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当我遇见你(同题征文·小说)
赵可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好被刚走到校门口的豆豆看到。豆豆所在的大学,跟赵可的学校只隔着一条街,她回家,总是要经过那条街。她见赵可没有像平时一样往家的方向走,便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当赵可停下脚步不停地回头张望,豆豆便躲在街角处的一堵墙后,猜测着他要等的人,心里顿时一阵阵酸楚。
以前,赵可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豆豆,然后两个人拉着手一起回家,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他却好像是在故意冷落豆豆,豆豆主动去学校找他,他不是借口还有没办完的事,就是说让她一个人先走,这让孤傲纯情的豆豆心里别扭极了。
“梅子,你等下。”见梅子走过来,赵可拦住了她。这条小路很清静,是梅子回家的必经之路。
“有事吗,赵可?”梅子掠了掠额边的发,脸上毫无表情。
“今晚有空的话,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赵可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跟往常一样被梅子一口回绝。
“对不起,赵可,我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我,还不想结婚。”四十多岁的梅子,看上去依然楚楚动人,风姿绰约。
“我知道你没有,梅子。为什么要骗自己,也骗别人呢?请相信,我会给你幸福的。”
“你会给我幸福,你拿什么给我?一句空头承诺吗?”
“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梅子。忘了过去吧,放下心中的恨,你会发现,生活,其实依然很美好。惩罚别人,也是在折磨自己,报复,也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赵可,请你不要勉强我,也别试图改变什么,好么?”梅子打断赵可的话,脸上的笑很牵强。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独自扭头走了。赵可站在寒风中看着渐行渐远的梅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转身回家。
豆豆躲在一边看到这一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赵可疏远自己,是因为梅子,不由在心里暗暗地恨了这个美丽的女子。
二
豆豆一到家,就把在厨房忙乎的赵可从身后抱住,嘴里激动地喊道:“赵可,哦赵可,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请你允许,允许我来认真的爱你,好不好?也请你试着接受我,我会努力做你最温柔的女人,弥补你为我错失的种种美好。”
赵可抓住豆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尽量用镇静的口吻责备道:“说什么呢,傻丫头,又在胡说了,都是我把你给惯坏的。快松手,累了一天,吃点饭早些休息。”
豆豆急了,一双手不但没松,反倒抱得更紧:“不,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赵可!”
“不要喊我的名字,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赵可背对着豆豆紧闭了双眼,把自己刚刚种植下去的某种欲望,迅速从豆豆制造的这种温软的氛围里连根铲除掉。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美妙得让人心醉,稍一疏忽,就悄然袭上心头,占据人的灵魂,使其挣不脱甩不掉,使人有推翻一切理智,任天崩地裂也不再拒绝的冲动。可是,赵可不能,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种勇气。赵可的身份,使他面对豆豆的脉脉温情望而却步。
“赵可赵可,我就要这么喊你,因为我爱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豆豆轻吻着赵可那厚实的背,将自己的身体跟他的紧贴在一起。
赵可使劲儿掰开豆豆的手,扭过身按着她的肩膀,用低沉且严肃的声音说:“盈盈,你,不能太任性了,因为你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别多想了,我以后会尽力多找点时间陪你,不让你感觉到孤单,而且,而且我也会尽快,为你找个男朋友。”
豆豆激动地喊道:“不,我不要什么男朋友,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爱你,赵可,我要嫁给你!你也是爱我的,从你的眼睛里我已经读出来,这个,你永远都无法逃避!你敢说不爱我吗?你敢吗?”
“胡闹!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赵可猛地一拍桌子,把豆豆吓了一跳,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顿时含了泪。
他顿了顿,用比刚才柔和些的语气继续说:“豆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我,我怕梅子知道了,会不高兴。”
豆豆听赵可说到梅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不管不顾地喊道:“梅子梅子,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梅子?你惦记人家,可人家未必要你!难道,我在你眼里还不如那个人老珠黄的梅子吗?”
