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舟•芬芳】凝聚力量的号子声(散文)
时至今日,很多人一起干活时,依然会同时喊号子。那声音很齐、很响,调子拉得很长,任谁听了,心间都会为之一震,紧接着就被那充满魔力的号子声牢牢吸引住,满脑子都是旁人喊号子的节奏,心里激动得还会跟着喊几嗓子。这就是号子声的神奇之处。干活时,大家通过一起喊号子,能把分散开的心拧成一股绳,能把所有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很多劳动的场合,都要喊号子。那样的现象,在劳动现场很常见。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只要看见几个人在一起忙活,总能听到高亢而悠长的能够令人觉得振奋不已的号子声。
麦收时节,要是遇见几个人拉着装满麦子的架子车准备上坡时,便会听到他们不约而同地大喊着“要上坡了,加把劲了呀”。刚开始,号子声有可能不是很齐,多喊几声后,马上变整齐了,仿佛是一个人在喊。只见他们边高声喊着号子,边把身体弯成弓形,将两腿蹬得笔直,双手紧紧握着架子车的长手把,腮帮子鼓鼓的,脑门上、手臂上的青筋也鼓得高高的,隐隐约约间能听到紧绷的攀绳在响。他们每向前迈一步,都要低头大声喊几声号子,尽管上坡需要越来越多的力气,可他们喊号子的声音一直没有低下去。他们的脑门上不断流淌着汗水,头顶的太阳也没有客气,不断猛烈地喷射着炙热的火焰,架子车也越来越重了,可那些拉架子车上坡的人却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打倒,他们一直高声喊着号子,给自己、给伙计们加油鼓劲。他们每向前挪一步,显得很艰难,但他们的脚步却是沉稳的,始终一点点地朝前挪,架子车也跟着慢慢地上了坡。到了坡顶,他们边拉着架子车往前走,边大喊着“上坡啦、上坡啦”,好像是在给自己的坚强意志点赞。
人们在扬场过后,往往要把没了麦粒的麦秸秆堆在场地的某个角落,那个过程,大家也会喊号子。刚开始,大家会一起喊“一二、一二”,好像是在给他人提醒“快点、快点”。果不其然,大家喊过号子后,手里的动作就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许多。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麦草垛也渐渐有了雏形,接下来就需要有人站在草垛子上面,将旁人用铁叉扔上来的麦秸秆堆在上面。站在地上的人,边用铁叉往上面送麦秸秆,边大喊一声“接住”,站在草垛子上的人也边喊一声“接住啦”,边用铁叉把抛在空中的麦秸秆接住,然后均匀地压在草垛子上面。他们边忙着手头的活,边喊着响亮的号子。说来也挺奇怪的,他们明明已经忙碌了很长时间,每个人的头上都冒着汗水,但他们的干劲却是十足的,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或者干脆待在一旁歇息。我想,这就是他们在干活时需要大声喊号子的缘故吧。
喊号子真的能解乏,我也有那样的劳动体验。记得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地里干活。天气很热,还没忙活多久,我就觉得很累了,脚底下像灌满了钻一样,不想动弹一下,更不想接着干活,满脑子就想着快点歇息。父亲见了,微微笑着走到我的跟前,对我说:“是累了吗?喊喊号子,就不觉得累了。”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可父亲却开始大声喊了:“接着干啊,往前走啊,还能干啊,不要停啊。”仔细一听,有点意思,我也跟着大喊了几声。父亲边干活,边问我:“还觉得累吗?”我摇了摇头:“没有刚才那么累了。”父亲说:“那就继续干活,要是累了,就喊几嗓子。”我觉得非常奇怪,明明刚刚很累,可喊了几嗓子后,真的不再觉得累了,反而有了更多的力气。父亲教给我的办法非常好。从那以后,不管去干什么,只要觉得累了,我就大喊几声号子,紧接着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气。
说起众人一起在劳动时喊号子,最精彩的当属盖房上梁。大家先用大绳把横梁的两端拴起来,然后把绳头从挂在提前架起的三脚架上的滑轮处穿过来,再递给站在地面上的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负责上梁期间诸事的总指挥大喝一声“起”,紧接着小伙子们便紧紧拽着绳头,边大声喊着“一二、一二”,边用力拉着大绳,横梁慢慢地远离了地面。大家把节奏掌握得很到位,喊一声号子,用一次力气,横梁便往上升一截。总指挥不断大喊着号子,大家也不断附和着大声喊着号子,横梁就慢慢地升到了空中。整个过程,速度很慢,但却是有条不紊的。所有人都是不慌不忙的,边喊号子边用力干活。直到忙完手头的活,大家才感觉到有点累,蹲坐在地上开始喝茶、歇息。
喊号子的场合很多,不管是几个人在一起干活,还是独自一个在干活,都会喊几声号子。农忙时分,村外的田野里,处处有正在喊号子的人。虽然他们喊的口令有些不同,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在为自己、为伙伴们加油。那高亢而充满力量的号子声,就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频繁劳动中,成为一种神奇的力量陪伴在人们的身旁。不管身在何方,只要遇到几个人一起喊号子时,我总会停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他们喊的号子,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我也跟着他们的节奏小声喊着。
大喊几声号子,对我们来说,即便不是干活的时候,也很受用。现实中,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已的时候,虽然心里郁闷得很,但又无法表达出来,只能将之压在心里,时间久了,心里就很难受,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及时发泄。大喊几声号子,恰恰就是最好的释放办法。站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迎着微风,大喊几声号子,心间肯定非常爽快,所有的郁闷便会随着大喊号子的时候迅速消失殆尽。
号子声,乍一听,普普通通,要是仔细听一听,便不难发现那是一种神奇的力量。眼下,我们祖国的各项事业正处于非常关键的快速发展阶段,大家必须要团结一心才行。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一定要一起大喊同样的号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为了属于我们的美好明天,撸起袖子加油干!
喊号子,大哥应该也有类似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