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春天的那些花儿(散文)
一
冬天是灰色的基调,连天空也变得暗淡无光。抬头望着光秃秃的树枝,我忽然很怀念春天里的那些花儿,伴着春风,在春日的暖阳下开得那么灿烂,那么娇艳,那么惬意,让人眼前一片明媚。
最先感知春天的是迎春花。早春时节,春寒料峭,春风吹在脸上似小刀割一样疼,迎春花不顾寒冷,早早地降临人间。正月里,行走在大街上,一个无意的转身或回眸,一朵金灿灿的小黄花便映入眼帘。随后,两朵、三朵,四朵……像变魔术似的,迎春花相继开放,点缀着柔嫩的枝条,是早春里的一股清流,带给你一丝意想不到的惊喜。春风拂面,小小的迎春花儿像一张张明媚的笑脸,在枝头跳跃,柔软的枝条顿时风情万种,呈现出一种早春所特有的灵动之美。
迎春花耐寒,开花比较早,它也因花开后才迎来百花齐放而得名。每年初春,在枝头还没有萌发新绿的时候,金黄色的迎春花就迫不及待地开放了,一朵朵悬挂于枝头,像亮晶晶的小星星,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尤其引人注目。小小的花儿,六个花瓣,向上开放,人见人爱。
迎春花,小时候我只是在课本上见到它的样子,但在以前的乡下很少见到它的身影。迎春花是春天的使者,迎春而来,向阳而开,我就觉得这种花特别神奇,那么弱小,又是那般坚强。可我真正认识它,是那年春天,我和同事结伴游杭州,在西子湖畔,我看到了几枝绽放的金黄的迎春花,心中顿时欣喜万分。我轻轻地走近它,只见绿色的枝条上开着朵朵嫩黄色的小黄花,花蕊微微透着红色,更让它显得娇俏可爱。低头一闻,花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原来,我心心念念的迎春花就是这般模样,小巧精致,艳丽温柔,让我有呵护它的冲动。
从此之后,我爱上了这种开在早春里的花。正月里,女儿去郑州上学,我开车去送她。当汽车在连霍高速上行驶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前面路两边的花坛里种植的就是迎春花,它们花枝招展,迎风而舞,热情地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路人。那碧绿的枝条缠缠绕绕,枝条上美丽的小黄花舒展着花瓣,随着垂下来的花枝在早春风里尽情地摇摆,金灿灿的一片,开得热闹极了。
远远望去,朝气蓬勃的迎春花张开花瓣,灿若黄金,似乎在向人们报告着春天的消息。它轻轻地唤醒了各种花儿、鸟儿,一起来参加春天的盛会,沐浴春天的阳光,享受春天的鲜活气息。
迎春花,又称金腰带、小黄花,寓意着美好春天的到来。它花色端庄,清新秀丽,对环境无所求,适应性强,无忧无虑,不畏严寒,在早春时节大放异彩。
“翠蔓绿条吐嫩黄,金英满枝独自香。”那一抹淡淡的黄,幽幽的香,是我早春里的念想,虽然迎春花看似貌不惊人,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但花香醉人,让人心情愉快。
二
桃花,开在三月的春风里。
一场春雨润开了含苞欲放的桃花。桃花一朵朵,俏皮地立于枝头,满面春风,含珠带露,玉面粉腮,像一个害羞的邻家小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多情,它温柔地开在俗世里,也开在诗经里,追逐着梦想,红彤彤的桃花千娇百媚,一直为人们所钟爱。
去年春天,我们回老家的镇上,遇到了一个卖桃树的人。我一下子被那满树繁花吸引了,挪不开脚步。那只是一种供观赏的桃树,每年花开一次,只有耐心等待,才能赏得一年一度桃花开。为了能让公爹坐在院子里赏花,我买了一株开满粉色花瓣的桃树,兴致勃勃地栽在我们老家的屋前。一树桃花,一树欢颜。每一朵花都尽情地绽放笑脸,争奇斗艳,不甘落后。我想,就算什么都不做,看着花开满枝,心情就会大好。今年桃花再开,满园芬芳时,恐怕它要寂寞开无主,因为那赏花的公爹已不在人间,想想的确令人有些心伤。
前年春天,我和爱人从老家回来,走到通许的十里桃花园附近,禁不住花的诱惑,然后驱车上了乡间小路,感受十里花海的壮观。没想到,人如海,花如潮,赏花的人络绎不绝。
