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夏风柔尧城(散文)
一
酷暑未到,初夏正好。尧城,一个古老的县城,四面环山,像一个盆,炎热的暑天像长了翅膀一样,早早飞来。只有初夏,最令人惬意的是早晚的风,让人陶醉、舒坦。
天蒙蒙亮,赶早晨练的人,登临电视塔。电视塔建在尧城东面的一座山上,山不高,却很陡峭,山势,如一条鲫鱼背脊,沿着鲫鱼背脊,修建一条梯道,梯道缓急交替,急处梯度角45度以上,自下而上有十几个俯仰相接的梯道,山顶也有四处梯度平台。第一平台是健身平台,安装了许多健身器材,登上后,舒活筋骨,不错的选择。第二平台是电视塔,播音工作室,宿舍,值班室。顶层是观景台。从山脚到山顶约十几道梯道,一口气冲到山顶,最快十几分钟。登到二、三级,汗珠直淌,眼都睁不开了,冲到山顶,大汗淋漓,全身湿透,脱下衣服拧出一地汗水。奔跑在山的脊背上,南北空旷,满眼碧翠,南风劲吹,清凉的晨风吹过发际,长发飘飘,多了一份野性;清凉的晨风吹到湿透的身上,凉凉的,爽爽的,好像一头扎入空调间,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清凉的晨风掠过山峦带着清香吹到脸上,温柔抚慰着脸颊,感到凉丝丝、爽歪歪。站在观景台,一览众山小,整个县城收入眼底,一幅斑斓的城市画卷,嵌在连绵山间,如此蓊郁的山景,令人心旷神怡。观景台上,一边欣赏迷人的尧城,一边任凭凉风劲吹,被氧气包围、被芬芳包围、被鸟声包围,仿佛被清风裹在温柔山间,让人陶醉了。
风景是为人设计存在的,夏日的柔风襄助着那些健身者,尧城很有温度。
一座城市,一条河流,河流成了城市的魂,沿着尧城,最南边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我们称之为尧渡河。尧河大堤柏油铺面,堤柳依依,梧桐成行。大堤成了一条漫长且宽阔的休闲大道。早上,跑步的、散步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长裙短裤,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条多彩的长龙,游动的、烂漫的,构成一道绝美的风景。初夏早晨,清凉的风,就是集结号,无声的号角,引来四面八方晨练的人们。清凉的河风伴着柳丝翻腾吹到身上,一丝温柔,一丝凉爽。河面上,鸳鸯戏水,燕子低飞,尧河有了生机。我喜欢这样的大堤,除了迈步健身,欣赏风景,还能感受杨柳风轻,诗意人生。一晨清凉,一路风尘,一腔深情。凉风悠悠地吹,送来回忆,送走的是远方。我们在夏日里休闲,被秋天收藏,在冬天发酵,到了春天发芽,轮回到夏季拿来回忆,初夏的风最温柔,但每一个初夏都是不同的,因为一起走过的人,有人远去,有人归来,偌大的尧城,有人初相遇,有人叹别离。
我走到这条河,常常想把尧城的“尧”字修改成“绕”,这“绕”多么轻盈,多么有温柔,多么有情怀啊!
二
初夏,傍晚散步,沿着尧城东北面河堤大坝上走,是个不错的选择。东北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脚下是蜿蜒曲折的河流,由东向西流向尧河。从尧城东边徐村入口开始,沿着高高的大坝,经县城“一中”、过“丽山秀水”,到县城最北面“赤头”,是一条幽静的大道。道铺柏油,沿河设护栏,道路两旁的空地,栽树、养花、种草,绿化风景不错。初夏的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风悠悠,景如画。我喜欢这样的环境,容易激发情绪,引人思考。我的许多散文、许多诗歌就是从这条道上,边走边构思而成。踏着轻盈的步伐,或立于一片蔷薇前,晚风送来阵阵幽香。回望流年过往,有多少心思付于风中。留不住的人事变动,拦不住的时间流逝,夏风淌过岁月的河流,带着蔷薇的香,把往事于回忆熏染。这时的风中,有着诗意而悠远。
初夏,是一袭蓝色丝绸,滑过时留下的是回味。竹影轻摇的午后,临窗写几贴闲字,看窗外的风把竹戏弄,听蝉鸣纵情。当我入了尘世,便不再爱读假大空的东西,更喜欢一些接地气的文字,就像江山文学群里,“红花”和“月亮”两位老师的散文,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读罢,就像在读自己的过往。傍晚时间,出来走走,人在风中,原本就像夏日浮萍,清浅难定。也许世事难料,心是有根基的。一路思绪,一路畅怀,文字随心,境由此生。作文也是做人,一个“境”字,就是气象。物有物境,情有情境,意有意境。夏天的境界,应该是率真和热烈。能活得率真,生命才会通透。君子坦荡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易。