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暖】在时光深处等你(小说·征文)
安以陌不好意思地笑着,从地上站起身子,却“哎哟”一声,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左脚,嘴里叫着:“疼,疼……”
楚云飞有些紧张地脱掉了安以陌的球鞋,一看左脚脚踝处,红肿一片,还掉了一层皮,有血珠渗出来。安以陌也疼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的笑,早已烟消云散。
楚云飞抱起安以陌,向自己的单车走。安以陌在楚云飞怀里,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她听着楚云飞的心跳,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安以陌的脸紧紧地贴着楚云飞。
“你知道吗?你的心脏像在说话哦!”安以陌搂着楚云飞的脖子说。楚云飞听到安以陌的话,将下巴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头上蹭了一下,又旋即离开了。安以陌的一根长长的发丝刚好飘扬在他的唇边,他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嗅到了一丝体香,他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心轻轻荡漾着,如一叶小舟,飘浮在心悸的海里。
到了自己的单车旁,他极小心地将安以陌放在自己的单车上,那动作像是怕弄伤了安以陌,轻轻的,轻轻的。苏曼也坐在唐国平的单车后,来到医院。找医生、拍片、照CT,一番忙碌后,还好没事,只是脚踝处的骨头有轻微裂痕,打上石膏,回去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虽然受伤了,安以陌却是开心的,她遇见了她寻了很久的“13号”。在安以陌受伤的日子,楚云飞会和唐国平相约来看安以陌。苏曼也会时不时地出现,慢慢安以陌看见了苏曼看那个“糖果瓶”时的眼光,那是一种散发着恋爱的光芒,很羞涩,很紧张,偷偷看一眼,又低下头,赶紧收回目光。那个“糖果瓶”也喜欢在苏曼面前表现起来,楚云飞却依然故我,对安心陌随性又随心。
一个月后,安以陌彻底痊愈,能正常跑跳的时候,苏曼却拉着安以陌来到木槿树下,默默哭泣:“陌陌,唐国平回家乡了。”
安以陌搂着苏曼,无言。事世无寄,飘渺如尘,曾经的旖旎相依,终成了往事如烟。她却不知,重庆师大的楚云飞也要回家乡实习了,订了今天的火车票。
8、
苏曼的泪轻轻流着,她在安以陌怀里抽泣,良久,她抬起了头,吸了两下鼻子,止住了哭声说:“楚云飞也走了,今天的火车。”
安以陌一听楚云飞也走了,一下子流出了泪,推了一把苏曼:“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说完她丢下苏曼往火车站跑。当她来到火车站时,还是晚了一步,她只看见了楚云飞登上火车的背影,她站在火车站,拼命地喊着,流着泪。
也许楚云飞有了感应,他从车窗露出了半个头,看着安以陌,他温暖地笑着:“陌陌,不许哭哦!我不会忘记你,我们还会见面,以后,一定要保护自己,你再遇难,我就不能及时出现在你面前了。记住,我会在时光深处等你——陌陌,时光不老,我们的约定就在!”火车走了,飞快地从她身边掠过,安以陌守着这句似诺言又不是诺言的话语,默默寻找,等待。她一直记得他的话。
后来,她问过苏曼,为什么楚云飞要走的消息不早早告诉她,苏曼说:“楚云飞说,她不想看见你伤心,他还说,他相信,你们还会遇见。他想要一份有缘再相见的爱情。”
……
会再相遇吗?安以陌想着!她又想起了祝小兔的《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祝小免说:那些被偷走的时光际遇,那些不散场的回忆,终将留在记忆深处,最终,我们不断告别,偶尔怀念。这些怀念,也会不经意地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潜伏在心里。在时光深处凝望,守候,徘徊。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一声汽笛声响起,火车在缓缓滑动,迪克牛仔还在唱:
……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爱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
安以陌听了片刻,眼里是深深的悲哀。她想起了临行前与姐姐在夜里的谈话。
那晚的下弦月照在窗上,清辉孤单地洒下白晕,姐姐轻轻抹着泪,虽然声音很低,很低,但安以陌还是听到了。因为她又和姐姐睡在一张床上了,和那年十三岁时一样,姐姐搂着她。
“陌陌,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吧,什么爱情啊,都是假的,我和你姐夫,也没有爱情,可我们还是这样过着,听姐姐的话。”安以文的语气有些凄楚。
安以陌沉默着。
“爸妈走的早,现在,我是你最亲的人了,所以,听姐姐的话,早些把自己嫁了,也好让爸妈安心。你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向他们交待。”安以文终于哭出了声。
安以陌的心悲凄又难过。昨天给姐姐梳头时,都看见白发了,是啊,是该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姐姐这么多年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她不能再让她操心了。
“姐,我听你的,这次援藏回来后,你给我看着安排吧!”那一刻,安以陌眼中有泪。她的心疼到了极点,多年的寻觅与等待,终将在无处可寻里破碎了。原来一切都是青春年少时的梦留给她的无字天书,她无法读懂,无法破解缘份这个词;原来所谓相遇的缘也终究流落他何,无奈,只能忍着疼痛,让梦跌落在时光的尘埃深处了。
安以陌想着,眼里还是有泪了。
安以陌想:是啊,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怎奈无缘起,只当归心依。她叹了口气!都是过去式了,这么多年都在等待、寻觅,也只是华胥一梦,我又要等待什么,我又在等待什么呢?只为了那一句“我在时光深处等你”吗?安以陌怅然若失。
她瞟了一眼窗外。
