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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东篱】炕,承载着温暖的生活(散文)


作者:天方夜谭 秀才,1984.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493发表时间:2023-04-12 06:18:57
摘要:房子是村庄的基础,炕就是房子的基础。再穷苦的人家,哪怕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哪怕屋子在风雨中飘摇,屋顶露天漏雨,只要还有半铺炕可以烧热,栖身,就算还有个温暖的家。

如果把一铺炕从农人的房子里拆走,剩下的就只有寒冷了。火炕,在北方,那就是温暖的代名词。农人们,一年的日子,多半在火炕上,他们为了一铺炕,自春天开始,制坯,拆旧抗,盘新炕,铺炕席……享受家庭的温暖。
  
   一
   “一年之计在于春”,很多事都要提前打算。山的最背阴处的残雪也已褪去,布谷鸟还没有来催促,燕子刚刚返回,正是“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的时节。送粪,犁田,耕地尚早,可勤劳的农人却总是闲不住,往往趁此时节制坯搭炕。所以春旱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春风浩荡,雨水又少,坯干得快。
   房子是村庄的基础,炕就是房子的基础。再穷苦的人家,哪怕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哪怕屋子在风雨中飘摇,屋顶露天漏雨,只要还有半铺炕可以烧热,栖身,就算还有个温暖的家。冬日里,来了亲戚、邻居,招呼一声“快上炕,暖和”,透着亲切,没有一铺炕,温暖就顿失。
   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因战乱流落四川的杜甫,和所做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他当年也如我现在的年纪,在经历大风“卷我屋上三重茅”、“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后,真心希望他还有可以安放枕席的炕。而四川应该是睡竹床吧,也可能是几捆稻草。读书时,我就想,杜甫如果有一铺炕,那该多好。
   炕是生存的智慧,延续了几千年,冬季的北方,如果没有温暖的大炕,屋里就像冰窖。所谓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也是这个意思。
   我的村庄名字里有一个“峪”字,峪字拆开,山谷也。村东村北皆是山,只有两三树高,矮矮的胖墩墩的,山上只有些个碎石,当年农业学大寨,都被改造成了梯田。山脚下都是多年流水冲击出的山谷,黄土直立,是制坯的好材料。
   三月阳光明媚,母亲正盘坐在炕头上,戴上顶针,把浆洗好的我穿了一冬的厚重棉衣重新拆开,再续上一些棉花,加长一下衣袖和衣襟。父亲脱鞋上炕,用剪刀轻轻划开窗棂纸,打开蒙着塑料布的花格窗户,暖暖的阳光一下子斜射进来,几片柳絮随风而入,和窗棂上掉落的灰土一起在阳光里跳舞。屋檐下的刚刚回来不久的燕子被吓了一跳,扑棱棱飞到线条上,歪着脖子,转着乌溜溜的眼睛往屋内打量。
   打量什么呢?是不是告诉我们该盘炕了啊?
   母亲抬头往外窗外瞄一眼,抬起拿针的右手在头皮上轻轻抿了一下,说:“这天真是暖和了。”父亲移步准备下炕,脚下“吭哧”响了一下,是又一块儿坯折断了。母亲转头看向父亲,嗔怪道:“走路跟孩子一样,没个轻重。两年了,也该重新搭炕了,烧火也倒烟了,天天拿根竹竿子上房捅烟囱也不是事儿!”父亲跳下炕沿,接着话茬说:“嗯,是该搭炕了,炕土是个好东西,前些年一铺的炕土交生产队能顶四十个工分呢!今年咱给自家花生、白薯地里做底肥,叶子保准像炕烟子一样黑,壮着哩!”
