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 迷失方向的喜幛(外一篇)(随笔)
◎迷失方向的喜幛
小学三年级我到邻村读书,一不留神轻信学长就把“喜幛”送错了地方。父亲的一个朋友是民办教师,他弟弟春节前要结婚。父亲嘱咐我去上礼,不要在那里吃饭。因为我们两个村是一个大队,上小学一二年级我在本村读书,三年级我到邻村上学,几个月我也认识了更多的同学,我想,如果找不到刘老师家就问一下同学。父亲说的村东头路南是刘老师家,在他们家门口就能看到有结婚的喜庆气氛,门上有大红对联,有不少走亲戚的人。
两个村相距一里多地,我很快就来到民办教师刘老师的村庄,顺着大街向东走。一眼就看见了村东头路南的一户人家,门口走亲访友的人不少。我想这就是刘老师家了,我拿出来准备好的一大块花布,大家说这是“喜幛”。我心里很高兴,心想我马上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一个四年级的同学就拦住我,问:“你来干什么?中午想吃人家结婚的好饭吗?”
“我来给刘老师家,送一块新花布喜幛。”
“这真是好事。你知道刘老师家在哪里吗?”
“那不是吗?”我用手指了指东西大街东头路南的那一家。
“我告诉你吧,你指的地方错了。你是不是迷路了?东南西北分不清?”
另一个给我说。这是我上一届的小学生,虽然我知道他是四年级的,但我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马上拉着我转了一个方向,他用手一指就说:“你看看哪家才是刘老师家。我们这个村很大,很多人来了都会迷路,分不清东西南北。我们在这村里住十几年,才分清东南西北。我能骗你?听我的话,不会错。”
我有一些犹豫了。我居住的村不大,才四百多人,每年最多会有两三户结婚的。两三户结婚,选定的结婚日子不会在同一天。
这时又走过来一个四年级的学生,他看着我就说:
“不会错的。你指的那一家不是刘老师家的。咱们同学给你说的才是刘老师家的。刘老师的弟弟结婚,我们一会儿还去他们家吃饭呢。真不会错。你去吧。不要去晚了,赶快把新花布送去,不要影响人家的好事了。”
我还在犹豫,这两个小伙子看着其他几个小同学说:“你现在还不相信?叫大家说一说,看看我们说的对不对?”
我看着那几个小同学,有的人说:“错不了。别拦着人家了,赶快叫人家送新花布去吧。”
我想有这么多人都说了,人家都是住在这个村多年的,我就相信了他们的话,认为是自己真的迷失方向了,于是就去了。
我走到大门口,就有人招呼我,把我领到记账的桌子旁边,人家问了我父亲的名字,在账本上就记了花布一块,之后就高兴地给我说:“一会儿,就在这里吃饭。中午的白馍和肉菜,多吃两碗吧。”
我高兴地说:“我回家还有事,中午就不能在这里吃白馍肉菜了。
“你回家,告诉你家大人,过两天再请你和你爸来喝喜酒。”
“我不喝酒。我爸也不喝酒。”我向外走,人家还把我送出门,很客气的样子。
我认为完成了一件喜事,满心欢喜地回家了。
几天之后,我的父亲就问我:“你是不是把那一块新花布送错地方了?”
“村东头路南的刘老师家,没有错吧。几个上一届的同学专门给我说了。那一天村里有两家办结婚喜事的。”
父亲没有说话。又过了几天,父亲说:“人家把新花布给退回来了,你真的没有把新花布送到刘老师家的。”
于是父亲又把那一块花布给刘老师家送去了,并说明原因。我也知道了那几个高一届的小同学真把我给欺骗了。他们的年龄不算大,都在一个学校里上学,怎么能这样欺骗我?有人说:这几个学生对刘老师有意见,所以就不想叫谁给他家的弟弟结婚送新花布了。我们村几个人给我说:村大了,什么坏人都有,他们都是欺骗外村的人。今后在他们村上学,真得要小心防止他们再欺骗你的。还有人说:受骗上当多了,就变得聪明起来了。
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今后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不那么轻信了,心里想着注意那些看起来很友好的人,防止被他们欺骗了。学校门口发生的双胞胎吃包子的事情,我还是记忆犹新的。
◎双胞胎的父亲打赌吃包子
一天上午一个卖包子的来到学校门口,双胞胎小孩的父亲说:“卖包子的,大人说包子好吃,不能算数,我的小孩要是能吃两个包子,就算你的包子好吃。”
卖包子的一看这小孩,能吃一个包子,就饱了,就说:“你这不是算计我吗?我的包子再好吃,小孩也吃不完两个包子呀。”
“我的小孩饭量大,要是包子真好吃,他一定能吃完两个包子。”
“谁都说我的包子好吃。你的小孩要是能吃完两个包子,我就不要你掏一分钱。”
“好,我的小孩能吃完两个包子,咱们开始打赌吧。”
“我给你小孩拿包子,小孩吃不完两个包子,你给钱!”卖包子的选了大一点儿的包子,他想:小孩吃不完包子,就收他的钱,给两个小包子,说不定小孩真能吃完的。
双胞胎小孩的父亲拿着包子喂小孩吃,一会儿小孩就吃完了。他说:“小孩回家喝一点水吧。”
卖包子的人心里想,不让小孩回家喝水也不合适,就说:“小孩去喝水吧,你不能逃跑吧?我等一会儿,你不出门来,我就去你家。”
“小孩吃一个包子,我还吃亏呢。小孩喝口水,我就会来找你,小孩接着吃包子。”
卖包子的人想:这小孩饭量真这么大吗?三分钟不到,双胞胎的父亲就抱着小孩回来了。卖包子的又选了一个比较大的包子,小孩一会儿就吃完了。
“这个小孩,真是大饭量。我真服了,我赌输了,我不要你掏一分钱了。”
邻居知道这是双胞胎的情况,笑了笑不说话,小孩的父亲高兴地说:“你明天再来我们家门口卖包子,我还敢和你打赌,你敢不敢?”
“明天我还敢来村里卖包子,但是我真不敢和你打赌了,你家的小孩饭量大,我不能再叫你的小孩白吃两个包子了。”后来这个卖包子的人,也知道了他家生了双胞胎,家长借口小孩喝水,目的是回家换一个没有吃包子的小孩,来继续吃包子,实际上是双胞胎兄弟俩每个小孩吃了一个包子,就说:
“人家两口子生一回双胞胎,真不容易,我叫他家的两个小孩白吃两个包子,也算是救济穷人吧。乡里乡亲三里五村的,能给双胞胎小孩一个人吃一个包子,也算是我行善积德吧。”这双胞胎现在已经50多岁了,他们的父亲去世好几年了,邻居在今年龙年春节再提起这一件事,他们兄弟俩还以为是给他们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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