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楼顶藏娇(散文)
一
有了楼顶,空间一下子展开了,别说“高处不胜寒”,有花为证。我们的楼顶种植玫瑰花牡丹等花卉,让花像古代的美人身居楼阁,是不是我们观赏就不方便了呢?错了啊。随时可幸临,看深闺里花怎样斗艳;闲适时,给花儿浇水施肥捉虫。这可是不一样的情调啊。
养花的心思源自想把空间装饰一下。尽管楼顶并非是花最好的去处,但在城市里,寸土寸金,楼顶就不能闲着,爱花的感情也要跟着走上楼顶。
最多的那片花是名贵的玫瑰品种。玫瑰花科属是蔷薇花,四季开花,繁花似锦。美丽芬芳,枝身有刺,有自己的个性,感觉不容让人侵犯,楼顶也很少有人来,来的也是爱花的我,谁可侵犯呢?玫瑰独处也严于防范,这是她的特性。我发现一支像红烛的玫瑰,很有眼缘,总在表达着爱意,就像鲜红的泪滴在夜里,然后渐渐地流尽。多么像一把爱情之火,在孤独的黑夜里燃烧,熄灭,化为灰烬,这样的过程都是美。如果不是在楼顶无人打扰我赏花,我是无法得到这番花意的。别觉得她浑身长满荆棘,不会再人靠近她,这也是美的特性啊。蔷薇比铿锵玫瑰更加大众化,红色蔷薇象征美丽的爱情,开花时,白色靓丽,象征着纯洁,黑色蔷薇给人的感觉是生死与共。开花的时候让人有一颗浪漫的心,但又是不能亵渎的观感。花朵鲜艳夺目,任何花都没有如此灿烂,身裹绿妆,仿佛是裙幅;带露的花瓣,脉脉含情。观赏玫瑰,总让我闪出泪花,原来在爱情面前,最动人的样子,就是闪出泪花,我这样理解爱情的美。推开屋顶的门,一派玫瑰红,满眼花容,不醉才不对。每当心事欣悦,我一定要让玫瑰花也跟着分享;每当心事沉重感到不悦,我也会面对玫瑰,缓释丝丝忧郁。
牡丹花是花中娇子,有着国色天香的美誉,也要在楼顶给她一个显眼的空间,她处于中间,受着花儿的拥戴。有着这样的心思,牡丹很幸运,得到了中心地位。
牡丹花,四月开花,花苞蕾蕾,让人喜爱。感觉整个楼顶都香气连连,登顶便醉,要站稳步子,不敢往楼下张望。我最喜欢牡丹花,团团簇簇,雍容典雅,她绚丽多彩,朋友说,我家的花朵比公园的更美丽,朵朵都精神,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是的,能够得到朋友的赞许,养花的劲儿更大了,恨不得不顾合理密植的原则,干脆让牡丹开满一个楼顶。还有朋友说不用去洛阳看牡丹了,就来我楼顶看吧!美丽的国色天香花中之王,名副其实。牡丹花朵硕大花瓣肥厚花心,不看真的是亏了眼睛啊。生怕有风雨,一夜之间,花残枝折,其实这样的担心很快就没有了,四周有玻璃围堵,风雨似乎都躲着走,不忍加害于牡丹。
养花,让我有了细腻的感情。甚至看到楼下的空间,真的也想插上花,不忍空着。朋友说,即使不是我们的地儿,栽上花,主人应该不会嫌我们多事吧。这是在怂恿,我也喜欢。
二
多肉,在我的空中花园里,完全是点缀。其实我这样看,是错怪了多肉植物的。多肉多活在沙漠等干旱地方,登山楼顶,也是处于这样的考虑,觉得好养活。多肉肥嘟嘟的,招人喜欢,就想着去抱一下,就像抱着一个婴儿,不敢分心,生怕有什么闪失。刚插进花盆,白白嫩嫩的根,怕她不能适应,恨不得扒开泥土看看她长个什么样。一月之后果然发现有些肉肉是难伺候的,叶片萎靡而掉落,剩下一根杆子,成了光杆司令,甚至干枯黑腐,直接死亡。
种植几次才有心得,肉肉植物,觉得应该给与太多的关照,其实不然,可能是我浇水过频,导致烂根。我是从多肉适应沙漠环境而推导出来的养植经验。
多肉植物,不必老关心它,隔些日子关照一下即可,但楼顶的空间,风大干燥,按照一月给水一次,也不行。记得有一次工作调动,去异地上班,老公在家也没有浇水,结果大部分奄奄一息,全都软绵绵的,浇水也没有挽救回来。有一种叫绿豆的多肉,很耐看。春夏秋冬颜色都不一样,好像变色龙一样。“绿”色也在不断变化。这是她和别的花不一样的地方,看到颜色的微变想到物候。晚秋经霜,我也知道该加衣了,仿佛是一个知心的人在无声提醒着我,很温暖。多肉好养,但我也不因好养而疏于对他,不断从土壤、浇水、通风、施肥、光照等方面的管理她,于是才有了千姿百态。
我最喜欢的肉肉是蓝精灵肥肉,桃蛋肉肉,叶子肥乎乎的,还有一盆姬胧月肥肉是大普货,这盆是几颗拼种在一起的,也是叶插苗带大,两年长成,没有修剪,有点张牙舞爪的姿态。张扬的美,也格外让人喜欢,肉肉给我的感觉是顽皮,所以能够发现她无羁张扬,我非常兴奋。
茎叶都是肉质化的,也正因如此才被称为多肉。肉质部分粗壮饱满,面含的水分是此较多的。荃叶多是绿色的,有的似白粉涂抹,有的富有光泽。如果荃叶不小心被折断,就会流出很多水。大戟科,属龙舌兰科,她有些像晚霞之曼舞,浪漫的紫色勾人魂魄,我超级喜欢!跟其他多肉比,感觉它有点喜水,肉瓣容易掉落,一不小心,就闹分家。我不忍看到这样的情态,总是在她面前絮絮叨叨的,意思是劝说一下。
时光不语,种花有花语。就像养着一群孩子,棵棵可爱,有多少柔情都付出给花,也是愿意。
有一个可以痴心的地方,多么好。我还赶不上“花痴”,但休闲是时光还都给了楼顶的花,很充实的感觉。
说什么“金屋藏娇”,多么俗气啊。我觉得我的楼顶也藏娇,花开一楼顶,娇气不压楼,只唤芳心上楼顶。
物业管理者告诉我们,千万注意别伤了楼顶的防水层。哪能呢,我们都用木头搭里花架子,盆栽盆养,好不容易提一壶水,也不舍得淋一滴给楼板呢。
其实,物业管理者也是有不满。听说我们把花放到了楼顶,不可思议,花不是让人赏的吗?有谁跑到楼顶赏花。抱着花不让人看,算怎么回事!我不能不找到合理的论据,于是就几乎每天都拍照,放到楼群的微信圈里,时间一长,没有发我的楼顶花园,物业的人看我的眼神好像也不对了,充满了期盼。他们有微信群的花,分享着花意,也不再追问楼顶养花这件事了。
院内的朋友喜欢,便用无人机在半空巡视着花,拍照发给我。视觉更宽了,是一种俯瞰的感觉,格外壮观。
在视频下面配上的一段文字,更让我有了自豪感——楼顶藏娇也逃不过我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