒感冒症状),最后看到的是死了一样的平静入睡,好不容易睡着被吓坏了的先生叫醒了来。这个幽默故事,让我噗嗤一笑,笑罢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这不是每个人的瘟疫写照吗?我也是九死一生,第一天晚上昏迷了一样嗜睡,一会儿又被疼痛折磨醒,就这样交替着到天亮。半夜里迷迷糊糊,总觉得有逃不过这一劫的感觉,或许会在睡梦中猝死,等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抢救,但我宁可睡着不醒也不去医院受折磨。
昨天看见一个女人在视频里哭得稀里哗啦,说她存折还有一万五,让丈夫取出来给她妈分一半,给丈夫自己留一半。她丈夫说:“你这是在立遗嘱啊?”
我突然记起,我怎么没有立遗嘱的念头?只是感觉一个劲的浑身寒冷疼痛,根本没有安顿后事的想法,本来没啥可交代的,一没存款二没欠账!父母已经不用我牵挂了,女子也不用我照顾会生存了,就顺其自然去吧。人终归要死的,迷迷糊糊地死也是一种福德。这次感染后,有了更深的感受和对人生的看法,会重新思考活着的每一天,不可能再贪得无厌或有什么长远规划和打算。死里逃生后还没完全康复,只求活着的每一天不再提心吊胆怕感染,尽管这是梦话。从专家们的分析推断看,其他毒株还会趁机入侵,做好防护是最大的保护伞,自身免疫力是最好的特效药。
疫情被遮挡了三年,最终像脱缰的野马,往后只能拼运气活着。
让人很忌讳的“阳”性,不知怎么就变得那么随便脱口而出了?居然成了有些人的口头禅,见人就问:你“阳”了吗?答者也是很豪爽,一点都不隐晦。以前只要沾染上阳,感觉是一种屈辱,更是一种恐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生怕别人知道。自从放开后,谁阳了都不奇怪,而且好多人故意对外宣布:“我阳了”。
“我阳了”是一种躲不过的“英勇就义”,本不应该拿来调侃,可有些人却把能让人死亡的“阳”拿出来戏虐。好像“阳”只是一种儿戏,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多少人不知道感染后的风险和痛苦。当潮水般的“阳”漫过人间大堤时,生命变得那么渺小又可怜,人们没有任何能力奋起反抗,甚至多数人连一片对症的药都没有。最便宜的去疼片、布洛芬也变得神出鬼没,能抢到手的人都是“大侠”,好多人发现不对劲时跑去买药,药店已空空如也。这个世间奇葩到如此地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工业化发达、防疫严谨的今天,无药可救或无药可吃,让人如此尴尬如此绝望。这不只是灰色幽默,应该是黑色幽默。“阳”的后遗症,不单单表现在病情上,同时反映出很多问题。
古代,瘟疫蔓延时还有民间郎中散舍发药,熬汤药送大家驱瘟疫。在现代化的今天,居然一药难求,更奇怪的是全社会的人几乎同时在害一种病,发出一种声音:哎呦,哎呦……
幸好,民间有大爱之人,发散退烧药和各类感冒药,将自家多余的药送给急需的人。这在现代,我是第一次遇见。六七十年代贫穷时谁家娃娃发烧或急症时有向邻居借药的经历,因为来不及去卫生院或赤脚医生处取药,谁家有药都会毫不犹豫慷慨解囊,过后几十年再没有出现过借药的经历。如果放在疫情前这几十年里,你给谁送几片药吃,或帮谁打针挂瓶子,会给你扣个“无证行医”的帽子或定个“无证行医”的罪行,纵使你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一旦出现类似医疗事故的问题,被救者第一时间站出来指控你,让你赔偿损失。这次的民众或个别医院、药店慷慨解囊、救急,回到了几百,几千年前的民间郎中行医风尚中,让人欣慰又感动,当人与人之间没有了芥蒂,才是回归正道的迹象。人间本来应该如此大公无私,如此温暖大爱。不要动不动上纲上线来个“无证行医”或“非法送药”,那是很伤害人心的。
几千年来哪个民间中医有行医证了?有的只是治病救人和妙手回春。华佗没有行医证,扁鹊没有,李时珍也没有,张仲景更没有,后来的御医也没有,紧急时刻皇上还张贴告示寻找民间高手,他们谁给颁发行医证了?没有资格证同样会救民众于危难中,当医者们看到民间疾苦时,都会用微薄的力量去拯救伤痛。这是医德,更是人道。
这次突变,让人蒙了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疫情已经控制了有话语权的人们,到底怎么感染的?多数人找不到源头,戒备森严的防疫体系,变得溃不成军。严防死守三年换来了当头一棒,走向了相反方向。真正防控的时候,天天与阳性或密接者同时排队做核酸,都没有感染,在高风险区域活动也没有感染,核酸停止后,居家不敢出门却被偷偷袭击,这是多么讽刺的防疫事故?难道是上苍跟人类开了一个黑色玩笑?
昨晚有个熟人说她妈妈走了。我镇静地安慰:走了好的很,脱离了痛苦。我知道她伺候老妈的艰难过程。早上还给我说她妈妈也阳了,严重很,不知这次能否扛过去?这几天轮到她伺候的时候了,因为娘家有人阳了她没敢去。我说顺其自然吧,不要折磨老人。我不怕她责怪我的话语是那么不近人情,其实老人活着已经受了很多罪,几年来几乎只有她经常去伺候,拖累得精疲力尽了,这次感染了更是大家都痛苦,三天两头跑到娘家怎么伺候?阳了和没阳是两个概念。何况老妈人本来风烛残年,经不起折腾,这一劫,很难躲过。我只能默念“南无阿弥陀佛”,送老人一路走好!
这次多少人因为新冠丢掉了性命?多少家庭同时饱受疫情折磨?多少人没有走进腊月?多少人迈不过春节的门槛?这几天我躺在床上思考,幸亏我的老人都走了,否则当我痛苦无力时还要牵挂我的老人。既没有能力照顾,又不忍心眼瞅着干着急,无能为力也是一种痛。今早睡梦中梦见父母来了,哪种恐惧和心痛,比现实中还压抑。或许是我心中念叨过母亲再不需要我牵挂的原因,梦中才会出现!在此我祈祷,天堂里的亲人,安息吧!祈愿人间早日回归正常,让大家免遭瘟疫折磨。
我想,过了春节,会有转折。
愿疫魔早散,愿人间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