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遇见】我们家的绿萝(散文)
在我们家的阳台上,摆放着一大盆绿萝,它们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安安静静生长。翠绿叶子,密密匝匝,像无数把小扇子聚拢在一起,将整个花盆团团围住,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它的藤蔓长长地垂下来,就如一个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绿裙子,可爱极了。
这盆绿萝,还是妹妹送我的。
当初,妹妹家刚装修好新房,为了去除甲醛,就买了几盆绿萝。她将绿萝放进新房的各个角落后,就很少光顾新房。偶尔去转一下,开窗透透气,给绿萝浇浇水。有时忙,一两个月也难得去一次——绿萝盆里的水早已干涸,叶子蔫头耷脑的,有些已经打卷,还有些发黄干枯,一碰就掉落。看着奄奄一息的绿萝,妹妹只是掐掉上面的枯枝败叶,给盆里加了些水。谁知过了一个礼拜,绿萝死而复生,又慢慢长出新的叶子,重新焕发出新的风采。
一年后,妹妹入住新房,将摆放在阳台的四盆绿萝送给我。她说家里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养不过来。看着那些缺少水分,无精打采的绿萝,我很担心,怕它们随时会死去。
将那些绿萝搬回家后,我赶紧给它们做了一次“大手术”。那些枯叶被我一并摘除,连干枝条也被我毫不留情剪掉。再用小耙子,将盆里的土轻翻耙平,随后取出外层的透明吸水盆,倒适量的水,最后将绿萝盆放进去。
绿萝像大病初愈的患者,慢慢进行着自我恢复。每天早晨,我用喷壶给绿萝叶子喷点水,或用纸巾将叶片擦干净,尽量不使它们粘上灰尘。在我的精心照顾下,低垂的叶子一片片竖了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蹭蹭”往上长,焕发出新绿,绿萝终于“痊愈”了。而且长势旺盛,根本看不出它们曾经病恹恹的样子。
去年暑假母亲住院,我去医院照顾母亲,一去就是半个月。母亲出院后,我将母亲接回家里,看到绿萝叶子变黄,盆里一滴水也没有,心情很失落。但想起当初,绿萝刚被我带回家时的模样,我的心情又慢慢平静下来,抽空将绿萝又重新修剪了一番,再给它们灌足水,绿萝就像被我喂饱喝足整过容似的,面貌焕然一新。没过几天,绿萝又恢复了生机,绿意盎然。
绿萝,给家里带来了一片新绿,让人神清气爽。母亲看着那一盆盆绿油油的绿萝,感觉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似乎病一下子好了很多。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每天面对病房白色的墙,白色的被褥床单,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色彩单调,生活变得枯燥乏味。
然而,当母亲的目光停留在绿盈盈的绿萝上,她模糊混浊的眼睛又变得格外明亮有神,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笑着说:“没想到绿萝的生命力竟然这样顽强,半个月没人管还能长得那么好。连我这个病人看到它,病也轻松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
绿萝作为空气清新剂,不仅能改善空气质量,而且生命力强。它的花语是“守望幸福”,它默默陪伴,安静地守护着我们的家。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忠实可靠的伙伴,差点被我爱人无情地“抛弃”。
今年刚过完年,我们家就开始装修房子。装修后的房子,随处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值得庆幸的是,妹妹送的几盆绿萝又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将它们分别放在各个房间。然而,空气中的甲醛味还没除尽,爱人却看着那些绿萝“不顺眼”,拖着长长的“尾巴”,一直拉到地上。他让我将那些“尾巴”剪掉,还说那些藤蔓耷拉在地上很难看。
我说:“绿萝长得就那样,拉了藤蔓才好看,你见过哪个绿萝光长叶不拉蔓的?如果剪掉藤蔓,就会失掉水分,它们可能会死掉。”
“绿萝生命力那么强,怎会轻易死掉呢!剪了它还会重新焕发新枝。”
经不住他的唠叨,我勉强同意剪去垂在地上的绿色“辫子”末梢。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趁我在忙时,拿起剪刀,咔咔咔,三下五除二将垂下来的枝蔓一棵不少全部剪掉。等我忙完后,看着满地凌乱的绿萝藤蔓,我的心也碎了一地。再看看盆里的绿萝,被剪得一团糟。我当时突然明白了:那些爱美的女孩,为什么死活不愿意让人剪掉长发,因为难看得要命,不仅毁了美丽的形象,而且自尊心也受到极大的伤害。
事已至此,跟他扯太多的也无济于事。我只能默默地将散落的藤蔓捡起,用绳子捆绑在一起,足足有两大把,长长的、绿莹莹的,弃之可惜。我将它们参差的枝干剪齐,放在装水的一个大盆里。然后在网上买了一个绿萝专用的大盆,给盆里装满营养土,再将其他残余的绿萝栽进去,再给外盆透明盆里倒上水,将它们合在一起放在阳台上,期待它们出现奇迹。
刚栽下几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叶子保持绿色但往外翻着,无精打采,看着好疲惫,好似在睡觉。又过了几天,绿萝非但没长,反而有些根部已经腐烂,叶子也蔫不拉几的。我连忙将绿萝搬进房间内,索性不再理会。
一个月过去了,绿萝死的死,枯的枯。迫不得已,我只好将一部分清理出去。留其精华,去其糟粕,盆里的绿萝稀稀拉拉,所剩无几。
自那以后,我对绿萝也没那么上心了。除了关注家里其余花草外,对移栽盆里的绿萝也没抱多大希望。然而就当我产生抛弃的念头时,它们却意外地活了过来,叶子逐渐变得翠绿,而且越来越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瞬间明白其中的缘由:刚移栽时,浇水过多,导致烂根。后来没理睬,也没浇水,反而慢慢复活。
从那以后,每当叶子打卷时我才给它加点水。大半年过去了,绿萝由刚开始的几株,已经爆满了一大盆,现在盆的边沿已经垂下一尺来长的藤蔓,挨挨挤挤,漂亮极了。
“风雨过后见彩虹”,历经数次“劫难”的绿萝,茁壮成长,恢复了醉人的绿意,生命力更加顽强。我相信,绿萝会越长越旺。
每当心情沮丧或烦躁不安时,回头看看那些绿萝,心情瞬间平静许多。回想它们经历了很多磨难,被摧残、被遗忘,甚至被抛弃,但都坚强挺了过来。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凝视着那盆绿萝,感受着生活的乐趣和生命的美好。“绿萝纷葳蕤,缠绕松柏枝”。绿萝青翠欲滴,生长旺盛,那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微风吹拂下,仿佛一个个小精灵在翩翩起舞。绿萝,让我懂得了应该怎样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