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难忘童年打陀螺(散文)
超越古稀的人,往往最爱回忆自己的童年,我也是如此。
我的童年是在偏僻的乡村里度过的。一个靠山傍水的山湾,分散的住着十几户家人。每家人的房子面前都有一块地坝,宽的有一百平方,小的也有五六十平方,地坝是为提供晒秋粮用的,因此一般都很平。房屋的附近都有一段长短不等的坡路,这些坡路通向田间,通向山里,也有的通向集镇的街道。
这些大小不等的地坝里,在那弯曲的坡路上至今还回响着我们童年的笑声。我们三岁到十岁的童年的快乐都刻印在这地坝里,弯路上。
那时节我们没有现在孩子的精致玩具,玩的都是一些大人交给的“土办法”。开始是玩“抓小鸡”“藏猫猫”“抓石子”。稍微大一点后,就玩打陀螺,学翻跟斗等。我四五岁时最爱打陀螺,也最爱给附近的孩子比赛着玩。但是没有一个孩子玩的陀螺是我的对手,一比赛他们就必然失败。
因为我的陀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一般的孩子的陀螺都是用杉树,松树木料做的,这些木料木质疏松,陀螺旋转起来定力不好。而我的陀螺是板栗树或者尖栗树做成的,木质紧密,做的陀螺很有分量,有定力。陀螺做好了,再用一截竹棍缠上麻丝做成鞭子。在自家的地坝里抽打起来。“啪啪”“啪啪”的鞭子声发出来,陀螺飞速的转动,发出“呜呜”的叫声。我抽打陀螺的表演常常引来许多干活的大人围观,他们伸出拇指夸赞说:“不错!打得好!”
最精彩的场面就是进行打陀螺比赛。十来个孩子带着陀螺聚集在一个大地坝里。请来值得尊敬的长辈或者老人来当“裁判”。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看谁的陀螺转动得最久,只要你的陀螺倒下,或者被别人的陀螺“撞”出圈子,那就是输了。这种比赛自然是我赢的时候多,几乎没有败绩。因为除了我的陀螺是特制木料做的以外,我还有个绝招,就是在陀螺的中心里钉入一颗大小合适的铁钉,这样的陀螺定力最好,经得起别人陀螺的撞击。比赛开始,十几个陀螺一起在地坝里转动,十几个鞭子一起抽打,那“啪啪”“啪啪”的声音就像过年的鞭炮。陀螺飞旋,呜呜的叫声汇成一个快曲,简直像飞机起飞时螺旋桨发出的声音,那场面就像“沙场秋点兵”一样的气势。
围观的人多起来,我们十来个孩子个个奋勇,把手里的鞭子舞得溜圆,个个尽力抽打着自己的陀螺。那些陀螺互相开始撞击,那些质料不好的陀螺,只要三两下就被撞击到圈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我的陀螺是最经得起撞的,就是一连被撞三五下,也依旧是稳定的呜呜旋转。而我的陀螺一旦撞上别人的陀螺,那别人地陀螺自然就是“不堪一击”“纷纷倒地……”因此我那带有铁钉的陀螺实在是太有稳定力了,我的陀螺被伙伴称为“常胜将军”,我被伙伴们推举为“陀螺王子。”
为了我的“陀螺王子”更加风采,我又别处心裁地给陀螺涂上“红”“黄”“绿”“蓝”几种颜料。这样的陀螺旋转起来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我们最爱在立秋以后的时间里打陀螺,因为天气凉爽,我们一群孩子都齐聚到一个地坝里开展打陀螺的经验交流。一个伙伴都学着我的样子,用杂木做成坚硬的陀螺,也都在陀螺的中心处钉进小铁钉,这样一个个陀螺都很有定力,我们尽力抽打,打得地坝里尘土飞扬,笑声阵阵……
七岁我和小伙伴们都要启蒙读书了。我们都被家长送进了村里的小学堂。我们不能在围在地坝里打陀螺了。于是我们一伙孩子就带着陀螺走进学校。陀螺依旧是我们的爱好玩伴。
只要一下课,我们这些带有陀螺的孩子,就会一窝蜂似的涌上操场,启动陀螺,舞动鞭子,操场上陀螺旋转,鞭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打陀螺成为小学校下课的最亮风景。
在天气变得寒冷的时候,也是我们疯狂打陀螺的时候。那时节,农家孩子都很穷,即使是上学,过冬也只有一二层单衣,坐在教室冷的牙齿打架。为了御寒,我们就充分利用课间时间来打陀螺,打得身上发热,打倒额头微微冒汗,这样我们在上课时就感到不冷,用心听老师讲课……
我打陀螺最出名的那一次是参加全镇的小学生陀螺竞赛。
那年我八岁,已经有打陀螺的三年历史了。镇里举办小学生体育运动会,学校推选我去参加“打陀螺”项目的竞赛。参加这个打陀螺项目的有一百多个孩子,还有七八个女生,都是各个学校推举出来的高手。我的陀螺虽然打得好,可哪里见过这样的比赛,哪里上过这样的大场面,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你能行,放开打,为学校争光!”班主任梁老师鼓励着。
我也下决心放手一搏。我回到家里开始做准备,找来一棵碗口大的尖栗树,锯下三十公分长的一截,用镰刀精心的修理成一个大陀螺,重量足足三斤二两。我又在陀螺中心钉入一颗三寸长的大铁钉,涂上五种颜色。又向妈妈要了半斤麻线,搓成粗粗的鞭子。又连夜在自家的地坝里演练了好几回……
我带着我的重磅“武器”,走上弯弯的山路,满怀信心的走进竞赛场地,参加了全镇的小学生“打陀螺”比赛,与一个个对手展开了顽强的竞争……
经过一天的激烈比赛,我的陀螺以旋转32分钟的最长时间,赢得全镇小学组的打陀螺冠军!梁老师高举着我得到的奖杯回到了学校,全校同学给了我一片热烈掌声……
这一次打陀螺竞赛,成为我精彩人生的起点,为我后来的许多进取奠定了精神基础,所以至今也忘记不得!
2023年10月8日卧薪斋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