“你别胡说,梅子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丽最优秀的。”赵可不敢看豆豆,低头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豆豆一愣:“你,你是嫌弃我曾经不会说话,嫌弃我不是你心里最优秀的?!”然后也不等赵可回答,使劲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从里面锁上。
赵可往前追了几步想去劝慰,但最终还是狠着心没再动,他默默地回到自己屋里,隔窗望着外面昏暗的街灯,头脑中闪电般回想起二十年来自己这糟糕的生活,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
二十年前,朱华和赵可是铁哥们儿,心竹跟梅子是闺蜜,几个人年龄相当,有着共同的追求与爱好,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虽然他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大家心里都有数,心竹非朱华莫属,无视赵可热辣辣的眼神,而梅子亦是对朱华一往情深。这让无论长相还是学业都很出色的赵可非常郁闷,在羡慕的同时,惟有默默祝福。
那一天下了晚自习,赵可乘着旁边没人,凑过去问梅子:“梅子,心竹已经答应朱华,一毕业就跟他结婚,还打算请我们做伴郎伴娘,到时候你去不去?”
“毕业就结婚,你听谁说的?”梅子的心使劲儿往下一沉,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索然无味起来,人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昨晚我跟朱华去洗澡,他亲口对我说的。”赵可看着梅子,发现她的眼底现出浓浓的绝望与落寞,觉得心里有点不忍。
“不,我不会去的。我不愿意见证他跟别的女孩的婚礼与幸福。”梅子直言,她不想委曲求全。
“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善良的赵可忙着安慰,惟恐梅子伤心难过,打算用自己的温情,化解她心中的那份冰冻。
梅子仰头对着赵可,毫不隐瞒内心的痛苦:“赵可,其实,其实我爱朱华,心竹也是知道的,前一夜我告诉心竹,我要去跟朱华表白,转天,她却抢先一步对朱华讲了。她为了得到朱华,还对他说我心里只有你,所以,当我对朱华说的时候,他很意外,也很生气。赵可,现在我才知道,爱情来了,是不能等待的,错过,就是一辈子……”
赵可听梅子这么说,觉得非常遗憾,但是又忍不住想为心竹辩白:“是不是,他们早就有了默契?”
梅子摇摇头,惋惜地说:“不,朱华告诉我,他心里一直有我,但是,他认为我很清高,与其说出来被拒绝,还不如先做朋友。他恨自己不知道争取,恨我不早说。刚刚答应了心竹,他不能说变就变。”
赵可激动地问道:“大家只是处朋友,又没有结婚,这有什么不能变的?”
“赵可,心竹她不该这么对我,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我还会争取的,看吧……”梅子说完,转身走了,赵可以为她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她果然又去找了朱华。
想着这些,夜就已经深了。赵可觉得有点冷,躺到床上,为自己盖上一床被子,心底,还是挥不去梅子那孤傲的身影。一想到梅子当初破釜沉舟的做法,就禁不住替她感到不值,虽然感情的事情谁也无法解释,但是梅子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沉重。而心竹,也是郁郁寡欢,和朱华两个人整天吵来吵去,话题,永远围绕着梅子转。赵可不知道梅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怎样才可以打开她紧紧关闭的心扉。还有豆豆,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都困扰着他,使他一夜未眠。
而拒绝了赵可的梅子,也是彻夜辗转,难以入眠。她永远忘不了心竹和朱华结婚的前一晚,她故意约了朱华到自己家里,把他灌得一塌糊涂,然后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安排顺利进行。
四
那晚,心竹正在试穿婚纱,发现拉链出了点问题,到处找不到朱华的身影,打电话也关机,最后打给梅子,梅子轻描淡写地说:“他在我这里。”
“在你那里?这个时候他在你那里做什么?!”心竹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说对不起,心竹,我已经是朱华的女人了,我跟他,已经完成了身体的交付。”梅子平静地对着话筒说,她不想隐瞒这一切。
“疯子,你是个疯子!梅子,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心竹气得近乎疯狂,她的眼泪在脸上狂流,胡乱扯下婚纱,心里已经一团糟。
“心竹,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可知道,当我告诉你我爱朱华,我要向他表白,而你却抢先一步俘获了他的时候,我的感受跟你现在是一样的。”梅子质问着心竹,虽然觉得跟曾经的好姐妹闹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但她怎么都无法原谅心竹,更克制不住报复的欲望,因为爱,总是让人疯狂。
“你们,你们真的太过分,太不要脸了!”心竹对着话筒喊道,她已经气得脸色煞白。
“如果你接受不了还没走进婚姻就背叛了你的这个男人,那么我倒愿意接收他,反正,我跟他已经这样了,我也不介意他的心曾经属于过谁。”梅子将头倚在朱华赤裸的肩膀上,顿时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心竹气得一下子掀翻婚床上的东西,嘴里喊道:“你们做了这么低俗的事情,怎么还有脸来跟我说?”
