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记住了。她们三个人也不能将全天下的男人都包了，听你的话，我开动全部机器。”叶葱儿果然聪明，那个老头子是搞机械的，三句话不离本行，说叶葱儿的身体像新机器那样运转灵活，没有一丁点毛病。那些老女人像残破的机器，不是这不好使，就是那不中用，有的时候到了关键的时刻还卡壳。
　　 叶葱儿开动全部机器，让自己全方位运转，她的回头客多起来。她用身体与那三个美女抗衡技艺。那三个美女了得，歌唱得好，引得那些男人们心痒痒的，舞跳得美，印度肚皮舞被她们跳到了极致，馋的一帮大老爷们下午三四点钟就到酒店大厅等。
　　 小姐们人人自危，感觉这三个女人终有一天把酒店里的客人全包了，没准将整个城市的男人全吸引过去，大家排队等待与她们苟合，她们数着钞票像日本电影《望乡》里的女主人公阿崎婆那样数着金戒子，数着自己和多少男人在一起，天呐！阿崎婆数的是金戒子，那三个女人数的就是钞票，那得多少啊？
　　 今夜，正月十五，小姐们陆续回来了。
　　 大堂经理站在大厅里开始训话：现在酒店异常的火爆，客人们慕名而来，我们酒店的小姐也要实行优胜劣汰。大家紧张起来，谁吸引更多的客人，谁就留下来，否则给我卷铺盖走人。
　　 大堂经理的话句句像重锤敲打大家的心，叶葱儿心里没底了。自己要文化没文化，据说那三个女人是大学本科毕业；自己要技艺没有技艺，连一首歌都唱不全，别提跳肚皮舞、钢管舞了。
　　 大堂经理训完话，她的话如一块儿大石头投下一潭死水中里，立刻泛起涟漪，大家都感觉自己就是被炒鱿鱼的那个人，人人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心里说：小姐靠身体赚钱，没想到还要像歌星那样卖嗓子，像舞蹈演员那样上台丢人现眼。
　　 酒店因为那三个女人天天爆满，叶葱儿不担心自己的生意。那个老头子终于来了，他不赶时髦，不捧那三个据说卖艺不卖身的女人，他要实惠，他要叶葱儿年轻的身体。
　　 日子照样过，叶葱儿过得滋润，这次不是小薇劝她，而是她劝小薇，她说：她们卖艺不卖身，不会长久，到这里来的男人不会只追求精神享受吧？她们不能长久地霸占这里，总有一天大家看腻了，不理她们了。
　　 “谢谢你，叶葱儿，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哪天你来那个什么来的，就是大姨妈来了，告诉我，我替你顶上去。好吗？”小薇也想那个老头子，出手大方，待人厚道，有的时候嫉妒死了叶葱儿，好在叶葱儿不小气，给她买过很多东西。
　　 “好的，我和他说说，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有钱大家赚，等你的回头客回来了，就好了。”叶葱儿知道最近小薇的生意不好，她那些回头客都去捧那三个女孩儿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小薇偶尔拣点叶葱儿的剩饭，在老头子那得到点好处，可是老头子对她不那么大方，他说：叶葱儿好，嫩的直冒浆，和她在一起赛过活神仙！
　　 小薇不解，叶葱儿虽然很聪明，只有小学毕业，自己好歹不济也是初中生。为什么那个老得快要掉渣的老头却对叶葱儿情有独钟？是她会撒野吗？她是野种吗？对，俺娘说了野种就是比家生子聪明，脑子灵活，她怎么和老头子撒野的？她整天脑子里就想这件事，按理说她问叶葱儿这个问题不难，可，她如果问了，她这个师傅的脸面往哪放，叶葱儿可是她领进门来的。
　　 她没有问叶葱儿，却在叶葱儿大姨妈来了休假期间，顶替她接待老头子的时候，问起他：叶葱儿哪里好，请告诉我，我好向她学。
　　 “哈哈……一个人一个味，就像女人做菜，一百个人能做出一百个味。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叶葱儿就是有股子野味，无人能替代。”老头子的话令小薇彻底地服了，野种的味道在这里挥发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她本来已经忘记了叶葱儿就是野种，这会才知道野种有的时候真比家生子强。
　　 小薇每天自怨自艾，钱包越来越瘪，想去美容院保养皮肤不敢，每天晚上的化妆费不可小觑，她有点力不从心了，不敢想象如果那三个人继续火下去，自己该不会沦落成站街女了？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冷了起来，皮肤上起了一堆疙瘩。
　　 这个夜晚，令人振奋，最振奋的是小薇。
　　 那三个所谓的女孩儿，原来是男儿身，他们混迹在女孩之间，抢小姐饭碗，险些让小薇丢了饭碗。
　　 某天，“她们”在台上跳得火爆，一个哥们欲火中烧，他每天来捧“她们”，就是幻想某天得到“她们”仨。这个想法不止他，台下的哥们大多数都有这样的想法，但三个人有言在先，卖艺不卖身。
