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回忆带着痛(散文) ——童年最令我矛盾和痛苦的人
因为失去,所以珍惜;因为怀念,所以美好。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只能存在于记忆里,只有记忆才会华年不改,只有记忆方能亘古不变。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是温和的,慈祥的,能干的。在外,他总是帮助邻居,不论是什么,只要有人找他,他总是第一时间去帮助他们,毫无怨言。因此邻居们评价父亲说是最能干的人,他人缘也很是要好。而在内,兄友弟恭。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奶奶口中最“漂亮”的儿子;是爷爷口中最勤劳的儿子;是伯伯口中干活最踏实,没有心眼的人;是叔叔口中最好的哥哥,是我最好的爸爸。
爸爸的个子不高,但并不瘦小。他的脸庞并不像其他男子那样刚毅,反而清秀,可以用奶奶口中的漂亮来形容。爸爸爱好不多,看麻将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钟爱于在干完一天的活后去麻将馆看麻将,他也不打麻将,就是看看。还记得那时我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妈妈说:“你爸啊肯定又去麻将馆了,他就这点爱好。”尤记得那时我和妈妈总是去麻将馆找他。我小小的,像炮仗一样冲进麻将馆里大声喊爸爸。旁边的叔叔们打趣地和爸爸说,你女儿又来逮你来了。等到爸爸出来,妈妈揪住爸爸的耳朵,另一只手拉着我,就这样吵吵嚷嚷地回家了。黄昏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幕。
我永远忘不了您对我的偏爱。因为您对所有人都是那样的温和,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您的好让我骄傲但又忍不住吃醋。因为我作为您的女儿,却也要像堂姐们那样,被你一视同仁。我承认我自卑了,因为您的美好我自卑了,因为嫉妒我自卑了。您美好的让我望而生怯。可我终归在您那儿是不同的。因为您看到我难过了,所以我被您安慰了。您说:“丫头,做人要坦坦荡荡,不能小家子气。”同时您也给了我十元钱。那时我是那么激动,那么开心。您待我终归是不同的。十块钱虽是小数目,但却是我幼年收到的最大的钱,同时也说明了这是您对我的偏爱。
也许是您美好的让上天也嫉妒了,所以它收走了您:因为一场交通事故,您的生命定格在2014年的那个秋天。当我兴高采烈地从学校蹦到家里,听到您去世了的消息,我有多绝望您知道吗?是不是我以前太任性了,所以您在逼我成长;是不是我惹您生气了,所以您才要丢下我自己走了;还是我不配拥有您这么好的爸爸。所以上天才带走了你。
您走的太仓促了,您都没有和我照过相。您就不怕我会随着时间的消逝淡忘了您吗?您就不怕您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会被慢慢擦拭掉吗?您就不怕………但我想和您说就算全世界都不记得您,我也永远记得您。没有合照?没关系,我会拿着您的照片提醒那些忘了您的人您是谁。只要我在就不会有人忘记您。就算全世界都不记得您是谁,我也会记得。
那些没来得及做的我们做不了了,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我会永远记得。我会记得您对我的偏爱,记得您的爱好,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爸爸,也许您还不知道吧,自从您走后家里再也没有摆麻将了。自我出生十几年来每年都有麻将桌,你们赢的钱都会给我们买吃的。可自从您走后家里再也没有出现麻将了,就连周围所有人家里都没有麻将了。因为您是他们内心深处最硬的伤,是逆鳞,是底线。没有人敢随意触碰。您也是我内心最脆弱的伤,再也结痂不了,也不能再经受伤害了。
回忆往往伴随着痛苦,不一定全是美好的,也许是苦涩的,是痛苦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是最珍贵的,是千金难求的。我的回忆是痛苦的,但美好也是您所赋予的。最后,我还有一句未曾说出的话:“爸爸,我爱您,您只伴随了我十几年,但却是我心中最为明亮的灯火,是我难以割舍的。”回忆过往总是感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但当有人问起我最美好的记忆时,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您。
回忆带着痛,我却乐在其中,宁愿痛苦也不愿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