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瀛之国回来后半年多了，投了几十份简历就有一家公司说要面试，可惜就这一家面试后也是音信皆无，人到中年的我，自信也降到了冰点，再也不想投简历了。可是不能总是这样坐吃山空啊，无奈觉得自己干什么也没啥优势，在日本呆了五年教教日语总还是可以的吧，于是我打起了自己办个“塾”也就是日语学习班的念头。
　　 但是当我把这个想法与妻商量之后，她却表示坚决不同意，认为干这行当丢面子，我们吵了起来，我说那我就租房子自己干，她说那你有能耐就别回来了。
　　 于是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处两室一厅房子作为我的塾，然后又去打印社印了几百张小广告，骑着自行车去附近小区的门口、电线杆上到处粘贴。忙活了俩礼拜之后终于招到了十几个学生，心里有了点成就感，这不就不用到处去面试了吗，面试了又得不到回信，这令自尊心要强的我实在是难以承受。
　　 第一堂课之前，尽管我把要讲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到了真格的时候还是紧张得要命，还好没出现大的停顿和错误，总算熬过了第一堂课，到了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发现比第一堂课少了三个人，还好没都跑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给别人讲课，感觉好紧张，两堂课下来甚至连学生们什么模样都没啥印象。
　　 记得第三堂课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名字叫洁的中年女性，她读起课文来要比其他学生流利得多，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看起来一定是以前有一定的基础。那天当我讲完课时，洁拿着课本走过来说：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好吗？我说欢迎提问……。等到解答完问题了，学生们也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突然问道：我看这屋子里这么乱，地面也脏了，一大堆换下来的衣服堆在洗衣机旁边，嫂子怎么不来帮着打扫呢？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嫂子觉得办班这事有点丢面子，所以不愿意来。洁马上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瞧不起这个那个的，真是有点落后了，老师我来帮你打扫一下吧，屋子里这么乱会吓跑学生的。
　　 尽管我连声说“不用不用”，洁还是七手八脚地开始打扫起来，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便把桌椅和地面，还有窗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洁说：现在才像个教室的样子嘛，老师那我就回去了。我赶紧拉住她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请你吃顿饭吧。她却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呢，得赶紧回去了。说罢甩开我的手一溜烟地就跑了。
　　 洁是一个体态匀称的少妇，个头跟我差不多，虽然身体略有发福，但是仍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年轻的大美人，眼睛大大的而且是双眼皮，有着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丰满的胸部挺起好高，我开始对她有了好感。
　　 下一个周末的时候，她故伎重演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又开始打扫起来，我也不拦了只是跟着一起忙起来。打扫完了之后，我说让你受累了，这次一定要一起简单吃点，这次她笑了笑没有推辞，于是我们就出去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利索的餐厅坐下来了。我问到她喜欢吃什么菜？她说随便什么都能吃，你就点吧。于是我随便点了几个菜。等菜的时候我们聊了起来。
　　 你以前学过日语吧？课文读得不错啊。
　　 嗯，是的，在大学里外语学的是日语，不过毕业后就从来没用过也差不多都忘光了。
　　 哦，那你原来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是财务，不过也没用上，毕业后一直在打杂，后来干总务之类的行政工作。
　　 那现在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学日语呢？
　　 嗯呐，打算去日本赚钱去啊，听一个校友说去了不到三年就回家买了个三套间。
　　 ……
　　 吃完了饭，我们来到了餐馆门外，我说你往什么方向走，她说往北走，我说正好我也往北走，就再顺便陪你走一段吧。洁说老师家不是该往南走吗？我说我不会家，就住在教室里。洁说：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餐馆离我的塾很近，不一会就到了，于是我们就在塾分了手。回到我的塾里，只是觉得这个学生有些奇怪，但是我也没想太多就睡过去了。
　　 没过几天下课时她又问了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害得我满头大汗，又翻了好几本字典才总算勉强答出来。
　　 这么难的问题，你打算考级？我问
　　 是的，听说有证书的人签证就能批的快点
　　 哦，你打算考几级呢？
　　 二级，正在复习呢。
　　 我现在讲的是初级，我正打算过一段时间开个考级班呢，我准备下，等凑够了人数就可以开班了。
　　 那太好了。
　　 ……
　　 不知不觉我们就聊到了很晚，似乎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我弱弱地问道我们一起去吃点吧，没想到她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吃完了后，大约已经是八点多了，我问：这么晚回家，家人会担心了吧？洁有点忧郁地回答说：没事，我爱人去美国了，孩子也在奶奶家呢。
　　 又走到了我的塾的楼前。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进来坐坐喝口茶再走吧？
　　 可以啊，我正好还有好多问题好问你呢。
　　 在解答了她的几个问题之后，我问道：你为什么学日语呢？你爱人不是在美国吗？
　　 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给我来信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汇钱来了。
　　 说罢洁似乎有些哽咽起来了。洁接着说：我现在有些害怕回家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担心会有鬼闯进来，甚至在枕头下放了一把菜刀。说完她竟然抽泣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倚靠在了我的肩头。
　　 那为什么要去日本？
　　 我感到我们母子是被抛弃了……我要赚很多的钱把儿子送到最好的学校然后去留学，我要狠狠地报复那个负心的家伙！说完她哭得更伤心了。
