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花开时节又逢君(散文)
一
春光明媚的午后,雨后大地上散发着新鲜泥土的芬芳气息,微风拂面,一群衣着鲜亮的小姑娘,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拿着锄头,在雨润万物吐新芽的大地上寻找着时鲜野菜,欢乐的笑声传遍整个田间地头。
欣竹就是这群小姑娘中的一员。在这片广袤的田地里,纵情驰骋,一直是山里孩子最开心的事情。看着篮子里的苦菜,蒲公英,羊角菜......欣竹今天的心情格外美丽。因为巧手的母亲,晚上就可以把欣竹挖的新鲜的野菜收拾好了摆上餐桌,看着一家人欢快的品尝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直是欣竹最开心最自豪的事情。
偶然一瞥间,欣竹忽然发现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健硕的身影正手举锄头,一下一下地刨着脚下的土地,原本僵硬的野草丛生的土地,在他挥汗如雨的劳作下,泛着松软的黑土质感,泥土的芬芳展示着原有土地的肥沃。
不知不觉,欣竹走到这个人的面前。两个人同时抬头的瞬间,一声声久别重逢后惊喜的欢快言语回荡在田野。
他叫雪松,和欣竹同龄,曾经在一个班级上学,还是关系要好的同桌,两个人在校园的学习生活充满温馨的色彩。他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是大家公认的“三好学生”。
纯洁的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两个年轻人的心里慢慢发生着微妙变化。每个闲暇时刻,两个年轻人都希望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嬉戏打闹,时间仿佛在他们身边溜走得特别快,说不完的悄悄话不得不在时针的嘀嗒声中结束。
再次相遇的喜悦,在春暖花开的时节里,充满了甜蜜的色彩。欣竹望着雪松充满朝气的脸庞,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雪松也很意外,自己周末的一次山间劳作,竟然看到了久别的老同学。
两个人在海阔天空的闲聊中,终于知道最近几年里发生在两个人身边的事。原来欣竹在高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了,原本充满理想的她想利用自己头脑里多年积攒的知识,在田野山头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奈何父母不同意,几个哥哥更是不希望欣竹整天呆在农村,他们都希望欣竹有一份脱离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有一份相对清闲的工作,挣一点小钱贴补家用就行。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欣竹仿佛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自由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伙伴们成群结队玩耍。
雪松由于家里殷实能供得起他上大学,所以,高中毕业后上了一所国内的名牌大学,一年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所以高中毕业后两个人几乎见不到彼此了。偶然的田间相遇,使两个年轻的心又慢慢靠近了,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两个人愉快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时间荏苒,一晃三年的时间悄悄在指缝间溜走了,除了互通信息,欣竹和雪松很少能见面。欣竹在县城一个厂子里有了一份比较清闲的工作,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是欣竹不变的生活节律。
雪松大学毕业后也回到了县城,在一个行政单位里做了一名小职员,工作生活稳定而规律。
一个春光无限好的周末,欣竹和同事们约好了在东山公园游玩,到了约定地点,欣竹拿着相机,一个个拍着身边的美景,奶白色的玉兰花含苞待放,金黄的迎春花开满枝头,粉色的杏花上,无数的蜜蜂辛勤地采着蜜,踏春的人们摆着各种姿势,以春光做背景,处处留下美好的身姿影像。
忽然,在一株盛开的海棠花前,欣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个人回眸对视间,都看到了彼此萦绕心头许久的那段不明所以的情意。
欣竹快步走上前去,高兴地说:“好久不见。”
雪松也万分激动,没想到在几年后的春季里,又遇到了欣竹。“你很好吧。”雪松高兴地说。
“哈哈哈——”欢快的笑声,驱走了见面的尴尬。
约好了欣竹的同事们,几个年轻人很快就游玩到了一起。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陶醉在大自然赋予人们的无私馈赠里,大家围坐在石桌旁,海阔天空地闲聊着。无论是对工作环境还是对美好未来的展望,这群年轻人慢慢了解着彼此,伟大而遥远的梦想也在这群年轻人的口中畅所欲言开来。
美好而欢乐的时光弹指一挥间就到了傍晚,同事们在彼此的道别声中,身影慢慢淡出了欣竹和雪松的视线。
依依不舍中,雪松邀请欣竹一起去吃兰州拉面。饭桌上,雪松对着欣竹说:“这家的面馆干净又卫生,每次想改善生活的时候,我就来这里吃,他家的面很劲道。”
欣竹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在嘴里,慢慢地品尝着。鲜香的味感溢满了每一个味蕾,欣竹满意地说:“好吃。”雪松看着欣竹一口口吃着碗里的面条,自己也大快朵颐起来。
饭后的两个人慢慢走在公路旁的林荫道上,雪松几次欲言又止,欣竹看着雪松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于是,柔声说道,“有什么话只管说,都是这么久的老同学了。有啥不好开口的?”
