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滚铁环(散文)
我们就猫着腰,从她家院墙的豁口上溜进了院子。先是王老幺用钳子剪铁丝,因为刚才他的钳子没派上用场,他很想挽回些面子来,但他劲儿小,怎么也剪不动。我骂他一声真没用,就劈手夺过钳子来去剪,也剪不动。就又有人不服气地上来剪,都剪不动。因为那晾衣铁丝有筷子头粗。
大家唉声叹气起来。有人气急败坏地抓住铁丝晃,嘿,杆子竟然晃动了起来。我过去抱住杆子,能摇动,但拔不动。王老幺忽然明白了我的意图,拉着李小龙一起来和我拔杆子,三个人一齐用力,就拔了出来,丢在地上,铁丝也就落在了地上,这时人蹲着剪就好剪了。但只能在铁丝上剪出个白印子来,我们又泄气了。我就左瞅右瞅,跑进李寡妇的碳棚子里,擦着了火柴,找到了打碳锤子,跑过来,让王老幺钳着铁丝,我用锤子砸钳子的虎口,但一下就把虎口砸进了冻土里了。有人就拣来块儿石头,我把虎口放在石头上,再砸,两下就砸的虎口咬断了铁丝。我们高兴了起来,不知是谁竟然叫出了声,吓的我们噤若寒蝉,直到确定没人听见,才又去依样画葫芦地砸铁丝,一会儿就截了四截铁丝,一溜烟从院墙豁口跑掉了。
我们跑进野地,摸黑刨出铁环来,证实它们没有不翼而飞了,才开始窝钩子,但哪窝得动!我们又泄气了。王老幺小心地提出个办法,请他的叔伯哥哥王老大来窝。可是这会暴露秘密的,王老幺向我们保证,他哥是不会说出去的。嗨,尽管我们还是不放心,但再想不出办法了,只得答应了。我们就让他回村去叫他叔伯哥去。他见自己又被人重视了,高兴地一溜烟跑进了村里。
好一会儿,才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子出了村口,向我们移动过来。一会儿,就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了。再近了些,我们听见王老幺小声地要求他哥一定要保密。只见他哥满不在乎地满口应承着。一看见我们几个蹲在野地里冻的嗖嗖直抖的惶急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巴结地也跟着他笑一笑。
他说:“我先看看你们的铁环。”我们就让他看了看。
他做个鬼脸:“真有你们的!王四明天就会气的蹦到天上去了!”就动手给我们窝钩子,好一会儿才窝好,拍拍手要走,王老幺又让他保密,他一闭眼:“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就这样闭着眼往村里走了十几步,一个趔趄,闪得差点儿跌倒,逗得我们笑了起来。他回头把一根指头竖在嘴唇上嘶一声,我们立马住了嘴。他小声喊:“还不滚铁环去!”我们就一忽霎往场面跑。
当时天早黑严实了,但我们的眼睛像夜里的猫眼一样的明亮。我们到了场面,先是争抢着玩,结果谁也玩不上,最后,我们决定过关,就是拣来许多石头,摆了一个七扭八弯的窄道,大家排成队,轮着从窄道里往过滚铁环,谁通不过就把铁环给下一个人,谁通过了就再滚,直到铁环在石头上撞翻了。现在看起来那耍法多单调,但我们那时觉得有趣极了,直到村子里传来大人叫我们回去睡觉的呼唤声,我们才把铁环藏在麦秸堆里,相约,谁也不能说出去,相约,每天晚上一起来这里玩,不能单独来玩,这才笑语喧天地回了村子。可是没过几天,我们就被队长抓了个现行,结果,都挨了父亲的打,因为家里得掏钱赔队里的粪桶呀!
我们那时多淘气、多快乐呀!我觉得我们那时比现在的孩子快乐多了。你看看现在的孩子,整天就会窝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机,身子又弱,背又驼,还早早就近视了!还不听话,还干真正的坏事儿!因为电视和游戏机里除了男欢女爱,就是抢劫杀人,黑帮火拼,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能学好吗?
具体办法见春秋论坛评选专贴:
【春秋事务】“忆”征文评选公示:http://www.vsread.com/index.php/bbs/index/topic/30074/512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