　　 我低头望着抽泣的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她也乘机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胸前。我感到她浑身在颤抖，她那美丽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心，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哪有什么鬼神啊，都是迷信哎。我自己住在这里怎么没有看见什么鬼神呢？
　　 我也知道没什么鬼神，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害怕，也怕万一小偷来砸门怎么办？
　　 洁一边说一边把我抱得更紧了。
　　 这样你就不怕了吗？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不像，你不像，看你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就不像强盗。
　　 哦，那没准我是个淫荡好色之徒，你怎么办？
　　 听到我这么问，她竟然慢慢地抬起头，用美丽的嘴唇压住了我的嘴：别乱说。
　　 我抵挡不住这醉人的吻，也疯狂地吻起她的柔嫩的嘴唇来。
　　 正当我为她柔软的嘴唇和小而灵活的舌头陶醉时，突然间她冷不防地抽开身子，迅速地整理好衣服，满脸红彤彤地喃喃地说：老师我不该这样，我这是怎么了，说完一溜烟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发生的一切，心里想她真像一只孤零零的梅花鹿，害怕森林里的狼会随时袭击她。
　　 第二天上课时，洁来的很早坐在最前面，但是感觉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面容似乎有些憔悴。
　　 下课时等到其他学生都走了以后她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我问到怎么不回去呢？今天又有问题了？只听洁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害怕回去，这几天晚上隔壁总有一个女人时而在低声呜咽，时而在哼哼呀呀，就好像正在受刑的女鬼，整夜都是这种声音，我实在是怕死了。我听了以后感到她真是害怕了，这时候恐怕再怎么解释也没什么用，于是我说那你今天就睡在这里吧，我那里正好还有一床褥子，没有盖被你就多穿点吧。她说：那你可不许过来啊。我说：我担心把你吓到了，哪敢啊。她说：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人。
　　 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出去吃了点饭，回来以后她又把考级的习题集拿出了出来。
　　 我问到：好用功啊，感觉能拿多少分啊？
　　 她说：昨天因为害怕睡不着，就一直在做题，但是却一道也答不出来，感觉考级没希望了。
　　 “那是因为你太害怕太紧张了吧，我来看看有那么难吗？”
　　 ……
　　 讲完了题，我感到累了，她也开始打瞌睡了，于是我说该睡了，她就去了教室，我去了另一间我平时的卧室。
　　 我上午下午都在上课，晚上又接着给她上课，真是累得嗓子冒烟了，躺下去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我又梦到我正在给洁讲题，洁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地听着，我正入迷地望着洁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阵子砸门的声音，一个彪形大汉闯到了我们两个中间一把拖走了洁，我奋力试图抱住洁的双腿，但是那个大汉照着我的头就是一拳，我疼得大叫，但是却感到嗓子被堵住，脖子被卡住似的，怎么样喊不出来……于是我被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努力地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洁正静静地坐在我的床头。
　　 你！
　　 你做梦了，哇哩哇啦地喊叫。
　　 是啊，我梦到了……
　　 做的什么梦啊，讲给我听听。
　　 不想讲，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一个人在教室里也感到害怕根本睡不着，所以就过来了，你做的什么梦啊？
　　 哎，我正在和你说话，突然有个人闯进来把你抢走了。
　　 她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洁伸出手来说老师我在这里啊，没有被抢走，看来你真是做梦了。
　　 我握住她的手，感到了她的温柔和温暖，确实没有被抢走，这不是梦。
　　 月光下的洁，愈发显得凄美，她只穿着内衣，性感的乳房高耸着，然后是窈窕的腰和翘起的臀。我突然产生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把洁抱进了怀里，她竟然软软地顺势瘫倒在我的怀里，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洁抬起头来把嘴唇朝我伸来，于是我又裹住了洁那柔软和灵活的舌，不断地吸吮着，不断地咬着，最后我们俩的舌头久久地相互缠绕在一起，好像要把对方绞死一样，一动不动地享受着无比甜蜜的时刻。
　　 她忽然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我也顺势把头埋在她那高高的两个乳峰之间……我顿时感到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有我们两个在天上飞翔，我感到的灵魂正在逐渐地融化，最后开始慢慢地沸腾起来，飞散到了蔚蓝的天空之中。
　　 一夜癫狂之后，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发现她躺在我身边酣睡着。我感觉浑身无力，用尽了全力想坐起来，但是我的胳膊也是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没办法我一转身抱住了她又睡过去了。
　　 ……
　　 半年之后，洁终于考上了二级证书，也顺利地拿到了签证，买好机票明天就要出发了，命里注定的分手时刻要到了。我曾多少次问过她为什么执意要走，每次洁都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去赚很多钱，我要自己把孩子培养好，要让那个负心人永远见不到他的孩子。看到洁那么坚决的样子，我也就放弃了。
　　 我们默默地选了一家比较好的饭店吃完了饭，又默默地回到我的塾，我们四目相望不禁泪如雨下，她扑到我的怀里大哭起来，我也哽咽了起来。哭了好一阵子，我咬住了她的嘴唇说，别哭了。洁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用她那小而灵活舌头缠住了我的舌头。
　　 然后我们俩的身体像两条蛇一样紧紧地缠在一起，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夜真是既漫长又短暂，我似乎说了好几次的最后一次，正当我再次陷入沉睡中时，突然听到了闹铃的响声，于是我急忙叫醒了洁，我们急忙起来穿好衣服，洗漱，然后吃了两片面包，就最后把洗漱用具塞进了行李箱中。一共两个中等个头的行李箱，我们俩一人一个走向去机场的大巴车站。
　　 大巴车上我们默默无语。
　　 到了机场之后，在办好了最后登机手续后，她一手拎着一个箱子，回头向我使劲摆着手，我也使劲在这边摆着手，突然洁停止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