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儿子的婚礼(散文)
2023年7月17日,这一天,是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在美丽的云南大理,儿子举办了婚礼。
廖阔的天空,白云飘飘。蓝天下,苍山巍巍,洱海静静。在鲜花的簇拥中,儿子杨帆与儿媳廖然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看着两位新人幸福的笑容,我使劲拍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与幸福。拍着,笑着,两行咸咸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角。
“忍住!不能流泪,喜庆的日子,流泪不吉利!”
心中千万遍地嘱咐着自己,还是没忍住。这是喜悦幸福的泪,悲喜交加的泪。儿子的成长经历,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映。
1993年10月17号(农历九月初三),风水先生说,这是个吉祥富贵的好日子,上午9点男孩儿占这个时辰旺家旺族。正是艳阳上升时,在临汾市人民医院洁白的产房里,儿子诞生了。医生把儿子抱到我跟前:“40岁了,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漂亮儿子!你看黑黑的眉毛,双眼皮大眼睛,眼睫毛长长的,长大一定是个英俊小伙!”孩子爸高兴得不知所措,忙着给接生的医生护土手里塞红鸡蛋。孩子奶奶不停地念叨:杨家有后了,有后了……
这年,女儿已经上初中了。婆婆有重男轻女思想有情可愿,丈夫比婆婆更渴望生个儿子。以后的日子里,因为有了儿子的笑声,全家都生活在艳阳天中,欢声笑语充盈着小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儿子十个月时,他的父亲病倒了!家的顶梁柱倾斜了。
我不假思索,把儿子寄居到乡下大姨家,登上北上的火车,陪丈夫去北京看病。
儿子刚过周岁,丈夫在北京301医院撒手人寰,远去的灵魂牵挂着襁褓中的幼子,飘远了,远了……
儿子的童年,是在众人的呵护下度过的。为了养家糊口,我兼任三个学校的代课任务。儿子乖巧懂事,从小自立自强。幼儿园老师说,不管刮风下雨,杨帆都是自己上下学,从不让妈妈接送。
初中开始,儿子就辅导同学写作业。山西煤矿多,煤老板的儿子送到临一中上学,都要给学校捐款。富家子弟,不喜苦读,不肯吃苦,人之常情。不能按时完成作业,免不了被叫家长。
儿子成绩优秀,煤老板看中这一点,让他们的孩子与杨帆做朋友,还管一顿下午饭,杨帆给煤老板儿子辅导作业,各取所需。一个学期下来,我给他的晩饭钱+辅导作业的钱,竟攒下了600余元。(下午活动时间吃晚饭,接着上晚自习。大多家长下不了班,这顿饭孩子们都是买着吃)。
上初一的儿子,年仅13岁,小脑袋瓜里萌发了赚钱养活自己的念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概就是这样吧!
高中毕业,儿子顺利考上北京交通大学。北交大的大门上挂着长长的条幅:不让一个学子因贫困而失学,让所有走进校门的学生完成学业。看着那幅标语,我们母子的心中感到无比温暖与踏实。踏进交大校门,国家就发了无息贷款2.4万元,后来又发给儿子助学金与奖学金,在党的优惠政策关照下,在北交大的关怀中,在祖国母亲的怀抱中,解决了大学四年的日常开支,顺利完成了本科学业。
大学毕业后,儿子考入德国名校亚琛工大读研。异国他乡,认识了漂亮温柔的女朋友廖然,才有了今天这对新人的姻缘。
“请新郎发表结婚感言!”主持人的喊声把我的思维拉回到婚礼上。
帅气的儿子,正在台上发表肺腑之言,谈他们相识于德国时的喜怒哀乐。在德国三年多,他们白天苦读书,晚上数星星。朝着祖国的方向,想念亲人,回味祖国怀抱的温暖。有时,对着万里长空,憧憬美好未来。
异国他乡遇知己,真是难得的缘份。举目无亲之时,眼前这个人就是最亲的人,看他(她)哪儿都好,为找到真正心仪的人而感动。
回国后,儿子杨帆进了民族企业华为公司,儿媳廖然进了深圳一所高校任教。1400多天的耳摩鬓擦,酸甜苦辣,一起袭来。
扛着一线城市的工作压力,顶着高房价的威慑,对婚姻殿堂的向往,成了不可攀登的高山。儿子哽咽了……。台下的亲友流下热泪,亲家母心疼得说了一句:“年青人压力大,难啊!”
面对一线城市的天价房,望而却步,婚期一次次推迟,婚姻的殿堂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及。
善良的女人们都擦着泪。洱海翻浪,苍山静默,与这对90后新人的过往经历而共鸣。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儿子扬起头,对着丈人丈母娘,大声地说:谢谢你们把最宝贵的女儿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要更努力地工作,让她过上幸福生活。新娘的父母用期待信任的目光瞅着女婿,点了点头。两位新人拥抱在一起。随后互戴了婚戒,结为伉俪。
我长嘘一口气,对着万里晴空,告诉天堂的他:咱们儿子长大了,很优秀。今天结婚了,娶了个漂亮、温柔、高知的妻子!你若天堂有知,就为儿子祝福吧!
蔚蓝的天边飘来一团团雪白的棉花云,簇拥着,推搡着,像要赶着参加这场婚礼,一会儿,棉花云变成了三匹白马,马背上好像还有人挥着鞭子。难道他真的听到了吗……
“有请新郎的妈妈——喜婆婆上台讲话。”我的思绪飞回到现实,上台发言:“首先感谢亲家养育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女儿,给我家培养了一位贤淑端庄的好儿媳,祝福儿子儿媳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包容、相敬相爱、不断进取。勤奋工作,报效祖国。祝福儿子儿媳新婚快乐!沧山作证,洱海为伴。愿你们的婚姻像苍山般牢固,如洱海水长流!”
台下掌声一片,我放心了,喜婆婆没有演砸。
比我小十几岁的亲家母也讲了话,对女儿女婿千叮咛万嘱咐,面带满满的爱。
双方父母与新人合影留念,皆大欢喜。
天边飘着祥云,湛蓝的天空深遂得令人向往,牛郎织女在月宫折桂祝福。洱海响起有节奏的拍击声,像是为这对新人鼓掌!
“杨帆、廖然结婚礼成!”主持人高声喊着。
扩音器响起优美的歌声:“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上他……”
歌唱家陈力,甜美而穿透力极强的歌声在洱海边、苍山下、蓝天白云间荡漾着,荡漾着……
(原创首发)
2023年7月17号于云南大理
话外:喜婆婆一不小心暴露了年龄,确为我之前辈,在此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