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周末捕鱼记(散文)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又是一年油菜花开的季节。整片的金黄与漫野的花香,让村子周边的风景变得清新而明媚。为了不辜负这好春光,周末一到,我便立马拉着超哥在附近的田埂上晃荡起来。
我们一会儿举着手机到处找角度,试着把一块农田拍成一片花海,一会儿与一群嗡嗡叫的小蜜蜂“激情对歌”,一会儿又趴在田埂上的野草堆里,仔细观察对比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芥菜……回归为“原始人”的我,用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举动逼得超哥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人偷偷跑到不远处的菱角塘边享受清净。回来时,他却告诉我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塘子里的水面上漂浮着很多死鱼,水里面居然还游窜着一些活鱼!
菱角塘原本是我家位于泉水湖边一块面积不到一亩的农地,由于地理位置较低,一到汛期就会被上涨的湖水淹没,从而导致花生、芝麻这一类的旱生农作物无法种植。农村人,土地是支撑生活的全部来源,为了不浪费这个重要的“生活之源”,公公便挖空了田里的淤泥,将其造成了一块水塘,水位不过一米,平时只是用来种植菱角,从未养过鱼呀!为了给这一奇怪发现找到合理存在的理由,我俩立马化身名侦探柯南,仔细围着小塘子绕了半天,认真搜索观察每一个出水口和进水口,反复推理认证,最后得出初步论断,应该是汛期湖里涨水漫到塘里遗留下来的。
我们立马回家,将这个意外发现告诉了公公。由于菱角塘的面积不是太大,加上除雨水之外无其它水源,公公即说需要将塘子里面的鱼好好清理一下,死水里养不了活鱼,更何况如果让那些死鱼直接腐烂在水里的话,就会严重破坏水质,从而影响今年的菱角种植环境。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一向以垂钓为乐的超哥立即穿起了下水裤,拿起了捞鱼兜,拉着大侄子当起了渔夫。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有每一行的干活技巧。尽管拿着捞鱼兜在水塘里来回奔波辛苦了半天,叔侄俩人除了将塘子里漂浮着的那一堆死鱼清理干净之外,再无所获。小鱼儿们的灵活性实在是太强了,非高手难以对付。无奈之下只能启用另一个方法:将塘子里的水放干,再用鱼罩将鱼儿们打捞出来,顺带还可以让那些尚未长大的小鱼苗沿着流水游回湖里重新生存。于是超哥立马跑回公公家,扛来了一把大锄头,拼尽全力在塘子最低处的田埂上挖了一个排水口,并用两根竹竿撑着渔网拦在外面,保证水出而鱼不漏。由于排水口不大,想要把一塘子的水全部排干,耗费时间很长,公公便提醒我们先回家,说只需要等到下午水差不多要排干的时候,直接过来抓鱼就行了。可是,此时不断晃荡着尾巴,在水面上打造精美水纹的小鱼儿们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我们丝毫也舍不得离开面前的这个小塘子。我只能匆匆骑车回去,把家里的水果零食,外加小凳子全部搬到了塘边,晒着太阳、闻着花香、听着鸟语、吃着零食……就当是春天里的一次郊游吧!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终于让塘子里的水位下降了不少,小鱼们也开始因无法隐身而不断将头伸出水面一探究竟。超哥彻底扛不住了,立马重新下水,拿起一个用竹子编的大筐子开始不停地在塘里丢了起来。虽自幼生活在黄湓河边,小时候逢暑假天热下水游玩,摸摸螃蟹抓抓小虾,但我却从未见过此物,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你捉鱼干嘛拿个筐子而不拿渔网兜呀?”
“这个是鱼罩子,我们湖边上的人捕鱼都用这个,看到鱼就把它丢过去就可以把鱼罩起来,可以防止鱼跑掉!”
“那你一下子一下子地乱丢,看都不看一下,怎么能够知道有没有罩到鱼呢?”
“听声音呀,有鱼的话它肯定会在里面拼命扑腾!”
果然,几句话落,自诩从小即为捕鱼小能手的超哥,就从鱼罩里抓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让我不得不为其点赞。如此高的效率瞬间激发了我们的干活激情,于是,一个负责沿着塘边瞪着眼睛仔细寻找,一个负责拿着鱼罩盯着目标用力投掷。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小鱼儿们开始一条一条慢慢把家“搬迁”到了小水桶里。
折腾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收获了十多条鲫鱼。不断有发现,让我们低估了塘子里鱼儿们的数量,也意识到了自己捕鱼能力不足。此时的超哥想到了小舅,于是赶紧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到十分钟,小舅便骑着摩托车赶赴现场,全副武装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一下到塘子里,小舅这位资深捕鱼大师便开始一边捕鱼,一边进行指导:“看到小鱼跑起来就把罩子稍微扔到前面一点,那样才罩得住。”“一边罩一边慢慢往边上走,到时鱼就会密集一点,一次就会罩到好几条。”“罩到鱼了你就必须把罩子往下面泥里压实一点,这样鱼才不会从罩子边沿的缝里溜掉”……不一会儿,尽管受到指教的超哥捕鱼的速度快了很多,但小舅带来的桶子里的收获已经远远多过了我们的。果然,高手在民间。
日渐西沉,池塘里的水已慢慢见底,小鱼儿们也渐渐消失了,小舅提出了收工并将塘子的出水口用塘子里的淤泥重新封了起来,等待即将到来的雨季再次蓄水。满满两大桶的收获让我们几个人的嘴角全部咧到了后脑勺,赶紧搬回家倒进水池。超哥也立马上街买了8个牛肉包,好好安抚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包子几秒钟就干光。
看到这,或许有朋友会提醒,“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解释一下, 此时我们的动作确实是为“竭泽而渔”,可我们的目的,不是捕鱼,这是一块菱角塘,此处只容菱角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