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醉在樱花湖(散文)
一
芬芳四月,樱花湖的樱花正烂漫,是游人的打卡地。抖音里,一群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在那如雾、如雪、如云的樱花林中漫步,与烂漫的樱花一起,沉醉在这个妩媚的春天里,马上勾起了我的欲望。想赶赴一场樱花盛宴去,我平生还没有见过樱花,更没有到过樱花湖呢。
朋友相约,因忙于工作,迟迟抽不出空来。一日,诗友小金来电说,樱花七日开,花落颜不再,若还不去樱花湖,樱花可能要谢了,到时候,你要懊悔的哟,最后,还诗意地说了一句——湖上樱花雪,潇洒能几时?不能再像上次赏梨花一样,赶了个尾声末场了。
终于等到了清明节放假,天公作美,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带着妻子和几个朋友一道,高兴地上了车,奔向樱花湖,就想着畅快淋漓地疯一回,不负樱花的千呼万唤,不负春光的美丽妖娆。
二
樱花湖,位于安徽省东至县最南端的龙泉镇,与江西省的彭泽县毗邻,距东至县城约五十公里。
小车向南边飞驰,一路坦途,一路欢笑,一路春意荡漾。越过田野,穿过村庄,进了龙泉镇地界,眼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告别田野、村庄,沿着盘山公路,开进了起伏的山峦。窗外,蓊郁的树林间绽放着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红、蓝、白、紫,五颜六色,从眼前飞逝而过,如行驶在山水画里,让人情绪高涨。行到半山腰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座庞大的山湖,纵横南北,形如一弯新月,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月亮湖。与半月凹处相对的,是一座圆形湖岛,同西边的山脉相连,从山巅俯视,月亮湖、圆形岛如同日月同框,真是巧夺天工,美丽动人。湖的外围,是连绵起伏的俊山簇拥着月亮湖。那蓝汪汪的湖水如同嵌在山涧一颗偌大的蓝宝石。沿着半月外弧修葺一条环湖柏油公路,公路随山势弯曲,如犬牙参差,犹如蛇曲行。公路两旁的道行树便是清一色的樱花树,樱花盛开,像给半月镶上了花边。你想想,月牙蓝宝石镶上花边,这种旷世的美岂是人工打造?更像是天然偶成。圆形岛栽满樱花,固称樱花岛,是樱花湖的景点中心。沿着公路,行二十多分钟,就可以登上樱花岛。镶着花边的蓝宝石,与樱花岛上的樱花雪,相映成趣,成了春天人间仙境。怪不得许多人赶来这里饱尝山水之趣,樱花之美。
车子缓缓开进了樱花道,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大小均匀,亭亭玉立,高约四米的樱花树,一眼望不到头。细长的树枝像瀑布、像柳条,像少女的青丝。丝丝缀满樱花,云霞一样的粉,烟雾一样的白,那灿若烟霞的樱花,令人心醉。微风中,丝丝婀娜,就像婷婷少女摆动的裙幅,美丽动人。
打开车窗,一股清香直袭鼻孔,沁入心底,让人陶醉。“停车,停车!”诗人小金按捺不住了,樱花道还没有走到一半要求下车。
下了车,大家像春天的鸟儿在两排樱花的长廊中飞了起来。那朵朵樱花,白中带着淡淡的几许潮红,疯狂中的野性,羞涩中的烂漫,呼朋引伴地露出最灿烂的笑脸迎接着,招呼着,直勾勾地引得人不得不向她直扑而来,像是遇到久违的恋人。
看,樱花盛开,满树烂漫,薄薄的阳光,斜射在翩翩舞动的粉红与素白的浪漫中,大片大片的花瓣织成一场让人屏息流连的樱花雨。仰望樱花雪,沐浴樱花雨,我忽然想起一首《蝶恋花·樱花雨》的词:“寂寞繁花开满树,不染桃红,洗净胭脂伫。心语盈盈如泣诉。夜长多梦神仙旅。樱瓣风吹观碎雨。淅沥纷飞,小蝶凌空素。尘世淡香魂一缕,人间四月春归处。”吟咏着,我们沉醉在樱花词里。我说道,我们等到了,等到一场轰轰烈烈地樱花盛宴。有人说,等待是一种美丽,是一种信念,邂逅是另一种美丽。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是樱花烂漫时。我在期待,樱花也在等待。我用一时的心思(从抖音里获得)邂逅了樱花;樱花用一季的花开,邂逅了春天,我们在美妙的春天里,在这个如诗如画的山水之间拥抱了,这是一种缘分吧。
三
路上游人如织,若定格一景,樱花又成了游人的背景。看那一群女子,穿红着绿,手拿纱巾在樱花道上舞动起来,那洋溢的笑颜,与樱花相映成美。你才知道,人因景而游,景也因人更生动。此时,我的兴致又来了:“山上枫松绿色匀,醉观樱子独占春,仰望白雪花如锦,相遇皆来赏景人。”早就准备的樱花诗,禁不住吟起来。
