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视野(散文外一篇)
1
我无数次写到,我的日子避不开北窗那棵香樟树。它用十多年的枝繁叶茂,遮蔽了我的厨房、书房,异乡人始终蜷缩角落的孤独。它在一次次被锯掉的顽强之上,替我完成四季轮回之间的挺拔傲立。
是的,它的每一片叶子每一粒果实,都是一句禅语一声佛唱。它述说它的开悟,我困惑我的劫数。而隐藏其中的蝉鸣和雪花,是我偶尔想要描述的风情,那些跳跃着散失的诗句。
落满四月的小碎花,它们芬芳了谁的人间谁的小径。
2
曾经说要来的人最终没有来。
雨季如期而至。敲在芭蕉叶上,飞溅的泪是绿色的。离去的背影淡若浮云。如果你相信梦真的有过,黄粱或许是一碗夹生饭。胃痛让人做出捧心的姿态,多像东施效颦啊镜子里的丑女人。
嘿,我们一起去南山吧。戴上白色遮阳帽。
无论南边的哪座山,无论晴天雨天,无论山上有无寺庙有无钟声。我们种桃花,吹粉色泡泡,躺在白云之上做白日梦。给彼此起一堆五颜六色的昵称,我最喜欢喊你瓦兰,瓦兰呀。你抬头看那瓦兰瓦兰的天。
多么澄澈的日子。
3
酿酒师可不可以最先醉倒。
那个吹奏一曲忧伤萨克斯的是一个流浪汉。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所有废话都藏在一把大胡子后面。我们从来不敢轻易相信预言和真相。池塘里的水那么满,砧板上的鱼一动不动。
失传的手艺粘在某个坛子上成为奇闻轶事,梅雨天加重了湿漉漉的叹息。风骨隐于竹林,后来又成为一幅墨宝。我说的不是兰亭序,确定不是。我很久没见到白鹅了。一排酱鸭倒挂在门楣,和福字一起。
在江南,螺蛳的子子孙孙都有一副相似的面孔。烟雨蒙蒙,远山如黛。
纠结与纠缠真的只有一字之差么?
4
我的笔墨,我的夜晚。文字当如行舟。夜行船讲了多少个故事我记不清了。床往黑暗里下沉几分,离拂晓还很远。
我醒在风声里。你呢?
瓦兰你这个傻孩子,你不喜欢影子。这我知道啊。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启明星照耀清晨的露珠。公交车靠站了,你开始新的一天。从旧唱片上传来的歌舞别有一番风味,桃花江上美人多。十字路口你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一个茶叶蛋,还要别的么。
你,闻到灵魂的香气了么。
那个手势,像图腾一样。沙滩上也有。贝壳和潮水忙碌了一宿。汽笛声被铁锚勾破,断断续续的。手机信号总是断断续续的。
5
我们道别的时候,清明雨落了一整夜。
天终究会亮。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铁轨通向远方,那里并没有诗。绿皮火车还是当年的样子。
蓝色窗帘模拟的是星空还是晴空,我们还没来得及讨论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用香樟树替代窗帘,一挂四季碧绿。
我们。有一样的黑眼睛,一样在雨天默不作声落泪。它每年都有春天和花朵,我每天有没写完的句子。有时候会是几个病句。
你很久没有订正它们了。
盘玩
我买了一串舒俱来的八棱手串,时不时拿出来盘玩。是不是真的有那啥啥功效我不管,我就是好奇,能不能真的把它盘出全玉化。但直播间很多人说,戴舒俱来塔链对于消除淋巴结节真的有效果。真的那么神奇么?我历来敬畏那些未知的事物。没人强求你信,所以没必要诋毁。人类真的有那么强大么,恐龙也终究只剩化石了。
舒俱来,主要成分是苏纪石。说是南非的国石。挺漂亮的石头,被一番炒作之后身价倍增。镯子当然比手串更好看,但这个东西受不了热水,不能碰洗涤剂,也就是说肯定不能戴着洗澡。所以,我还是盘玩手串吧。
盘玩是一个过程。看着它一天天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据说一串八棱全玉化需要半年乃至一年时间,最后得到的帝王紫确实非常漂亮。我的手串有些许变化了,但离全玉化好像还遥遥无期。而且我相信本质也很关键,也许它本身就不是玉化的料。比如有些灰有些红的地方,能变成全紫?我不太相信。
但盘玩的乐趣就是在于享受这个过程,像养大一个孩子,像收获一种作物。也完全有可能这孩子就是没天赋没出息,这块土地就是贫瘠少出。我们忙碌劳累的一生,最后所获甚微。但这就是命运啊,只要努力过,尽心尽责了,也可以无憾。
我逛很多珠宝直播间,一直想买一只好的和田玉手镯。但天然的东西怎么都难以完美无瑕,于是我一直在买了退、退了买的反复中纠结。直到某一天,买了那只全净体白水晶手镯,才突然松了一口气。嗯,真的完美无瑕。再接下去让我去包容一些别的结构,好像也容易多了。
而日子也在窗前香樟树的葳蕤中,日复日地被遮蔽。树下,乌鸫鸟衔着小虫子飞来飞去,我无法分辨今天这只鸟是否与昨天遇见的是同一只,它们看上去都长得一模一样。而那只被啄食的蚂蚱,指定没有秋天可以悲叹。
阳光从蝉鸣的缝隙里落下来,我一次次经过熟悉又陌生的风景,重叠日常生活。远方的海水今天又是怎样的潮汐拍岸,不得而知。归去来兮辞被古人写老了,我没有新的续篇。
小区的保洁阿姨戴着斗笠,皱纹间嵌着汗水和老年斑,推着手推车,身影消瘦单薄。有工人在修剪草坪,拿水枪冲洗小径。每一处洁净的背后,都是他们的辛劳,为生活奔波的付出。背负夜色归家的人,推开闷热幽暗的房门,开始工作之外的忙碌。一把小青菜几个虾干可以煮一碗面片了。
形只影单的晚餐。我们都有无法言说的无奈。
我应该暂时忘了胳膊的疼痛,在写字或不写字的每一天每一刻里,努力静下心来。闲暇之余就盘玩我的手串,我要努力靠近那些璀璨的紫。
难过,也得过。我只有这一条路。安安静静走吧。
如果哪天哪阵风里落下一些美丽的诗句,请记得告诉我。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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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我的老家也是有着这样一片漫山遍野的茶园,而老家的邻居里,也有一位留守老家照看残疾儿子的老人。在这茶园之中,生活无论如何,始终跟这溪水一样在继续,日夜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