“你做的事也不见得多么高雅吧?我相信,哪个男人也不会爱一个喜欢撒谎的人做老婆!”梅子那穿着小内衣的美好身体,正半依在只有内裤着体的朱华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梅子就那么依偎在他胸前跟心竹在电话里争吵。
朱华正睡得香,猛地被梅子吵醒,睁眼一看自己的情形,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当时就傻在了那里!
“我,我,怎么会这样,还有梅子,你,我怎么会在你家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语不成句地问着,同时也到处寻找自己的衣服。
梅子就那么只穿着内衣,从阳台上取回朱华的衣服,依然十分冷静地说:“你喝多了,吐得衣服上都是,我为你洗好熨好,晾在阳台上。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朱华慌乱地穿好衣服,尴尬地站在那里,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走,又觉得该对梅子有个交代,可他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梅子披上一件睡袍,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边无所谓地说:“走吧,心竹到处找你,我不会要你负任何责任。明天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在这里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恩爱幸福。”
朱华临走,只说了一句话:“梅子,做了这样的蠢事,我该怎么弥补你呢?”
“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朱华,快回去吧,心竹在等你。”梅子把朱华送到门口,关了门,独自走到床边,慢慢躺下去,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她只是觉得自己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舒服了很多。但是,她没想到为此,自己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当她和心竹、朱华与赵可在校园里相遇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一个结局。
自然,朱华和心竹的婚礼没有了,即便早就领取了结婚证,心竹也无法忍受朱华在新婚前夜跟自己的闺蜜痴缠在一起。
“我知道说多少个对不起也于事无补,但是心竹,我真的错了,我若不离开你独自去梅子那里,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朱华真心实意地道歉,希望心竹能够不再那么生气,希望自己这诚挚的歉意,能够减轻点给心竹带来的伤害。
“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她?假如是她先跟你表白,你也一样不会拒绝对不对?”心竹恨恨地问,她的胸腔里几乎在冒火,但却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
“心竹,说实话,你们两个人,都很优秀,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朱华低垂着头,恨自己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
“晚了,你走吧,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会选个适当的日子,跟你把手续办了,我接受不了你的背叛。”心竹冷漠地说,并动手把朱华的东西都扔到床上,让他一起带走。
“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我们?”朱华问,他希望心竹能够解开心里的结。
“不了,我不能一错再错,赵可那么爱我,多次暗示,我却视而不见,偏偏选择了你。我是不该在得知梅子爱你后还跑去找你,更不该说梅子爱的是赵可。可是我爱你,这总没有错,我是在为自己的爱情做争取啊!你既然接受了我,就不该和梅子发生那样的事,这一切让我无法面对,所以,你还是走吧。”心竹流着泪,把朱华赶出了他们的婚房,一个人痛悔着当初不该跟梅子争抢这个男人。
朱华踟蹰在街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给赵可打电话,赵可却在老家。正左右为难,梅子恰好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朱华,当她得知朱华是被心竹赶出来的,就热情地约他把东西先放自己那里,然后再想办法。朱华机械地随她去了,霎时觉得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心情坏到了极点,到了那里就开始发高烧。这样,梅子趁机留朱华住下来:“朱华,既然心竹不要你,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吧。”朱华不置可否,紧闭了双眼,头脑里一片空白。
在梅子那里住了几天,朱华逐渐好转,心绪也终于安定下来,那天傍晚刚坐下来吃饭,他就接到一条短信,脸色顿时很难看。他看了看梅子,还是试着开口:“梅子,她病了,需要人照顾。”端着碗迟疑了很久,朱华还是对梅子说了这句话。
一直没能坐下来回复。你是流年
最先祝贺的妹夫,你是流年唯一
跟妹子一起舞文弄墨的妹夫,
你是流年最棒的妹夫!
问候作者,谢谢参与“逝水流年”三周岁生日庆典!祝写作愉快!
香精精,你真棒!
先抱抱哈,回头再细品你的遇见。
是流年三周岁收到的最温馨的礼物。
这一份遇见,是树的纹理,我坐在树下,用心倾听。
在最美的流年遇见最美的你。
是我一生最绚烂的邂逅。
我才明白,我之前的所有日子都是为了这场遇见,我之后的所有日子都是为了记住这场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