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见闻】玉皇顶观云记(散文)
我们在盛夏的午后,冒着沥沥小雨,搭车经过百转千回的山路,就在峰回路转、几欲晕车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贵州兴义万峰林最高点--玉皇顶。站在我们准备入住的农家客栈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天很近。此时,天慢慢晴开了,渐渐出现了淡淡的晚霞。放好行李,我们就在当地人的介绍下赶紧向房后跑去,因为日落马上开始了。
(一)日落
屋后是一条怪石嶙峋的小道,曲折坎坷地通向远处。小道外侧有护栏,护栏外就是万丈深渊了。站在时不时有怪石林立于或左或右的小道上,放眼望去,立刻体会到一马平川、大地在我脚下的感觉,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写照。极目远眺,远处的万峰林都变得像一座座小山丘,细细的道路宛如蛇一样时隐时现。房子就更小了,像积木搭的童话里的小人国一般。此时,天边的云霞,慢慢升起来了。从左边看,开始是淡淡的粉红色云雾从不远处的山谷冉冉升起,云蒸霞蔚、袅袅娜娜,好像仙女的霓裳羽衣,衬上近处一座绿植葱葱的小山及房舍,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断霞遮,夕阳斜,山腰闪出闲亭榭。”而从右边看,天边是浓浓的粉橙色云层,厚厚的绵绵的,好像可以踩上去一样。然后,慢慢的,云雾涌动、融合又散开,形成形状各异的云朵。有的像一朵盛开的花,有的像一只顽皮的绵羊,有的又像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这时,不远处一座农家客栈传出时下流行的歌曲《向云端》,黄绮珊充满磁性的嗓音缭绕在山间云端,倒是应景之极。落日在远处云层里发出橙色的光,给云朵镶上金边。“夕阳黯晴碧,山翠互明灭。”最后,云层完全散开了,橙黄色的太阳从远处山峰的垭口探出头来,给人间最后一瞥,万物披上了橙黄色的衣裳。真是“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我们用手机、相机不停拍照、摄像,恨不能让时间在这一刻停留。晚风猎猎,吹拂着长发飞扬、衣袂飘飘。每一张映着橙色落日的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可是人生中难得的体验哟!慢慢的,落日收回它的余晖,依依不舍地走了。周边暗淡下来,我们赶紧乘着余光从怪石林爬下来。
(二)日出
第二天凌晨5点,就听见旁边房间陆续有人出门,我们也赶紧起床出门,在模模糊糊的微光中或者手机的亮光中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屋后赶去。等沿着小道爬上旁边的怪石林,就发现早来的人们已经在栏杆边或怪石林间占好位置。有一个男的居然爬上了旁边一座石头顶上,占有绝佳位置。等我们赶紧找到一块写着“仙吻台”的位置站好,才发现前方视线内左边又出现一个女神人,她居然翻过护栏,趴在栏杆外一个突起的怪石上(也不怕失手掉落悬崖,那就呜呼哀哉了!),如不是她在这块怪石上抢镜头,那将是一幕日出照仙翁的绝美照片。大家摇摇头也不好说啥,聊着天等待那美丽的日出。这时,天边是厚厚的云海,像一大块厚毯子布满天空,只是在最左手边的云海上开始泛出淡淡的红晕。天光亮了一些,人们拿出手机相机开始拍照。云海缓缓移动,慢慢地,一轮淡淡红日悄悄出现在云海上,可是过一会就被翻腾的云海遮住大半,甚至全部遮住。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看来天公不作美啊!有人按捺不住,起身走了,大多数人们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又过了一段时间,按理应该是红日初升、霞光万丈的盛景,却迟迟没有出现,只有天边云海边缘偶尔泛起一层红晕,却一会儿就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并消失了。人们失望之极,纷纷离去,难怪有人说看日出要碰运气。但我却觉得,看不到日出,看看这清晨的茫茫云海也不错啊!人生能有几次离天这么近?看着这翻腾如斯、瞬息万变的云海,难道不令人遐想连连、感慨万千?难道不觉得人在天地间是多么的渺小?正如苏轼的满庭芳:“莫上孤峰尽处,萦望眼、云海相搀。家何在,因君问我,归步绕松衫。”何尝不是另一种别样的生活体验?
不管怎么说,我们虽然没看到灿烂的日出,却目睹了辉煌的日落,也算不虚此行。试想,人的一生不就像这云海一样,时刻在变化,所有的机遇、运气、选择等等,简单到每天的天气都是瞬息万变的。只有抓住当下、珍惜当下才是人生真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