雪松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买了一辆新自行车,你什么时候休假想回家的话,可以叫上我,我带着你回家,就不要挤公交车了。”
欣竹一听就笑了,“好啊,那我可省下好多车费,回家能给父母多买点水果了。”
听着欣竹美美地说着省下车费钱的用途,雪松也是喜上眉梢。手里有了宽裕的钱,希望父母改善一下当前的生活,可是我们长大后最大的愿望呢。
路边的风景很美,两个人的交谈惬意而温馨。不知不觉中,雪松就把欣竹送到了住所。最后,两个人挥挥手互相道别,互祝晚安。
二
又一个周末来临,欣竹和雪松约好去河边钓鱼玩。雪松早早买好了钓鱼的相关用品。欣竹精心准备了两个人中午要吃的东西,然后坐上雪松的自行车,开开心心向目的地进发。
一路上,欣竹愉快地哼着优美动听的流行歌曲,雪松全神贯注骑着车,因为后面载着的可能就是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呢,所以,雪松现在骑车是谨慎加小心,遇到凹凸不平不好走的路,就会自动慢下来,生怕坐在后面的欣竹感觉不舒服。
欣竹轻松自在地坐在后面,左瞧瞧,右看看,心情放松极了,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终于有朝一日放飞自我了,那自由惬意的心情真是太美好了。
到了目的地,雪松停好了自行车,欣竹帮着雪松拿着一些轻便的东西,两个人快步向河边走去。找到了理想中的钓位,雪松就开始和鱼食,欣竹则拿着一个小凳子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雪松忙乎,并且时不时地给他帮个小忙。两个人默契十足,场面是那样的温馨和谐。
很快,雪松就开始抛竿钓鱼了,来来去去的抛竿,上饵料,雪松心里很着急,每次钓鱼,自己的钓技可是棒棒哒,为啥这次鱼儿们就不给自己面子,不让自己钓上来一条鱼呢。而旁边的欣竹,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钓鱼慢慢的没有了开始的兴趣。
于是,她在雪松数次抛竿未果后,无聊地拿起旁边的相机,去别处拍照了。河边的美景处处可见,岸边的花儿朵朵开,阵阵清香扑鼻,几只蝴蝶在花间翩然起舞。
欣竹想逮住一只白色的蝴蝶送给雪松,可是,她在花丛间追逐了好一会儿就是抓不到。尽管满头大汗,但是为了抓住那只蝴蝶,欣竹还是在花丛间不停地奔跑着。
这边雪松虽然在钓鱼,可是眼睛却不在水面的鱼漂上,他一直盯着抓蝴蝶的欣竹。所以老半天了,雪松还是一条鱼都没有钓到。看着鱼儿不上钩,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抓蝴蝶的欣竹。
欣竹正对着几只抓不到的蝴蝶生气,忽然看到雪松走过来了,就连忙对他招手,“雪松,快点过来帮我抓那只白色的蝴蝶,我就要它,今天,我非抓到它不可,不然,我就不吃中午饭了。”
雪松微笑地看着孩子气的欣竹说:“好,我这就帮你抓,一定给你抓一只最漂亮的蝴蝶。看你为抓蝴蝶跑了这么久,累不累?先喝点水在旁边等我,我一会儿就能给你抓到。”
听雪松这么说,欣竹感觉自己真渴了,早晨吃的煎饼有些咸,只是刚刚的心思都集中在抓蝴蝶上了,没有意识到口渴。
她走向放食物的袋子,拿起两瓶水,准备给雪松一瓶,自己一瓶。站在花海旁边,一边喝水,一边等雪松给自己抓蝴蝶。
欣竹手里的水还没有喝几口,就见雪松手里抓着一只蝴蝶向自己跑来。欣竹看着蝴蝶在雪松的手指尖扑棱着薄薄的带着斑点的翅膀,心情非常激动,脚步也随之欢快起来,她高兴地跑向雪松。
雪松看到欣竹两个手里都拿着水瓶子向自己跑来,心情无比激动。欣竹想把水瓶放到雪松没有抓蝴蝶的那只手里,然后再去拿雪松手里的蝴蝶,而此时的雪松,注意力全都在欣竹身上,忘记了蝴蝶时刻想着飞走呢。
于是,不经意间,雪松手里有了水瓶,蝴蝶却被放走了。欣竹看着雪松手里的蝴蝶飞走了。心也跟着飞走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兴奋,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脸色也不好了。
这下,雪松可懊恼了,自己为了博得欣竹一笑,费了好大劲才逮到的蝴蝶,就这样飞走了。于是,雪松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补救的办法,拉过欣竹的手说:“不要生气了,听我给你讲讲蝴蝶的故事好不好?世间万物都有适合自己的生存环境,一旦离开了这个环境,就无法生存了。我们抓走了这只蝴蝶,它离开自己的伙伴,会多伤心啊?……”
听着雪松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蝴蝶的生存之道,欣竹也对自己原先的想法感到惭愧。于是,她静静地和雪松来到了河边,继续看雪松钓鱼。
忽然,水面的鱼漂往下沉了一下,雪松立刻往上拉鱼竿,只见两条手掌大小的鱼忽然离开水面,扑棱棱地在鱼钩上甩尾巴。
欣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在岸边连蹦带跳的说,“钓上来了,钓上来了。快把鱼甩上岸,我要把他们放进水桶里,中午咱们就吃烤鱼。”
