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转乡卖菜(散文) ——那年那月
上鼓杨因为地下水源好,队长(四爸)采纳了二哥的提议建了个菜园,二哥毛遂自荐专职务菜。小菜园不但解决了队里社员的吃菜问题,还用人力车把多余的拉到北乡转卖,搞得很红火。年终分红比起其他几个队还算可以。
二哥在外人熟,眼界开阔,经常把先进的生产工具及生活用品推荐给社员们。人力橡胶车轮都是他最早引进的。他还设想利用东壕场薄地建一个石灰厂,后来未能成行。但把菜园由南面肥沃之地挪到东壕,既扩大了面积又逐年养肥了薄地。他是个热心肠人。为上鼓杨村办了许多好事,实事。
菜园扩大后,同海哥也跟着二哥专职务菜了,后来都成了务菜专家了。菜园品种多样,成品丰富。暑假期正是销售旺季,每天要出动三、四辆人力车转乡卖菜。有一天我和西隔壁大哥配一组出动,路线正北。走到吕家村庄背后,大哥看见他岳母背身而立在前面放羊,他未答声而轻手轻脚的走近,想问侯岳母。老人家可能听到身后有动静,忽一转身使他一个失措而口误“,哎!羊你放咦!姨你放羊呢?”我偷笑着架着车向前走了。大哥小跑追我而来,我憋着嘴忍住不笑出声,但他不安的说:“你可回去胡说去。”我慎重的说:“我不胡说,绝对不胡说”。大哥放心了。卖菜很顺利,农村午饭前就卖完了。卖菜的下午只上半天工。我吃了饭扛着锨跟大家去填废井。对大伙说:“等会儿有一个重大新闻要发佈。”大家急着要我现在就说,我说等会儿人齐了再说。大哥扛着锨来了,有些人已猜到与他有关,等他刚到便说今天有重大新闻要发佈,大哥着急指着我说:“你说你不胡说,你!”我大声说:“我就是不胡说,绝对不胡说”且小声叽咕着他的口误原话”大家狂笑着喊着,“羊你放姨呢?”大哥围着井圈追我嘴里还说着,“你说你不胡说,你!”我和他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嘴里辩解着,“我该没胡说吗?是不是一字不差呢?”大哥的表现无意佐证了这是他真实之作而不是像他经常对我的造谣搞笑之作。
这一时期正是菜园卖菜旺季,二哥建议四爸多派一辆人力车,我和新二哥(新海哥是去年刚回来的高中毕业生)比挑选为一组,但不能走以往现有的卖菜线路。必须开发天度以北的店头路线。
我们从西庄子转到东庄子,又到了梁家村,一分钱菜也没卖,俩人把声都喊啞了:“卖菜来!黄瓜、西红柿、葱”可这里的人地处半山区,生活更艰苦,根本就不买菜。新二哥还嫌我的叫卖声不大。到了南庄头村,我放大声喊:“卖菜来,黄瓜、西红柿、葱”,一位老婆婆出来看了看,我急忙问卖菜不,她不答声,可回家再没出来。在往北庄头赶的路上,新二哥说把菜价降了,黄瓜每斤二角、西红柿三角、葱和韭菜每斤一角五分。到了北庄头还真开张了,先是一个老婆婆拿一个鸡蛋来换菜,我说不要鸡蛋,新二哥训了我一句:不要鸡蛋咱想要啥!这就給老婆婆换了一小撮韭菜,鸡蛋折算五分钱,这就是我们的收入了。我把鸡蛋和西红柿放在一起很稳当。这时有一位看似在外面工作的中年男人买了一条黄瓜,新二哥称了秤,说让开一角一分,可他说只有一角也就收了一角钱。很好,小买主不断,又有一位老婆婆拿了个鸡蛋要换葱,新二哥給称了葱,老婆婆说她鸡蛋大还自己抽了一根小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喂!收鸡蛋来”!我回头一看,是位背着背篓收鸡蛋的。刚才用鸡蛋换菜的老婆婆又端着鸡蛋来卖,看来是熟人了,她说:“我等你几天了,刚才把一个让我换菜了,夜来(昨天)女婿来把两个吃了,只剩五个了”,五个就五个,收鸡蛋的说着话称了秤,付了三角钱,老婆婆接过钱对新二哥说她的鸡蛋一个值六分,让給她些韭菜,新二哥无奈给了她三枝韭菜。我給新二哥说:这里卖不成,咱回?但他不答应说:“这一车菜二三十块钱呢,拉回去你四爸(队长)骂呢。这就又向北上了坡龙头,连窜三个小队连一分钱菜都没卖。这时倆人把四爸给地军用水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又热、又饥、又渴,新二哥说赶紧回吧!不然,把菜卖不了都晒干了。回就赶紧回。这回都是下坡路,一个人放车,另一个人脚踩在车后桄上,两手抓着车厢傍,就这样倆个人走走换换到了店头。在供销社要了一壶水,洗了把脸,吃了些干馍,喝足了水,新二哥把换的两个鸡蛋卖给食品站,人家按零售算,给了一角一分钱。和那一角钱总共卖了二毛一分钱。我笑着对新二哥说,这回该把你叫二毛一了吧!新二哥反叽我说,看人家甭把你叫二毛一了。我是学生,无所谓,可他是队里的正式社员。上鼓杨从建菜园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么……二毛一,啊!回去给二哥和队长(四叔)怎么说呢?新二哥心里盘算着,不说话,我心里明白。
天麻麻黑我们总算赶回家了。还是二哥有办法,和会计一同把那车菜按人数分成堆堆,让社员拿回家了。可从那以后村上人把新二哥称“二毛一”了。但新二哥和他胞弟连海反呼我“二毛一”了。
鲜菜无水饿。
求人似求财,
最终落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