忽然,庚哥喊了一句:“上车到樱花岛吧,不能在半途中醉倒了。”大家缓过神来,纷纷上车,直奔樱花岛。
上了岛,我们被眼前蓊郁烂漫的樱花亢奋起来,纷纷拿出手机,你帮我拍,我帮你拍,都忘情地和樱花融入这片花海,留下那动人美丽的一刻。那是一种奇妙的张扬,让心都想和花儿一起呼吸,一起欢腾。徜徉在这片樱花下,聆听花语。樱花近乎疯狂地绽放,不问风月,那份热烈与执着,那份惊天动地的气魄,不管不顾,令人震撼。
忽然,我注意到妻子倩影,她像一只活泼的小鸟,樱花丛中,一会儿舞动着纱巾尽情地跳跃,一会儿站在树边婀娜着细腰拍照,一会儿捧着樱花猛吸一下,闭上眼睛十分陶醉的样子,那椭圆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灿若桃花,恍若间,回到了十八岁,那份少女般的妩媚真的令我心动。这时候我想,以后,不管妻子多忙,也要带她出来玩玩,融入自然,陶冶性情,让她永远年轻。
这时候,诗人小金在手机抖音里写了一首诗,她举起手机,高兴地说:“大家安静,我写了一首诗,与大家分享,接着大声地朗诵起来:‘九天仙女下凡来,姑射飘飘占玉台。娥太晶莹明月色,霜颜白皙紫梨腮。轻掀缟袂丰姿绽,弥散灵光香气堆,人面娇花相映趣,不禁驻足抖音裁’。”小金像个刚出来的女大学生,仿佛站在舞台上深情地朗诵,那青春的风采、那飞扬的诗意、那圆润的、抑扬顿挫的女声,博得掌声四起。樱花丛中,翻腾着春天的热浪,滚滚向四周发散。
蓦地,眼前飘落着一片片的樱花花瓣,直叹可惜。我轻轻地拾起几朵,轻嗅,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樱花小小的五个花瓣,白的、粉的、吐着黄色的花蕊,仿佛要和久别重逢的人诉说痴心的话语。微风过去,瞬间,地上飘落着白白的一层樱花雪,仰望着飘雪般的樱花,你是想演绎一场别样的黛玉葬花吗?这纷飞凋零的花儿,让人陶醉在这片柔情蜜意里了。想想,樱花不为谁流连,也不会为谁驻足,她倾国倾城,却也薄命。樱花七日,从盛开到完全凋零只有十六天。短短十六天,将美诠释得淋漓尽致。樱花烂漫、飘零、化作春泥又护花。年年岁岁,生生世世,积蓄力量,只为一春显芳华,只为人间吐芬芳。樱花开,漫天雪,美艳难收;樱花落,遍地残,梦间遗白。这样的画面,让人古意顿生——风扫素眉,眼角垂泪,玉笛轻吹,千娇百媚,只为在这世上走过一回,只为在万紫千红中独守清白而无悔。
我还是在林黛玉葬花的故事里。此处樱花岛格局已经不是大观园的花儿那么婉约了,樱花构成了海洋,缤纷璀璨,岂是一个“葬花”之举可以表达伤感花落的情绪啊!眼下樱花盛开,不日就樱瓣满地,绽放枝头是美,落地未必就不美,如果樱花铺地,我想象着,那才是另一番的美,是花瓣锦绣,是给土地以温暖,以锦色,是在感谢土地的滋养。樱花树应该也喜欢看着自己落地的样子,将美化作别样的状态。有时候,我们看不得花落,只喜欢花开,嘴上说“看惯花开花落”,其实还是有点悲戚的情绪。我觉得樱花落地,是将美完美地谢幕,留下的是余韵。花自飘零水自流,未必不是美,何须去葬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更喜欢花落缤纷的时刻了,闭上眼,仿佛已经躺在花瓣上,闻香,享受着花瓣的温柔,我知道,我是醉了。
忽然,在樱花岛,在樱花深处飘来一首歌:“墨江泼绿水微波,万花掩映江之沱,倾城看花奈花何,人人同唱樱花歌……花光照海影如潮,游侠聚作萃渊薮……十日之游举国狂,岁岁驩虞朝复暮……”歌词的大意是这样,听得不太清楚。这是一首“樱花歌”。这首歌,写尽了春天看樱花的若狂盛况,唱词虽缥缈朦胧,但声音婉转、悠扬、动听,像涓涓细流,缓缓流进人们的心里,回荡在樱花湖的上空,让人如痴如醉。
湖上樱花雪,四月始盛开,莫道伤春语,明年还再来。
春天里,烟雨江南,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那烂漫的花色、那迷人的山水、那诗意的田畴,都会让你心旷神怡,美不胜收。你会情不自禁地提起笔,将春天的美融入笔端,描绘出来,奉献给远方的人们,与读者分享,这是一件最快乐的事情。
错过了岭上梨花、错过了洋湖桃花、错过了梅山的梅花,干嘛都要错过,留下一串遗憾呢?干嘛要负于春光,负于大自然对我的恩赐?樱花湖的樱花岂能再错过?高山牡丹园里的牡丹花不知开的如何?赶快做准备吧,不要错过花期。
喜欢山水,人之本性。融入自然,亲近山水,陶冶情操,愉悦心情,岂不快哉!乐哉!问好红花老师,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