   几乎这个春天的故事也因炕而发生了。我觉得,那些燕子从窗前掠过的时候,也是故意往炕上看看的,看看这户人家醒未醒,啁啾几声,催促着。
  
   二
   那年我大概四五岁。家里有一辆人力排子车,没有牲口,父亲在人力车上放上大小两把铁锹,让我坐在车辕上,拉着我去东山根取土。父亲挥舞着铁锹挖掘着刚刚苏醒不久的黄土,慢慢地往车上装,我拿着小锹围着小车铲滑落的黄土,忙得不亦乐乎。一不小心黄土就灌进衣袖,凉凉的,痒痒的,父亲在一边嘿嘿地笑。
   装上满满的一车,父亲肩上搭一个绳套,双手紧握车辕,躬身用力,把黄土和我拉到宽敞的打谷场,卸成一堆儿,扒开,又挑来几担水,浇进去慢慢洇着。几番折腾下来,父亲身上出了一身透汗,这是开春的第一身透汗,父亲说舒服,敞开衣扣,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用衣襟轻轻扇了几下,随后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我看见汗水弯弯曲曲地在他结实的前胸流淌。感觉那时候的父亲腰杆挺直,总有用不完的力气,他在我面前接受一座大山。
   抽完烟,父亲去邻居那里借来三眼坯料斗子,又去南河沿拉开半车白眼沙堆在一旁。
   父亲抬头看看天,日近正午,天空蓝洼洼的,几只黄鹂蹦来跳去在鹅黄的柳林里欢唱。我还在自顾自的玩耍,地上旮旯里风旋着一个个柳絮团在慢悠悠打着转,我猛地冲过去,像惊起一只只大白鹅。父亲说,走,回家吃饭,让水慢慢洇着。
   过午,母亲也跟着过来。父亲又担来一桶水,把坯斗泡在里面。跟我开玩笑,说,一会儿给我儿和面蒸发糕吃。
   父亲先用锹搅拌湿土,和成泥,再撒上些事先准备好的碎稻草,然后甩掉解放鞋,光起脚丫,挽起裤腿,走进泥潭,用脚一下一下和起了泥巴。我见这么好玩儿的游戏,岂能放过,也甩掉鞋袜,非要嚷嚷着叫父亲带我一起玩儿,父亲拗不过我,拉着我一起踩泥巴。三月天,拔凉的井水泡过的泥巴很刺骨,我却乐此不疲。原来下雨和个泥巴,弄脏衣裤都会遭到母亲的责骂,这会儿光明正大有泥巴玩,岂不快乐。可是加了稻草的黄土泥巴太过粘稠,往往一脚下去,就没过膝盖,粘住腿脚,左摇右晃也抽不上来,还要父亲帮忙搂着我的腰往外拔。我不好好配合,反倒大喊:“拔萝卜,拔萝卜,嘿呀嘿呀拔不动!”
   家乡制坯叫做“摔坯”,一个“摔”字把制坯过程体现的痛快淋漓。搓泥球的是母亲,母亲的手灵活得就像是她平时蒸馒头,包饺子时候揪剂子。不过这个剂子太大,一个锅都盛不下。也不能揪,只是蹲着身子,顺着泥堆边角用手掌切下一块泥巴,再在地上把它滚成椭圆形,表面还要沾上一层白眼沙。料斗早就浸透刷洗好了,父亲先是抓一把白眼沙甩进料斗,再把一个个和好的泥球砰的一声摔进去,再用手压实,迅速地用坯弓子上的铁丝在料斗上沿一划,使坯面平整。父亲大手一划拉,清除多余泥巴,然后端起来,走到铺好白眼沙的平地上,弓下腰快速翻转料斗,噗的一声扣在地上。再慢慢抽出料斗,三块坯就成型了。农村糙话有四大累之说,有许多版本,可无论哪个版本都少不了“摔坯”,可见摔坯有多辛苦。一块儿泥坯大约20多斤,用力要恰到好处,劲小了泥不能滋满边角,容易出废坯。这三眼料斗盛满湿泥足有五六十斤,端着来回走,腿要直,腰要弯,要用上全身力气。不一会儿父母就汗流浃背。
   要足足干上多半天,才能摔出来四五百块坯。一拉溜湿坯像一排排整齐的士兵排列在场院上,静待干燥的春风把它吹干。
   干燥后的坯被父亲拉进院子,码好,下面就是拆炕。这不一定是最累的活儿,但绝对是最脏的活儿。那时候农村做饭都用庄稼秸秆,用了两年的炕洞里面充满着黑烟子。所有的坯一概焦黑,越靠近灶堂口的焦糊得越厉害。父亲找来一个蛇皮袋子,把两个底角折在一起,做成一个雨披装,戴在头上,一气码上10多块儿焦坯,半蹲下身,反手抄起坯垛,让坯都倒靠在后背上,弓着身子弄到院子里。
   我望着黑黢黢的墙壁上烟道出神,我在想书上说的圣诞老人钻烟囱,给小朋友礼物,我怎么一次也没收到,是嫌我家烟囱太窄了,还是嫌炕洞太脏了呢?