看着活泼可爱的姑娘,雪松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于是,他更加专注地盯着鱼漂,准备在此地大干一场,让欣竹多高兴几下。身边有了欣竹的陪伴,仿佛阳光更加灿烂了,心情无比欢畅。
身边的欣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直夸奖雪松钓技高超,甩杆动作酷帅。雪松的唇角高高往上翘着。生活就这样一直欢快而祥和,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雪松抬头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几只野鸭嬉戏追逐,偶尔传来的几声鸣叫打破了安静的一方天地。身边的欣竹也许玩的有些累了,此时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双手支着下巴,时不时转过头来看一下自己,又看看远方。
岁月静好,年轻的生活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携手并肩走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呢。想到此。雪松深情地看着身边的姑娘,内心满满的幸福感爆棚。
三
又是一年春好处,雪松和欣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都感觉对方是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于是,他们在双方父母和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礼中,双方的父母对站在面前的一对年轻人,满含期待和祝福的声音让两个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雪松的父母对他说:“当初之所以给你取名雪松,就希望你自己,如那句诗词所说: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将来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挫折,都要保持本心,善良无畏,洁身自爱。”
欣竹的父母也说:“孩子,当初我就喜欢那首咏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本在破崖中,千磨万仞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在以后的生活里,保持纯良之心,不畏挫折,像那欣欣向荣而生的竹子,把自己的家庭经营得圆圆满满,幸福快乐永相伴。”
听着双方父母的谆谆教诲和对未来生活的期盼,雪松紧紧握着欣竹的手说:“欣竹,放心,以后的生活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给你撑起一片独属于我们的蔚蓝天空的。以后无论谁对与错,我们都要包容对方,多为对方着想,常怀感恩之心。茫茫人海中,我们感恩遇到,感恩相识,感恩携手一生共建我们的家园。”
欣竹双眼直视着雪松,温柔而坚定地说:“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会有些不愉快,我们都要包容彼此,不要揪住对方的小辫子不放。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都要互相坦诚,商量着一起去面对。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哦。”
双方父母听着两个人在婚礼上真诚的话语,会心的笑了。生活中难免会遇到磕磕碰碰的事情。理智着,大度些,总不会出太大的错误的。
风风雨雨中,雪松与欣竹在婚姻的殿堂里,平静而温馨地生活着。女儿芳菲的出生,给本就温馨的两口之家,增添了更多的乐趣。小小身体软软的小女孩,逗一下,手舞足蹈的样子,是两个人下班回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和孩子玩一会儿后,雪松会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每次饭菜飘香的时候,欣竹就会赶紧拿好碗筷放在餐桌上。因为欣竹自己不会做饭,每次做出来的饭菜难吃,所以,雪松只要有时间就亲自下厨做饭。不让欣竹做,一是怕她辛苦,二是怕欣竹糟蹋食材,费半天劲让谁看着都没有食欲的那种。因此,日常生活里,买菜是欣竹的事情,欣竹想吃什么菜就买什么菜。雪松会根据欣竹的喜好,做出相应的可口饭菜。
有一天,彩霞满天的傍晚,一直不下厨的欣竹忽然想自己亲自做一顿饭,因为她已经在电视上看做饭的教程好久了,一直想给雪松一个惊喜。所以,她下班后直接去超市里买了雪松爱吃的平鱼,又买了青椒,彩椒,大葱,还买了女儿芳菲爱吃的山药和蓝莓。好多必需品买好后就急匆匆回家了,准备在家里大显身手,给雪松一个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