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凡】冬日暖阳(散文)
立冬,意味着冬季的来临。但对贵阳来说,天气不似北方那般寒冷。小阳春的阳光洒在门前屋后,树尖上铺陈一层淡淡的黄色,看上去一副庸倦的样子。小鸟们哪里去了呢?没有听到它们的叽叽喳喳,是不是我起得晚错过了它们的欢唱,还是它们躲到黄灿灿的草地里晒太阳了?
冬日暖阳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惬意舒适得仿佛时间都慢下来了。
一点一会儿要来我们家玩。一点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如今我们仍然可以在一起刷剧、听歌,聊八卦。
今日周六不上课,又是暖暖的阳光,我在家里享受清闲的自由时光。在婆家也没事可做,但是在自己的家,准确来说是娘家,我就像鱼儿回归大海,自由自在,舒服得很。
结婚以后,忽然就有两个家了,我还有完全适应全新的生活,或者说我还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不愿回忆却又刻骨铭心,那是婚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回家拿点东西。母亲在家里宴请婚礼帮忙的闺蜜,一大帮子人熙熙攘攘的。一进门,大家异口同声地笑问:“你来这里干嘛?”又有人说:“你家不在这里。”话音落地,大家一阵嬉笑。我知道大家是开玩笑,尽管如此那一瞬猛地一下子心酸了。我没有出嫁的感觉啊,只是觉得就在附近好朋友家去玩了一天,怎么就成了大人,怎么就不是我的家?要赶我走?我越想越难受,忍不住跑到楼下哭了起来。
我还是妈妈的宝贝啊,出门时给她打招呼,她说宝贝要开心,早点回家。我要是不回家,妈妈就会打电话骂人,对我说,老子数到三!我呢,必须在“三”还没出口的时候,狂奔在回家的路上。在家里,我可以撒娇,可以和母亲顶嘴,生气了还可以在房间里砸点小东西,高兴的时候就哄猫咪玩,可以玩上一个小时。怎么现在来这里,大家要把我赶出去呢?我真想冲到楼上,大声对她们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清楚她们都是疼我的,护我的,只是在她们心里,我是大人了,得做大人的事。于是觉得自己很脆弱,越哭越伤心,甚至都有些讨厌结婚了,我不想做大人,只想无忧无虑地随着自己的性子生活。
第二天醒来,窗外天高云淡。想想自己昨天伤心地哭,觉得实在是有些矫情。结婚让我有了新家,一家人热热闹闹。而娘家一切都还是我的,我有两个家,赚了一个,不由得偷笑起来。妈妈是我的,四处房产是我的,两个猫咪是我的,我的房间有书籍、有化妆品、还有我的大床。昨天晚上的脆弱,是内心不想脱离母亲的保护和照顾,不想承担该逐步繁多的家主责任。不想长大,拒绝成为大人,认真地一想,这的确算是一种懒惰,还夹带着一点点的自私。人都要长大,扛起家庭的责任,像窗外大树上一对喜鹊一样,每日里围着鸟巢忙来忙去。
欣赏着暖阳下的街巷和沐着暖阳的草木,欢快地给一点和彼凤两个闺蜜发微信,约去彼凤家整烙锅。
我们都在一个小区里居住生活,夫家、一点家、彼凤家刚好呈三角形,几分钟就能到达。我和先生准备食材,彼凤准备葡萄酒,一点拿肉,哈哈哈,我的生活没有改变啊,还多了先生这样听话的一个好助手。
彼凤和一点的妈妈也是母亲的闺蜜,三个妈妈都爱三个女儿,无论在哪家我们都不会拘束。敲开彼凤家门,凤妈妈笑着说:“呀,千翻你都结婚了,还要来我家玩?”“我就要来,我要天天来。”这句话回答得理直气壮,心花怒放。昨天晚上,我已经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就是要开心地过,继续霸占妈妈们的爱,把暖阳拢在心头,让冬天变得温暖如春。
凤妈妈笑吟吟,拿出她做的葡萄酒给我们享用。一点从自家肉铺带的肉也是新鲜的,我们将电烙锅放好,嘻嘻哈哈一边聊八卦,一边享受美味。快乐是我们的,也是妈妈们的,快乐属于拿得起、放得下的每一天。
在婆家的日子有一个经典的小插曲。我放学回来,通常是晚上七点左右,先生八点左右下班回来,公公和婆婆差不多六点左右到家。两位老人家到家后,把饭菜做好了,我们年轻人吃现成的。婆婆爱干净,家里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周末不上学、不上班的时候,我和先生就睡懒觉,饭点都起不来。我和先生没觉得哪里不妥当,一天一天过着日子。
有一天,母亲找我有事。大概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母亲在电话里听出我还在睡觉时,便大发雷霆。先是斥责我的懒惰,接着扯到素养方面,剖析懒惰的成因和危害。越说越气,母亲骂我和先生:“周末应该休息,但是老人就没有周末?就该做一切家务?你们的爸爸妈妈花那么多精力那么多钱给你们结婚,就是为了家庭的传承。连吃饭都不在一起,还有什么家庭的味道?你们两个不如去做尼姑和尚算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母亲马上又给我婆婆微信:“请你帮我一个忙,每个周末最迟是上午十点,你给我拍门让他们起来做家务!一个家庭,周末大家都动起来,做饭的做饭,擦桌子的擦桌子,拖地的拖地,一起做,一起吃!”婆婆说,他们年轻人,读书的读书,上班的上班,都很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要睡就让他们睡吧。母亲不认同,指正道:“好的教育会带给人一生好的习惯,在我家我是要求她做家务的,吃饭在一起的,去你家你不管就是你惯她,娃娃不乖大人要教啊!”
母亲微信里对我说:“有错就要改,不要等到矛盾大了大家撕破脸皮来吵架。做人要知足,你要学会尊重和心疼公公婆婆,要多帮家里做家务。平时,我打你不要紧,你若是被别人打了我心疼,我脸挂不住。”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母亲大人,我领旨就是了。
母亲的未雨绸缪是对的,像冬日暖阳,温暖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