   搭炕的关键是在灶火眼儿、炉子口、烟道三者的完美统一。有的人搭一辈子炕,找不到症结,炕不好烧,半炕热,半炕凉,或是倒烟。搭得好的,满炕热,温度比较均匀,刮风下雨不倒烟。父亲遇事儿爱琢磨,手也巧,他没有局限于以前“板凳腿”、“佛顶柱”的搭法,而是在炕洞里码起了大大小小的“小胡同”,让烟火尽量在烟道里均匀地串着走,以保证炕热的均匀。搭好炕后要再抹上一层炕泥,尽快点火烧干,哪里冒烟及时堵漏。
  
   三
   席子是炕的衣服,席子或许比炕出现得更久远,商代甲骨文已出现了“席”字。常见的席子分为苇席和高粱蔑席。我的家乡少苇塘,但南河沟的盐碱地盛产高粱,所以村民炕上铺的多是高粱蔑席。
   村里有一位瘸腿的刘伯,刘伯当年参加朝鲜战争,弹片留在腿里面,变成了瘸子。夏天穿得少的时候,我见过他腿上隆起很多核桃大小丑陋的肉疙瘩。可能是痒,我经常见他用手不停地去摩挲。他没有成家,父母走后,就自己一个人过。他不愿意靠政府救济,自己在家用桑条、柳条编筐,编栅子,用高粱蔑编席子,做篓子,也用秸秆扎鸟笼和蝈蝈笼。他做的东西结实、精巧,这些都是农村常用之物,四外八庄的都上赶着来买。鸟笼和蝈蝈笼则大多送给村里的孩子玩儿。他家院子里有一棵杏树,成熟的杏子他也都送人。他为人和善,人缘极好,地里的活计总有人抢着帮他收割。
   编席子是个细致活儿,把成根的高粱杆破开很容易伤到手。我见过他的手,粗糙,黝黑,老茧上新伤压着旧伤,像个烧火的碳棍儿。他编出的席子花样多,光洁,没茬口,小孩光着脚在上面跑也伤不着脚。
   我家每次换席子也是从刘伯家里拿,刘伯从来不说价钱,总是说,乡里乡亲,你们也老帮我忙,给不给无所谓,谁还用不着谁。父亲总是按市价给刘伯,也经常带些时令的果蔬给他。
   我最讨厌隔壁三叔来串门时候在席子的边角上,撅下一节席蔑在嘴里搅啊搅地剔牙,害得我有一次不小心在茬口处扎伤了脚。父亲说,你三叔是羡慕我们呢,剔牙也弄不坏席子,你看他的眼睛,眼睛充满了喜欢。
   后来流行人造革,根据炕的长短可随意裁剪,颜色鲜艳,干净卫生,很快取代了炕席。再后来条件好点了,农村冬天讲究铺炕被,既保暖,又柔软。席子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四
   炕是多功能的。
   炕是餐厅,小时候,没有高桌大凳,就在炕上放一个小炕桌,盘腿围坐吃饭。炕是娱乐场,每天大家起床后,母亲卷起被卷,摞在炕尾,用被单蒙好,总是被我们兄妹当做过家家,藏猫猫的道具,一会儿工夫就给糟蹋倒了。炕还是打谷场,猫冬季节从房上粮仓里收下一大簸箕花生或者玉米棒子,放在炕头上,一家人围坐,边剥花生或者掰玉米粒,边听着收音机,其乐融融。父亲的大手似乎对什么都可以所向披靡,玉米棒子在他手里有的根本不用攒出沟,他只消一拧一搓,玉米粒就哗哗掉落。剥花生时间长了容易手指肚疼,父亲就找来一根桑条,做成简单的夹子让我和母亲用。那时候的花生一等留种,二等交公,只有三等的才会留下榨油或者炒来吃,由于人均地少,亩产不高,余下的很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炒花生,油炸食品只能等过年“炸丸子”才舍得奢侈一次。过去的日子总是在紧紧巴巴的算计中慢悠悠地过。
   炕还充当过孵化站,母亲在炕头还孵过一窝小鸡仔呢。
   她是从广播里面学的本领。在炕头上放一个纸箱子,箱子底下垫上一些破棉絮,放进去20多枚种蛋,再盖上棉被,蛋窝里放一只温度计,每日要无数次的观察温度变化。箱内的温度来自炕头,炕头的温度来自灶膛,要根据温度高低决定加不加火或者调整箱子位置,鸡蛋也要时不时翻个,很费时费力。一周后,父母小心的把鸡蛋拿出来,卷一个纸筒对着灯光仔细看,我也凑上前,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黑色的核心,向外辐射出无数条血丝,母亲说,那个黑点就是心脏。又过几天,血丝变得浓密,黑点开始有节奏的跳动。我喜欢每日观察鸡蛋内的变化,每天都有惊喜。终于到了21天,大部分的小鸡都出壳了,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母亲又成了众多小鸡的鸡妈妈。
   每年过年来客,炕上是最热闹的。晚上,姑姑家的孩子都喜欢住在我家,母亲总是找出压箱底的被褥让孩子们铺盖。躺在被窝里的孩子们也不着急睡觉,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咯咯咯地笑。大姑家的老三小时候胖墩墩的招人稀罕,来了就和我从早到晚玩耍,晚上大姑来叫他一起去奶奶家里睡觉,他总是哭喊着不去,还说再叫他就让大舅把她扔到猪圈里去!