站在“赤头”高处,看夕阳余晖,整个尧城洒满余晖,一幅精美的的尧城落日余晖图。目睹此景,心生无限遐想。明年就要退休了,人生短暂,感慨岁月匆匆。退了何妨?人生更自由,去做值得做的和喜欢做到事,譬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漠北看长河落日圆,到河西看千山鸟飞绝,到江南看十里荷花香。譬如做一垂钓者,日落黄昏,取一瓢经年的溪水,泡一杯清茶,饮尽世间纷扰,回归平静,随遇而安。走进江山文学社,抒发人生的过往、淡淡乡愁和对山水的情怀,让文字找到安放的地方。有生之年出一本集子,让思想、灵魂有了安放的地方,是人生最美的追求,最圆的休止符。加入诗联学会,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云游四海,吟诗作赋,“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夕阳无限好,何惧近黄昏,让生命安然而精美。
柔风何处来,使得人们贪恋着这美好的时光?时代的蝶变,柔风自来,情调自来。我无法找到更深刻的原因了。
三
夕阳落山,霓虹灯闪。从“赤头”,经中医院,到“法治公园”,绕新城区一周,是初夏最美的夜市。忽然间,冒出了满街的人。从“赤头”,到中医院,西边是一条穿城而过的内河,河边杨柳随风飘荡,河边还有夜钓的人们。初夏的夜,嗅着昏沉街灯,微微的凉意轻过,让人有了精神。柳树梢上,牵着廖疏的寒星,疲乏着做梦的人,可我认为,有梦就好,人若有梦,才有追求。我忽然想起苏轼的句子:“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诗虽然与梦无关,但诗意的初夏之夜,一定会做个好梦。初夏的傍晚,是一道风景,宁静而安暖。望星空,太广阔,不由深渐自己的渺小,宇宙无穷尽,令我感叹人生就是一场抵达,没有来日方长,白驹过隙的芬芳,荒芜淡抹的年华,让青春远了,影子淡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在这如水的时光里,我还能依旧如昨,笑着面对,不去埋怨,将心情沐浴在初夏的晚风里看星星、看月亮。
初夏,这样的傍晚,心是最活络的,一阵微风吹,一缕思绪来,脚步显得格外地轻盈。跟着人群来到“法治公园”,公园里华灯齐放,如同白昼,树木成林,树枝摇曳,各种各样的花香,在空气里酝酿,散发着醉人的沁香。公园多秀气,馨香共氤氲。文化广场,公园树间,十几处着播放音乐,有悦耳高亢的、有悠扬缠绵的,随着音乐的节奏,一群群靓丽的人们,动作优雅,翩翩起舞,如痴如醉。初夏,夜风最凉,只要是晴朗的夜晚,就能看到火热的夜市。衣裙飘飘,化蝶,舞在人间,舞尽夏之热烈,舞尽岁月美好,舞尽快乐年华。夏夜的风,伴着幸福的人们,在芬芳的季节里,一起酣畅、一起愉悦、一起潇洒。
初夏的风是蓝色的温柔,我时常仰望夏日天空。蓝得清澈,涤荡内心。初夏的风,清凉、温婉。漫过无边无垠的往事,送来了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尽管“廉颇”老矣,美好的事情依然在来到路上,我们应该用心准备与之相拥。
四
不得不写初夏早晚的凉风,电视塔山、尧河堤上,东北山边,法治公园,“时有微凉只是风”,凉风引我赏风情。晨风令人醒,晚风买弄情。凉风吹走我们的疲惫,送来日月的弥香。
风中漫步池水边又是另一种美,“圣德桥”边荷花池,水面呈现的那种涟漪是无法用笔墨留下来的,一种动态的美,水中的倒影和水边柳枝的飞舞方向相反却步调一致,池边的莲花和水中间亭亭玉立的荷叶都在随风向你招手,向你倾述着她们心中深藏的思念。桥下流水哗哗作响,清澈见底的水里有小鱼逆流而上,偶尔还会见到个别被风吹起来的落叶飘零入水。
春风送暖,柔风甘雨。初夏早晚,清风送爽。风吹窗帘动,风吹窗前花,花香缕缕,花影重重。风吹乔木如绿海,风吹楠竹如波浪,风吹草木摇摇晃,风吹小鸟羽翼翻飞,风吹稻浪低声吟唱……抵不住初夏凉风的诱惑,不负初夏时光,出门走走,融入山水,亲近自然,健康而快乐。初夏的风,吹美了初夏,初夏的美,朦朦胧胧,又明明白白。如果说春天的花是姹紫嫣红的争妍,那么初夏的花就是在一块绿色地毯上尽情地绽放,初夏的主旋律是绿,或墨色、或清浅,无边无涯,它们在天地间,在蓝天下,描绘着一幅幅琳琅多姿的绿色画卷。
初夏的风,温柔、凉爽。随着时间匆匆。高考结束,中考落幕,夏之颜色越来越浓,赶在酷暑伏天,旅游观光吧,享受早晚清风凉爽。
我是不肯说出夏日一个“坏”字的人,多半的理由是因为有风,有清凉而舒畅的风。要说尧城我爱什么,夏风在其中。
尧城被熏风柔得身段九曲,妙不可言。夏风柔尧城,尧城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