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方圆论(随笔)
方者,所谓四方之限也;圆者,言其无穷也。方圆之辨,实为古今哲人之所崇。有方有圆,可求可逐,无常无定,以循以遁。兼论方圆之变通,此或可谓之“方圆”矣。
方,体大道之征,表规正之美。前者云:“天地存度,而万物以有矩。”国无方者,刁民生焉;司无规者,枉法徇焉;家无矩者,上下乱焉。幽王烽火戏诸侯,五载而亡;夷吾允城池不予,为秦所俘;武伯讥哀公于野,食言而肥。论方者之法度规矩,韩非已通达尽述也,论其品义道德,则鲜有概焉。吾以为方度者,为官则忠君国,为将则义仁勇,为民则守孝悌。秉诚信之德,则国无亡而百姓乐也,一国之内,君能施法而持善,官能守信而避污,民能奉孝而敬业,则国无弊漏,盗寇不兴,粮仓充黍,兵自强也。故盖方者,天地营之,其体广袤,瑰丽宏壮。
圆者,一周之无穷,宇宙之无限。无端之形,意天地之至善也,万物归之。“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处世之道,做人之机,其为圆满。亲友聚之,曰团圆也;高僧泯之,曰圆寂也;望舒辉之,曰月圆也。入微者尘埃,庞然者星象,皆浑圆也。天理运行之规律,可以窥之。如或渺远,为人处事亦有现也。曹冲称象,此为圆润之变通;迂叟砸缸,此为应急之灵慧。人能以圆而立世,则矛盾不生,诟病消解;君能因势而利导,察民生以调度,则百姓安而国富强也。故盖圆者,天地趋之,巫祝矨之,无形无影,不拘隘也。
方圆二者,未尝割裂。《诗》曰:“方之舟舆,不逝为终。圆之床席,不失龙鱼。”二者分立,如影不随身,骨肉离析,方者愈厉,圆者愈懦,皆为咎也。《兵法》言:“兵之合也,像形如轮,见不见如雷霆,伺诈伺伪如风雨,动静成象如围猎。”用兵之勇猛,此方也,行军之计谋,此圆也。方圆互用,兵不厉者亦可踔厉。《礼记》曰:“用方易圆,易圆不用方。”方圆含中庸之中正,显大道之广博,秦陵汉墓,宫墙殿瓦,莫不见方圆之化用;苍松翠柏,曲水流觞,莫不彰绘作之精妙。九州方圆,帝王之业,有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欲述事之本源与道德之赖以立者也,故君子之道周全矣。《五千言》说:“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此可谓治国理世之谨,圣上可执,黔首可用。似无为却有为,显圆囵藏方凛。
天下之事,尽于方圆之内。和而不同,允执其中,贵柔守弱,方圆兼济。究中华之始祖造像,伏羲持矩,女娲持规。规可画圆,矩可作方,方寸海纳,意动神随。方圆之理,万世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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