  
   五
   后来村子里建起了砖窑,村民可以捡一些焦砖搭炕,再也不用担心踩断了。炕烟子多了,把灶门一堵,烟囱上安一个引风机,呜呜开上一阵,烟子就被吸了出来,很少有人再搭炕了。
   再后来,我的山村因开矿整体拆迁上楼,就很少再睡土炕了。装修时,很多村民不习惯床铺,就让木匠师傅在卧室里搭可丁可卯的木床,唤做“榻榻米”。我知道日本的榻榻米矮、挫,不是同一种东西,这只是炕的情怀的一种延续罢了。
   我初来北京打工的时候,干过一段时间的壮工,给旧楼增容改线,住在安定门外一个叫“六铺炕”的地方。听老北京人讲,北京以前有“东贵西富,南贫北贱”的说法,这个地方以前属于城北的荒郊野外,住的多是穷苦的贩夫走卒。六铺炕就是他们下榻的车马店,有六条大通铺,后来此地也因此得名。这是我知道的最大的炕了,应该至少能睡几十口人吧。那几个月每天在工地和六铺炕之间穿梭,活计不累,管吃管住,身边的人也都很和善,也头一次有人喊我“田师傅”。那些日子是我在北京过的最轻松的时光。
   这几天,停暖后,楼上格外显得冷,我一身的冬衣也阻挡不住寒气袭扰,还是着了凉,腰酸腿疼。那天去了岳母家,岳母正灶前忙活着做饭,灶膛炉火正旺,屋顶炊烟袅袅,我自顾自往热炕头一躺,煲一煲腰腿,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醒来腰腿好多了,这热炕头就是灵丹妙药呀!
  
   2023.04.09完稿于燕郊,首发原创于江山文学网。
  

共 5081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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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农人最基本的生活要求是什么?民谚曰: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炕,是生存的智慧,延续了几千年。冬季的北方,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如果没有温暖的大炕,屋里冷得就像冰窖。因此,再穷苦的人家,哪怕家徒四壁,只要还有半铺可以烧热、栖身的炕,就算屋顶露天漏雨,屋子风雨飘摇,也算有个温暖的家了。炕是暖胃的餐厅,没有高桌大凳,就在炕上放一个小炕桌,家人盘腿围坐,炕桌饭菜飘香,灯火分外可亲。风雪之夜,有客来访,“上炕”、“上炕”,烫酒煮茶,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四季如春。炕是热闹的娱乐场,你藏猫猫,我过家家。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嘴里咯咯咯,脸上带着笑。炕是打谷场,剥花生、掰玉米,一拧一搓,哗哗掉落,日子紧巴巴,时光慢悠悠。炕是惊喜的孵化站,在孩子们惊喜的目光中,毛茸茸的小炕鸡出壳了,挤挤挨挨,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作者的快乐老家就在这北方的一座遥远的小山村。“一年之计在于春”,在这南方“春雨正潇潇”、北方却“春雨贵如油”的清明时节,勤劳的北方农人们已经提前在做各种过冬的打算了。于是,过去的往事一幕幕袭上作者的心头。在儿子的眼中,盘坐在炕头上穿针引线的母亲心灵手巧,而跳下炕沿、拉车取土、制坯搭炕的父亲则聪明能干,一旁“帮忙”的儿子把劳作当做游戏,结果越帮越忙。搅拌、和泥、摔坯,不但是一个力气活,也是一个技术活。端着来回走,腿要直,腰要弯。摔坯的劲不能大,不能小,要恰到好处。拆炕是最脏的活,搭炕是最要技术的活,既要做到不塌炕、不倒烟,还要做到温度均匀,满炕都热,不能半炕热,半炕凉。