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老了就举手投降了(杂文)
无意义的消磨时光,已是习惯了的生活。老命便如临春残雪,或逐为沿凌水注入江河随波而逝;或渗入浅土为花草润根;也可能有一点点雪水,蒸发成气,被风吹去,侥幸变成了云,也不知是随风的云,还是驾着霹雳雷电的云。
我已习惯坐拥耄耋老态,捱等着岁光推送时命。普京说:“俄罗斯都没了,还要这个世界干什么”?这话说得挺有骨气!开玩笑说,我不怕俄乌战争骤变成世界的核战——不是我勇敢,而是我已到了‘生亦死’的年龄。
我已不再在‘理非理、雾非雾’里挣扎,越老越觉得身边的“理”,被我追得越来越遥不可及了。越老越分不清什么是吹嘘和真实的差别了。如胡适所说的那样:“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看来,现实也是一个“爱美并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吧。
阿尔兹海默症已让我的头脑昏乱糊涂,以至于很多时候竟然凑出些字句来胡诌。就像晚饭后戌时即卧,做起了昏沉的梦:好像看见司马迁站立在床前挥笔疾书,又好像看见他两手紧紧地捂着裤裆……然而自己被一夜N次的夜尿憋醒,客厅里老伴看的电视上还在发声:不用看,总会是“敌溃我强”、“厉害了,我的国”!。遗憾梦中没有看清司马迁在现代“史记”中又写了些什么。马桶上的“腹轻松”后,又让我这老朽由睡意朦胧而渐转鼾声隆隆。
年轻时也曾意气昂扬,充满希望有过信念理想。连滚带爬的到了花甲,偷渡了古稀,又恍然到了耄耋——行动败给了老衰,思维败给了痴呆,生命已向岁月举手投降,历史时光中从来没有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老也需要些希望,更需要补钙的阳光,还没死就还有“思想”,金钱当信仰是民族的举手投降。什么样的结局写入历史,我好像看不到了。历史里装的也不全是事实,更多的是倾向权力。
《听书》
今冬,高中同学群里发来一个“世界名著300篇”的听读软件。正好我近段看书时间长一些,就眼干涩不舒服,用这个软件可以用手机听书了。而且可以在走步运动、江堤骑行时也能听世界名著,又唤起了我初高中时读小说的兴趣。我愿意听以前看过的名著,相隔六十多年又进入小说的章节和感悟里,还真有所获更别有风味……
《听‘茶花女’感》
一个阴冷、潮湿、少有阳光的墙角里无理由地长出一朵茶花。它从阴暗墙角男人排泄物的腐糜中,汲取一点坚持活下去的卑贱养份。然而,这茶花却美得脱俗,怜人可爱,并让观者痴醉。它努力地把自己伸向阳光,在茶花刚刚碰触到一点点自身暖意的那一刹那,无情的俗风折断了花枝,它断逝在了那腐糜的阴冷中。
小仲马著的《茶花女》中,女主角玛格丽特的悲剧故事就是这样的。穷困、善良、弱质、放荡、追求、真爱、放弃了物质享受;放弃了暂时快乐的糜烂;努力要从阴冷腐糜的泥坑中爬出来。可她得到的仍是不理解、排挤、恶意中伤、甚至是所爱者的羞辱……她是何等痛苦而挣扎无力啊!只剩下让死亡来拯救自己的心灵了——玛格丽特死了,孤独的死了。
男主角近乎固执的尽自己所能地来给玛格丽特坟墓送花、寻找遗物,迁葬坟墓等等,其实都是在赎罪自己的灵魂。一切都已经晚了,阿尔芒自己又挤进了阴冷、潮湿、少有阳光的墙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