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
　　 ----难忘的除夕夜
　　 文/妍冰
　　
　　 2023年除夕，此生难忘！
　　 六年前儿子搬入新居，我们便和儿子的岳父母一起，一大家三小家一起，热热闹闹过除夕。今年也是如此。我们在家准备东北特色菜系，亲家准备湖南特色菜系，儿子和儿媳在家准备粤菜特色，这样除夕的年夜饭我们就好像享受了满汉全席的待遇，满满的亲情味道。
　　 儿子说，今年除夕夜还有一位亲戚和我们共度，就是儿媳的翠姨。她居住香港，每次儿子出差香港，都得到翠姨的热情款待，令我很感动。听说她也在，我特意在酒柜里翻出了2019年的洋酒轩尼诗，这洋酒的价位不低，一瓶差不多小千元。我想我和亲家母一起，一定能陪好她翠表妹。
　　 到了儿子家才知道，孩子们的翠姨改变计划，她回湖南老家过年了。
　　 几年前，也是我们一大家在酒店聚餐，儿子就带了一瓶轩尼诗，那是我第一次品尝这种洋酒，不过那天我们大家一起每人一小杯，慢慢品尝，那酒醇香入味，给我留下很不错的印象。
　　
　　 今天除夕，儿子家准备的酒类多，亲家喝海之蓝，儿子喝湖南佳酿。亲家母回去要开车，先生主动要求回家开车，儿媳不喝酒。
　　 最后结果只有我和儿媳的表姐冬梅两人享受这瓶洋酒了。
　　 儿子拿来大杯，分别给我和冬梅各倒了一大杯，大家举杯共饮，我就喝了一大口，入口的感觉依然绵软醇厚，非常好。之后我和冬梅就一人一口的对饮起来，酒过三巡才开始享受一桌佳肴。
　　 不知过了多久，冬梅离席而去，听儿媳说她已经醉卧房间。再一看，一瓶轩尼诗已经倒尽。
　　 我自己也不知所以……
　　 后来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事后听先生说：我们还去了住在儿子家隔壁楼的亲戚家拜年，先生看我有些醉态，本不想让我去，是我坚持要去的。先生便扶着我，乘电梯到了隔壁楼11层，结果到了那里聊了几句，我便开始呕吐。好在亲戚家杨杨妹从事医务工作，她怕我伤到胃，一直给我服药，服了几次我也都吐掉了。她便坚持让先生带我去医院，先生电话叫来儿子，他们父子俩扶我上车，开到博爱医院已经是除夕夜10点多了。
　　 我恍惚记得进到医院的情形，依稀记得护士给我吊针时候扎针的痛感。只是我一直不敢睁眼，因为天旋地转的感觉非常痛苦。
　　 之后，儿子一直陪我在医院，先生则开车回家去十字路口祭奠我们双方父母。来南方二十六年了，除夕夜的祭奠活动一直坚持，而今天，则因为轩尼诗的缘故，只有先生一人去了。
　　 吊了两瓶针水，我的整个左手臂感到冰凉，儿子便一直握着我左手，我感到从没有过的温暖，这股暖流顺着左手一直延申到整个左臂，流到直到心里，此时此刻，我依然紧闭着眼睛，既有些不安，除夕夜给儿子增添麻烦，又很享受来自儿子的呵护。内心矛盾不已。
　　 一个小时之后，已经11点半，先生终于回来了，他替换了儿子，让儿子赶紧回家，小孙女和她妈妈等着他回去听迎新年的钟声。但是每年必看的中央电视台的春晚节目，只能等明天重播了吧。
　　 儿子又细心嘱咐了他爸爸之后，和我道别，让我好好休息，才离开。
　　 先生接下来和护士对接，又打了两瓶针水，直到初一凌晨2点多，终于打完了四瓶。
　　 我感觉好一些，可以扶着先生慢慢走出医院。先生扶着我上了车，他驾车回家，到家已经2点半。
　　 除夕夜，我竟然在医院度过，创人生新记录。
　　 我后悔不已，心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为了这个年，先生将家里客厅和阳台接了五彩缤纷的彩灯。阳台也高高挂起大红灯笼，五彩灯在灯笼两侧闪烁。客厅里一面墙壁被彩灯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可惜，我们却因我贪饮轩尼诗而在医院守岁，空留家里的彩灯无人欣赏，心里又是一阵阵不安。
　　
　　 初一一整天，我都卧床休息，等待晚上好好欣赏彩灯，不枉先生的一番苦心。
　　 偶尔先生进房间，我便与他调侃：我们组成这个家四十多年了，你醉过无数次，我就醉这一次，当你的镜子吧，你看到我的醉态，就见到当年的你了。
　　 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问他：
　　 昨晚你扶着我的时候，想到这个问题吗？
　　 没有。他立刻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有那心思？
　　 我由衷地笑了。
　　
　　 晚餐后，先生说：
　　 你一天没下楼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顺便在外面看看我们家彩灯状况。
　　 好啊！
　　 我听了一阵欣喜，这样就可以从内到外好好欣赏这五彩缤纷的美丽了！
　　
　　 人生其实很简单，有时候也就是醉入一杯酒或者一盏茶，再配上岁暮初春的清寒。只要用心，就能品味出清寒中渗透的一份暖，抚慰余生，如此，平淡中自有一番人生滋味。
　　 2023.1.22年初一夜于石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