席子是炕的衣服,织席子是一个细致活儿,在朝鲜战场上伤了腿的刘伯心地善良,是编席子、扎鸟笼子的巧手,给作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土炕和席子虽然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很多村民习惯了睡土炕,不习惯睡床铺,就在卧室里搭了个类似日本的“榻榻米”的东西,来延续他们对炕的情怀。炕是北方农人的卧具,也是他们冬天的“暖房”,而半个“南方人”的我,对它却是一知半解。天方老师用他的如椽之笔,生动、形象、完整地再现了从取土搅拌到摔打成坯,从搭炕铺席到家人围坐的全过程,语言生动,细节传神,氤氲着浓厚的生活气息,飘荡着迷人的泥土芬芳。那受到惊吓、扑棱棱飞起来、歪着脖子、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屋内的燕子,那脱鞋上炕、用剪刀轻轻划开窗棂纸、用拿针的右手轻轻抿一下头皮的母亲,那体格健壮、汗流浃背、敞开衣扣、慢慢吸着烟的父亲,那撅下一节篾席在嘴里嚼啊嚼的三叔,都是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呼之欲出。不可多得的美文佳作,强烈推荐文友赏读。【东篱编辑:雪胎梅骨】【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30412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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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文友:罗莲香        2023-04-12 14:13:29
  炕,是北方人家栖身的所在,凝聚着温暖,散发着浓浓的人情味。盘腿坐于炕上,品味三餐美食,享受慢时光的温柔,不亦乐乎?这样的暖房,它的搭成颇有讲究,体现了北方人的智慧,跟天斗跟地斗跟寒冷斗,美好的生活从来都需要辛勤的汗水和智慧去创造。该文构思巧妙,布局合理,语言凝练富有表现力,引人共鸣!大赞才情,问候天方老师下午好!
回复11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1:38:01
  炕贯穿北方人的一生,生老病死都在这一铺大炕上。吃饭,睡觉,打牌娱乐,人情世故,一个烟笸箩,一把笤帚疙瘩,都有很多的故事,北方饭店有专门装修成大炕风格的,一般都是现烧火,炖鸡,炖鱼,炖大鹅,有空来北方请您们上炕吃饭!遥握,敬茶!
12 楼        文友:枫桦        2023-04-12 14:26:48
  天方老师的文字愈发了得,让人惊叹!文章起意是炕,其实更多的是家长里短,亲情与乡情。文意就是如此,于一个心中的结点去解读曾经的岁月!文字深沉,有自己的感受,便有不一样的读感。那个温暖的家,是谁都留恋的,一铺炕的意义被无限地延伸开去。拜读老师的好文!
回复12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1:46:34
  枫桦老师是我的领路人之一,很喜欢您的文章,最近时间紧,您的长篇还没来得及欣赏,不会错过的。取得的一点点成绩都包含各位老师辛勤的付出。炕咱们北方人都熟悉,人的生老病死贯穿其中,都有感情,东北灶台鱼,坐在热炕头吃,很有味道!遥握,敬茶!
13 楼        文友:李湘莉        2023-04-12 14:48:30
  读天方老师的文章,眼前跳跃着欢乐的场景,心中升腾着温柔的画面。对炕,我作为南方人,是不熟悉的,读罢老师文,有了亲切之感,想来天方老师的老家串门,挨着炕沿坐一坐,搓几粒玉米,剥一把花生,东南西北地唠着嗑。哈哈。好文,娓娓道来,给人亲切,给人温暖。大赞才情!遥握问候,谨祝春祺精彩纷呈!
回复13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1:51:41
  来吧来吧,到装修东北大炕风格的饭店坐热炕头,吃灶台鱼,铁锅炖大鹅,烧劈柴火,谈天说地,喝酒喝茶,八卦怀才,聊聊能不能高攀一下打亲家。敬茶,盼早日成行!
