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观澜(外四首)
1.观澜
波浪起伏,拍打着脚下
这风起的波浪,一层层过来
又一层层叠加,一层层拍打
又一层层消失,尽管微弱
却不可阻挡
一代一代的我们
在“世”的推动下,一代代过来
一代代消失,一代代叠加
又一代代拍打着“史”的滩头
浪头之上的人,是那些
最纯粹的一滴滴水
为不纯粹的我们留下一代代的印记
波浪起伏,每一次拍打
就是一次绽开,阳光下
那些绽开的水花像无数个眼睛
一遍遍里,可见古人
可见来者,可见你我
2.告别九夏
你的离去,让白天变得短
让炽热变得惆怅
让鸟鸣,蝉声有了呼唤
让叶子有了悲伤
你一去不返,在这次的生命中
远了就冷了,这是自然规律
随时间而寒,光彩也就成为枯萎
等再相见,我已换过一张脸皮
在下一次生命里
我将以古老的礼数作揖抱拳
说一声“士子敢问姑娘,我们可是旧识?”
3.生活到底是不是无尽的苟且
我这个蜷缩在柴米油盐太久的人
我这个想在旷野之中
寻一间安宁的草庐之人
此刻坐在一条南北通透的河边
听一节腐朽的木根讲述
“生活”这个词在词典里的定义
当羊群过来的时候
那些原本蜷缩在小草上的飞虫
突然炸开在空荡荡的上方
它们撞到阳光,撞到秋风
然后纷纷落在
被羊群扭断头颅的青草上
朽木于是指着它们对我说
“你看,这就是生活
谁也无法轻逸地逃去,但你
可以选择是没入在急迫和恐慌里
还是把自己托付给永远生长的万物”
4.枯木逢春
它太老了,轻轻一碰
就会有无力的木屑随着抖落
然而,我坐在上面
又感到它有山的硬度
“这老东西有根犟骨头”我轻叹一声
而它的褶皱里,有一颗草
长出了好奇的脑袋
幸亏它还没长高长大
不然就被我这个囫囵人
压死在这个秋天了
可它能活多久,在这个季节
是我多虑了,其实
草不在意,朽木不在意
好好活着的,永远是最棒的生命
管他个秋风凉煞人
管他个天塌下来的屁股沉
骨头够硬命就够硬,其他的都没啥
“这一老一小”我轻叹一声
5.秋雨.落叶
将要发生的,正在准备发生
叶子已经做了告别
给枝条,虽然它还在那儿
但是它知道自己即将不属于那里
落下去,从此以后远离熟悉的
落下去,从此苍白
它用尽了热爱,这是它对自己的解读
至于原因,时间?霜?盗贼?
这并不重要
而秋雨是不能错过的
秋雨是一种对死亡的馈赠,它可以
掏出心肺,并彻底洗净自己
然后进行一场长久的梦寐
或等待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