白色的是梨花,粉色的是桃花。在桃花盛开的地方,风舞蝶飞,花儿开得如火如荼,朵朵娇滴滴的桃花面若仙子,缀满了桃枝。绚烂的花瓣如同丝绸,柔软光滑,染着红晕,轻盈如翼,婀娜多姿,让人怦然心动。
在醉人的春风中,桃花站在春的枝头,粉嫩清秀,玲珑剔透,香飘十里,如美酒一般醇厚,惹人怜爱,让人回味。花农们也不闲着,像辛勤的小蜜蜂,拿着东西在为桃花传播花粉,惹得蝴蝶翩翩飞。朵朵桃花,片片红霞,一阵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从怒放到荼蘼,从欢喜到枯萎,这凋零的花瓣就像下了一场浪漫的花瓣雨,地下变成了粉色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自己仿佛也变成了桃树枝头的桃花仙子。
“安得桃花十里渡,柳如盘丝梦如空。”桃花,迷醉人眼,浪漫中透着诗意。它让文人墨客流连忘返,让诗人神采飞扬,灵感迸发。拥花入怀,听着桃花开的声音,感受生命的律动,诗意地绽放,妙不可言。
东晋诗人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描写的桃源仙境,是一片人间净土,可遇而不可求,这是陶渊明的人生理想。犹如童话中的王国,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似无非无,似有非有,徜恍迷离。他为后人开辟了一块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的梦幻境地。
我站在桃树下,伸手接着一片花瓣,拿到鼻尖嗅了嗅,那淡淡的幽香,瞬间便沁入肺腑。走进桃林,仿佛步入了我心中的那片盛开的桃花源,亦真亦幻,我在花香中渐渐地沉醉。
三
蔷薇在四月开始绽放。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蔷薇,是藤蔓花卉,色泽鲜艳,气味芳香,它的枝能沿着花架攀爬,生命力特别旺盛。
蔷薇的花朵小,但特别娇小可爱,细细碎碎,香气袭人。每当花开时节,每一朵蔷薇都用自己的姿态努力阐释着生命的意义。它的颜色丰富多彩,红的、黄的、紫的、白的、浅红的,繁花似锦,朵朵芬芳,向着阳光微笑。
蔷薇花,一朵、两朵,从稀稀落落,到花开满墙,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功夫,千万朵蔷薇花盛装出席春天的盛会。蔷薇架上,花团锦簇,暗香浮动,枝桠上缀了满花朵,紫色的像云霞一般,一棵蔷薇就能铺展成一片美丽的花海,层层叠叠,像一幅美丽的水粉画。花香引来了蜜蜂,在花中嗡嗡嗡地穿行,自由地采着花蜜。空气中都是蔷薇的花香味,浓淡皆相宜,令行人驻足观赏。
说不清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蔷薇花。只是每当遇到蔷薇花,我的目光总会被它们吸引,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走上前去与蔷薇花打招呼。在我的眼里,每一朵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清浅的时光里,笑容灿烂,美得不可方物。
最难忘汴京路上一户人家,围墙边种植的一棵蔷薇已长成了一大片,透着栏杆,那些枝条争先恐后地伸出来,仿佛在呼吸新鲜的空气。春天,蔷薇长得枝繁叶茂,枝桠相互缠绕,每到四月,那里就变成了蔷薇的花海。
枝头的每一朵蔷薇花都有自己的姿态。有的含蓄内敛,有的个性张扬,有的热烈奔放,有的娇羞如新娘,有的婉约温柔……微风过处,满架的蔷薇都在微微颤动。这种花幽静,需要你细细品味,感受它的低调,它的清香。我喜欢被蔷薇花包围的感觉,此刻,我独享蔷薇花的盛宴,它们的香气也滋润着我,仿佛那些花儿都是属于我的。
一树繁花,一院香气。蔷薇花,随性而开,恬淡无争,默默地吐露芳华,迎风沐雨,努力绽放,让平凡的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
花开花谢,冬去春来,生命在四季的流转中不断地轮回。我喜欢那些春暖花开的日子,各种花儿纷纷登场,浅笑嫣然,花语绵绵,诉说流年的琐碎,唯愿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