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素素(小说)
娘,你放心,素素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素素回到屋里,就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纸条儿发呆,就是刚才,她记下了春春的手机号码。
素素回到镇上的婆家好多天了,眼前边总有春春的身影。春春的手机号码她已熟记于心,她想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可思忖再三,还是放弃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想他爱他牵挂他?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配吗?
乔大夫一家人都像保护大熊猫一样地宠着她,不让她做任何事情。素素只能整天对着电视机消磨时间,她喜欢腹里正在孕育着的小生命,可她又为他(她)感到羞辱和担心,一个儿媳妇生下了她和公公的孩子,这算什么啊?从结婚到现在,真正的性生活也只有看不见光明那一回,她渴望那样的快乐,却又受着伦理道德的自责......每每想着要这样渡过自己的一生,素素就会不寒而栗。她多想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在温暖的阳光下无忧无虑地爱着,幸福着。可希望在哪里?无奈之下素素还是会想起春春。
春春同样痛苦着。素素的手机号码他同样铭记在心里,同样想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同样思忖再三,选择了放弃。在春春的眼里,素素的生活是幸福的,那隆起的腹部就足以说明了一切,她就要做妈妈了,就要完成为乔家传宗接代的使命了,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春春虽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自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思念的飞絮。就是那次见了面之后,春春白天眼前边是素素,夜晚睡梦里也都是素素,他为素素寝食难安,浮想联翩,为伊消得人憔悴。看着他这个样子娘心疼,娘知道儿子想的是素素,可人家已经......娘问春春说,爱她吗?春春点着头说嗯。娘说爱她就给她自由,只要她过的开心幸福。春春含着泪说嗯。娘又说,真爱就是一种痛苦,就让自己这样痛苦着吧,不要因为自己的痛苦就去打碎了人家的幸福。春春不知道娘是怎样明白这些连自己也不曾明白的道理,他点着头说嗯。静下心来,春春给素素发了一封短信:
素素:
看见你是一种开心,看见你幸福同样是一种开心!我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你,一直放不下你。我的楼房是为我的素素盖的,我的三金也是为我的素素购置的,我把我梦的全部都寄托在我对素素的爱里。可是晚了,一切都为时太晚。我心中的素素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只要你幸福!只要你过的比我好!我不会忘记你,是因为我永远都爱你!却也不会去打扰你,同样是因为我永远都爱你!
当素素读了春春的短信时,她流泪了。我幸福吗?我过得好吗?我心中的痛楚又该向谁去倾诉?徘徊踌躇了好久,她下了决心,一定要将实情和苦楚说给自己爱着,爱着自己的人。
素素挺着肚子进了城。
素素进城是为了见春春。
素素最终还是通过短信将自己不愿告人屈辱告诉了春春,素素的短信最后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吗?你还敢要我吗?看着素素的遭遇,春春伤心地哭了,他想不到会是这样,想不到看似幸福美满的素素心身受着如此大的委屈,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春春回短信说你永远都是我的素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我都会要你的,都会让你做我的新娘。素素啊,勇敢地走出那个魔洞吧,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吧!
读着春春发来的短信,素素哭了。
春春约她到城里见面,见了面再商量具体的办法和措施。
素素很少进城,素素不知道进了城自己该往哪里去?下了公共汽车,就见春春早已候在那里。素素跟着春春来进了一间屋子。一进屋,素素就抱着春春哭了起来。虽然春春的短信里说还会让她做他的新娘,但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看着自己的样子说,春春,素素虽然做梦都想做你的新娘,但素素知道那是梦,素素已不是原来的素素,素素不奢望做你的新娘,有你的爱我就足够了。
说什么傻话呢?叫你来就是要带着你走出去。
走出去?去哪里?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去处。
现在吗?我可什么东西也没有带。
我什么东西也不要,只要你就够了。
我家欠了乔家的那么多钱?还有,立立读大学以后还需要学费?
这都不是问题,你是我的,你的任何事情都是春春的事情。
我娘会为我担心的。
我会去做娘的工作的,我要将你受的苦全部告诉娘。
那好吧,我听你的!素素坚定了离开乔家的决心,又一次趴在春春的肩头上嘤嘤地哭了。她想不到幸福会来的这么快,这么让人激动,这么让人防不胜防。
素素失踪了。
从来不曾出过门的素素怎么会失踪呢?乔大夫一家人着急得派人四处打听寻找,可就是渺无音讯。无奈,他们就向派出所报了案。
听说素素没了踪影,娘也急疯了。她不知道已经带了身子的女儿能去哪儿?你说这娃,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进什么城呢?
正当素素娘一筹莫展之时,春春进了她家的门。见到了春春,素素娘眼前一亮,就明白女儿的失踪一定和春春有关。没等素素开口问,春春就大婶大婶地叫着,把她拉进里屋。
春春说,大婶,您知道不,那乔大夫的儿子就是个骡子?
骡子,什么意思?
他就不会做男女之间的那个事情。
你胡说,我不信。她已经怀孕了。
那是乔大夫强行奸污了她。
我不信,我不信,乔大夫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我不信。素素娘直摇头。要真是这样,素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素素还不是怕你生气,怕你为她担心吗?那种见不得阳光的事情,素素她好意思跟您说吗?况且,你们家欠了乔家那么多,事情闹开了,你们陪得起他们的钱吗?
春春的话还是让素素娘半信半疑。这是不是春春特意编来的谎话来蒙她的呢?素素娘说,你说的这些我全不信,我要让素素亲口告诉我。
春春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正当乔大夫一家人等着派出所的消息时,县法院送来了一张传票,说是素素起诉到了法院,要和帅帅离婚。
乔大夫想,离婚,没那么容易,只要陪得起我为你们家花出去的钱,那就离。令他没想到的,开庭那天的法院的判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为了保护妇女的身心健康,保障妇女的权益不受侵害,特判决如下:一、允许素素提出的离婚请求;二、乔家理应赔偿素素的精神损失费3.6万元,鉴于乔家为素素娘家付出的情况,免于赔偿;三、根据国家法律的相应条款,理应判处乔强奸妇女罪,鉴于素素未提出上诉,免去其刑事处罚;四、素素自离婚之日起至产后三个月,乔家应付其生活补助费用6000元,产后的孩子归乔家所有。
头顶上,阳光明媚。眼前边,花红草绿。素素坐在春春的摩托车后面沐浴着爱情的春风,心旷神怡。多少年没有听到过的歌声又响彻在希望田野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深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