　　 他们只好忍着，今天这个哥们实在忍不住，借着酒精的力量，窜到台上，猛地将手伸向一个女孩儿前胸，哇，奇迹出现了，被他抓到的是乳罩；再抓住头发，原来是假发套；一使劲将薄如蝉翼的衣服撕碎，原来是男儿身。整个酒店爆炸了，三个男孩儿令那些大老爷们欲望喷发……
　　 那三个男孩儿灰溜溜地走了，酒店恢复平静。受害的是小姐们！酒店永远是赢家，已经赚得盆满钵丰。
　　 后来小薇告诉叶葱儿：每个酒店都有这种现象，男孩儿冒充女孩儿赚外快。就算走在大街上，哪个女子风流万种，你也别当真，没准就是男扮女装。
　　 叶葱儿没有说话，她想不通，这个世界太疯狂，为了赚钱男孩儿扮女郎！
　　
　　 八）疯狂
　　 疯狂的不是那些男扮女装的孩子们，而是酒店的叶葱儿，她突然感觉趁着年轻捞钱，做最初的原始积累，那样的话，在城里生活不是梦！
　　 于是，她开始无所顾忌，本来做了小姐就没什么顾忌。她出道太早，今天才十七岁，在酒店里混迹，俨然成了老人了。
　　 酒店里的小姐们有的是小女孩儿，大多数是孩子他妈，二十啷当岁，夜色下浓妆艳抹，谁也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亲身体验才知道小姐的岁数，及经历风尘的程度。
　　 那个老头子依然来，他好像是一个大亨，不喜欢旅游，不喜欢和朋友喝酒，就喜欢打野鸡，还专门喜欢叶葱儿，自从在小薇那知道叶葱儿的经历，他不但不同情，反而增加他兴奋点，觉得叶葱儿这个噱头能让他年轻十岁。他见到叶葱儿，就像即将死亡的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莫名地精神；他不叫葱儿这个水灵灵的名字，而是直接叫小杂种，或者野种，葱儿心里当然不高兴，但想到他给的雪花白银，叮叮当当地作响，她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卧薪尝胆等待有钱的那天。
　　 这一天，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叶葱儿站在酒店的大厅里，挨着小薇站着等待客人的挑选，灯光下，十七岁的她越发光彩照人，身袭月白的旗袍的她，出类拔萃！
　　 那件旗袍一千多元钱，仿佛就是给她度身定做的，穿在身上特别得体。但雪花白银淌出去，一千大票送给人，还是心疼一阵子。小薇说：不放鱼饵，大鱼怎么能上钩；不为自己投资，去哪钓来有钱人？
　　 小薇就是叶葱儿的启蒙老师，每到关键时刻给她把舵，就是她把自己的身世说给那个老头子，她有点嫉恨，但不像恨二狗子他妈那么强烈，毕竟在一起混，大家不要太生分了，以免没有人照应。
　　 她用眼角余光扫视大家，大家投来羡慕的目光，羡慕她被老头子光顾两年，羡慕她最有钱。她心里很美，昨天晚上临睡之前看了存折，已经十几万了，再赚点就能买一个地点偏远的房子。为了房子而努力！
　　 “小杂种，今天晚上你真美！这身行头不错，在我的调教下，越来越美了；野种赔哥喝酒去，今晚要是让哥哥我高兴了，亏待不了你。”老头子说着牵着叶葱儿的手，用眼睛扫视她的全身，色迷迷的望着她，令其他的小姐嫉妒，大家此刻恨不得出来一个大亨，叫自己婊子或者贱货都行，什么狗杂种，什么野种之类，只要给钱，老娘什么都应承。可惜像老头子这样的人，大家还没遇见过。这些人不知道野种、小杂种的来历。只以为老头子对叶葱儿的昵称！
　　 叶葱儿被老头子带入包房，老头子不安分起来，他的手随意地抚摸，拥着叶葱儿，嘴里说着：小杂种，你真美！野种，你美得令我神魂颠倒。
　　 “哥，今晚妹妹好好地陪陪你，你要开什么酒？人头马、路易十三、法国威特朗干红，还是五粮液、茅台？”叶葱儿陪酒卖身，还能赚到酒的提成。她遇见这个老东西，每次都狠狠地敲一笔，不然，她妄自被菲薄，还成了他口里的小杂种！野种就够她心烦的，不知道哪个人做了她的爹妈，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在造人运动中把她制造出来，然后丢下不管了，让那个傻妮子承担一切，她不感激妮子养育了她，相反地特别憎恶她。叶葱儿两年没回家，不想看她那个傻样。
　　 “路易十三。好好地赔哥哥，哥哥不会亏待你。”老头子让叶葱儿去找服务员拿酒，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头子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说：小杂种啊，哥要出远门了，你在这里哪都别去，就在这里等哥好吗？
　　 呸，你他妈的多大岁数了，都快成我爷爷的岁数了，还一口一个哥，不是要赚你那几个臭钱，老娘才不陪你呢。你丫的那手青筋暴跳，像老松树皮似的，在身上摸来蹭去，把姑奶奶雪白的肌肤都摸秃了皮了，我忍着不就是为了那点银子吗？等老娘钱赚足了买了房子，你丫的给一百万吊也不稀罕，说句心里话，真的给一百万吊，我还是忍着。叶葱儿心里那个骂，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很甜，令老头子欲望在烧……