14 楼        文友:房顶月亮        2023-04-12 19:00:57
  我最喜欢炕了。无论到邻居家还是亲戚家,不坐板凳,必定坐炕。也最爱睡炕。现在回老家,也得让弟弟把炕让给我。现在我们老家无论房子盖得多么漂亮,盖几层,家家还都有炕,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我好羡慕的。只是支炕的过程记不住。天方老师的文章一下就把我拉回到小时候,烟火缭绕父母安在的日子,特别温馨特别温暖。拜读学习!问候老师!
回复14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1:58:01
  冬天串门,最高礼节就是“快点脱鞋上炕,炕头暖和”北方人都有大炕情结,散热满,屋子暖和,一生的生老病死都离不开一铺大炕呀!您们女孩是不是喜欢在炕上chua骨核,做游戏。瞧,我又想起一个素材!遥握,敬茶!
15 楼        文友:淡墨花开        2023-04-12 19:03:43
  天方老师的一铺炕,勾起了我儿时的几多回忆,我的老家与天方老师的村子相距几里远,习俗大多都一样。天方老师文中所写,我也都经历过,却记忆没有天方老师这么深刻。很钦佩天方老师的组材能力,把那么多零散的素材都统一到一铺炕,真是形散而神聚。佩服佩服。祝天方老师文丰笔健,佳作叠出。
回复15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2:03:56
  以前的素材积累了有两三个月吧,像孵小鸡也是最近才想到的。刚才给各位老师回复中又想到很多素材,比如说,有的孩子掉下给烫伤,我的砖厂经历可以适当代入一点,东北装修风格饭店吃灶台鱼等等,我也是像各位老师学习中慢慢成长,王老师进步已经很快了,希望老师在东篱收获快乐,敬茶!
16 楼        文友:红花草        2023-04-12 21:52:35
  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北方的炕,到底啥样还是只有个大概,今天看了老师的文,那些细节描写相当精彩,让我对炕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制作土坯的过程写得很详细。勤劳的父母,热和的炕,温暖的家。美文佳作,拜读学习,问候老师!
回复16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2:09:45
  在我们这一代以前的北方人都会盘腿坐炕,不会盘腿就会被人笑话。估计南方人不会,在热炕头吸溜吸溜喝粥,咯嘣咯嘣嚼咸菜,也嚼生活的五味杂陈。老师有机会来北方,我请您再东北大炕上吃灶台鱼,炖大鹅,大劈柴火一烧,得劲。聊天,喝茶,喝下酒,更得劲!遥握,祝老师春祺!
17 楼        文友:琳达如菊        2023-04-12 21:58:22
  天方老师,我如果回北京,您就是东道主,您张罗把东篱人聚到一起,找个东北大炕风格的饭店,我们坐在热炕上、吃饭、品茶、聊天,那感觉,一定非常美好!哈哈!
回复17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2 22:18:25
  我这个东道主是必须——的。东篱人能齐聚一堂是多大的幸事,到时候也一见大家的庐山真面目。这个事提上议案,您多费心操持。北京东北大炕风格饭店多的是,灶台鱼,铁锅炖大鹅,花格袄,吊着玉米高粱,大瓷缸子,洗脸盆牛排。社会主义大食堂,金手勺.....对吃我内行!
18 楼        文友:吴孟友        2023-04-13 16:21:18
  因穷忙,天方老师的大作,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已经成精了,恭贺!文章语言生动,描写细腻,细节传神,人物形象饱满。我是南方人,没见过炕,更没有感受过炕,但从天方老师的文字里感受到炕的温暖和妙用。字里行间从瞒着淡淡的乡愁。好文,大赞,拜读学习,问好老师,春安!
回复18 楼        文友:天方夜谭        2023-04-13 22:15:29
  吴老师晚上好,成精离不开怀才老师的点睛之笔润色加工,我跟他开玩笑,红豆分他一半,煮粥易熟。应该是整个北方大炕一统天下吧,人的生老病死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炕上度过。大小事情的决定也离不开炕头。炕的作用冬天尤其重要,都是炕连着灶台,火炉,不浪费一点热量,往往一顿饭做好,屋里也暖和了。那时候冬天主食离不开红薯,费事费火,可是就算为了烧炕也值呀!吴老师有空来北京,请你吃饭,有东北饭店装修风格就是大火炕,主要是灶台鱼,炖大鹅,就是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炕上盘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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