　　 这个夜晚属于诡异，属于阴暗，也属于叶葱儿和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叶葱儿一个人坐在那发呆。十万元钱是等待的费用，真他娘的遇见冤大头了。
　　 她有些感觉不真实了，这个老头子是谁？他怎么那么有钱？管她呢，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此刻的叶葱儿想着一会儿接待谁？
　　 按理说，叶葱儿应该休息了，被老头子折腾的够呛。这老头子不一般的战士，会折磨得人死去活来，但叶葱儿想买更好的房子，那样就可以在家里接客，一些费用都是自己的，不用交给酒店一些钱。
　　 十七岁的叶葱儿野心膨胀，她想自己有个住处，带领一帮小姐们赚钱，那样就会日进斗金。小杂种才小学毕业，算计起来小薇不行，小薇此刻不知道叶葱儿的心，她知道叶葱儿花钱谨慎，以为她穷怕了。
　　 今晚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他点名要叶葱儿，大堂经理怕叶葱儿力不从心，忙说：她病了，能不能换一个？
　　 “我是慕名而来，你们不会扫我的兴吧！”那个男子说。
　　 “好吧，我去问问叶葱儿，看她能不能接待你？”大堂经理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叶葱儿能不能胜任眼前这个男子。她是从小姐这个坑里爬出来的，知道做小姐的不容易，无论遇见什么样的男人都要面露微笑地应付，就是为了回头客。
　　 她扭动着舞蹈演员的腰肢，去休息室找叶葱儿。那个男子望着她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叶葱儿不来，就是她了。这娘们也风骚，老子喜欢。
　　 这个男子自从知道自己得病了，曾萎靡不振一阵子，后来想开了，被婊子害了，我要害婊子们去。叶葱儿和他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为何要害她？
　　 谁让她让老头子喜欢，原来他是老头子的儿子，他恨自己的父亲有钱不给他，给叶葱儿。
　　 这些大堂经理不知道，叶葱儿更不会知道。今晚有人挖陷阱让她跳。
　　 大堂经理找到叶葱儿，叶葱儿坐在那还在想着十万元钱的事。刚才老头子给她一张活期存折，名字是自己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葱儿，累不累？姐求你帮忙。”大堂经理单刀直入，她没有时间拐弯。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虽然叶葱儿才十七岁，但她懂得在道上混，不能与人树敌，特别不能得罪大堂经理，她可是自己的保护神，哪个小流氓无赖闹事，她就能给摆平。
　　 “大厅来了一个客人，点名要你，你累吗？”大堂经理看见叶葱儿明显累了，赔了那个老头子一个晚上了。
　　 “还好吧，让他等一会儿。”叶葱儿要梳洗打扮一番，刚才的妆让老头子给弄花了，头发也散乱。
　　 “好吧，快点。不然客人等急了，找到经理那不好办。”大堂经理知道酒店经理不管如何，客人就是上帝。
　　 半个小时过去了，叶葱儿光彩照人地来到那个中年人面前，她微笑地望着他，好像是多年的老熟人。
　　 职业微笑挂在脸上，她这是练就的本事，就是有人骂她八辈祖宗，她也要挂在这个招牌的微笑。
　　 “你是叶葱儿，我慕名而来，希望这个夜晚甜蜜温馨。”这个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叶葱儿更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不知道在哪见过。
　　 和她在一起，她才感觉年轻的震撼力，那个老头子太逊了。
　　 中年人出手也大方，花花绿绿的纸散落一地，令她五体投地……
　　 这个夜晚属于叶葱儿，今夜她发财了。
　　
　　 九）间接被害
　　
　　 中年人每天晚上都来，他拒绝安全套，说那样不舒服。叶葱儿为了赚钱只好忍着，其实没有那劳什子，也挺好的，但她怕怀孕。
　　 “怕怀孕吗？没事的，如果怀孕了，我可以娶你回家。”那个中年男子很真诚地说。
　　 “有你这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叶葱儿豁出去了。
　　 就这样放纵，就这样敛钱，看得小薇眼馋，她不时地说：叶葱儿，也和那个中年男人说说，让我也光顾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