窗外连绵的群山,云绕山,山依云。再看,天空的白云都像是沾染了西藏这个佛教之地的禅意,那飘忽的样子,有一种看透红尘的苍凉。安以陌咂了一下嘴,轻轻抹了一把泪,不知何时,她的泪已将枕头打湿了。
看着禅意的白云,她怅惘轻吟:“云外青山掩世事,欲语轻风恋愁颜。红尘渡口,相思无限,泪滴情丝软。惆怅谁人知,问佛知不知?只愿佛前放执念。”
外面传来火车到站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拉萨,请检查您的行李——
9、
安以陌的暂时放下了楚云飞。柳叶伸了个懒腰,从下铺坐起来:“陌陌,终于到了,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得不久,也就从昨日黄昏到今日午时。”安以陌强笑着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破她的心事。
柳叶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车厢外,其他医疗队成员推开了车厢的门:“以陌,柳叶,准备下火车了。”
“哦!”安以陌答应着从上铺下来。
一行五人,拖着行李从火车上下来,拉萨人民医院的同志早就等待在那里了。藏区人民虽贫穷却是善良而好客的,为他们安排了宿舍后。便在职工食堂有了简单的欢迎宴。
饭后,安以陌独自走向了大昭寺。柳叶本想陪她,因有了微微的高山反应,不敢再运动,只好作罢。
走进寺院,她便感受到了一种佛法恢弘。寺庙中传出的颂经声,嘹亮而高远,让人的心瞬间清静尘离。而那随风飘摇的经幡,更让人像是回归了淳朴。
她转动经筒,慢慢绕塔行走,绕塔一匝后,行一个等身长头。在佛前叩拜,她嘴里念念有词,没有人知道,她在念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还有佛祖知道。
她匍匐,膜拜,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虔诚。她眼中有泪。她在想他了,那个楚云飞,她已告诉佛祖,此次寻找,将是今生的最后一次,如若无果,她将放下执念。那一刻,她看到佛祖拈花微笑。她的泪,滴在蒲团上,也浸湿了佛祖手心的莲花瓣。
她告别佛祖时,已是黄昏时分。那澄澈的天空,只有一朵沾了佛意的红云像是佛的信使,在天空来回走动。她看着天空,也许看得太久,那透着禅意的天空,竟然又一次逼下了她的泪。人说,来到了西藏,你就沾染了佛意,就能做到放下一切苦难,我行吗?安以陌默默在心里念。
回到住处,医疗队中的其他成员和柳叶早已将设备收拾停当,明天将开始义诊的第一天。安以陌开始忙碌起来。
她虽然一直在研究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但在藏区这个极缺少医生的地方,她却成了全能的,她有时甚至要配合手术,作一名普通的手术室的护士,托着托盘听着医生说:“止血钳、摄子——注意病人的心律,注意心跳次数——”
如此忙碌的日子,便将时间转到了十月。
明天该前往墨脱了,那是此次要行走的最后一个县了。安以陌收拾着医疗设备。听说这是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很偏远。也是中国境内最后一个县了。
柳叶心里稍有些担心:“陌陌,你说此行会有危险吗?听说那里的路很难走,又没有公路,唉!”柳叶叹了一口气。
安以陌轻笑:“柳叶小朋友,怎么,害怕了?没关系啊,我保护你。”
安以陌虽然轻描淡写地说,给柳叶打气,其实,她心里也是犯嘀咕的。她无法估计此行的艰难,但听到没有公路,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这样,这些药,还有设备只有靠人背或找马驼了。还好有当地官兵陪同。
10、
二零一三年的十月,深秋的早晨,安以陌一行五人,在五匹马,还有当地部队派出的,由班长小陈带领的十二名战士的陪同下往墨脱走。
墨脱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端,境内有门巴、珞巴等少数民族,墨脱的地形极象一幅女神多吉帕姆的仰卧图,是佛教信徒圣地。墨脱藏语为“博隅白玛岗”即“隐藏着的莲花”。这里,也成了佛教信徒心中的最沾佛性的地方。
医疗队慢慢往前走,便走到南迦马瓦锋和北加拉白垒锋。安以陌轻轻凝视这两座山锋。
两座山锋相对而起,像相互凝望的一对恋人,柔情相对。北面的一座峰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南面的一座锋顶上遍地生长着热带亚热带植物,而两座山锋的夹缝就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再看那山山水水,无不透着圣洁与神秘,让安以陌的心也格外地澄澈。
就在安以陌惬意地看着天空,在云朵与山脉的相缠里感知佛性时。一片乌云,收割了整片的阴霾。让西藏的天空,就成了小孩儿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笑时,是晴,哭时,是雨,那么此刻,这有佛性的孩子在哭了。天空瞬间布满了阴云,风已盘旋而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呼呼的风在耳边疯狂,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
班长小陈很焦急。因只能沿山路蹒跚,随时面临塌方的可能。他命令小战士们加快脚步,前方有部队,应该是墨脱县武装部,他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今晚也只能留宿在那里了。
风很大,还是带来了雨。风将一行十七人吹得东倒西歪,雨将十七人击打的狼狈不堪。柳叶此时脚下一滑,安以陌拉起了柳叶,自己却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安以陌的身体随着柳叶的一声惊呼,向山下滚落。就在一瞬间,班长小陈伸出了手,将安以陌一把抓住,可是山体滑坡,一块石头压在了安以陌的腿上。只听安以陌一声惨呼,便什么也知道了。
安以陌醒来,已是第三天中午了。一场大雨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她的额头还有汗,她在渐渐恢复意识。她的左腿被那块该死的石头弄断了,整条腿都动弹不得,还好,身体其它部位都能正常活动。安以陌作为医生,她没有睁开眼睛却先感觉着自己的身体。
朦胧中,她感觉有一只手,宽厚而温暖,紧紧地握着她。有毛巾很干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沾,是给她擦汗。
那味道有熟悉而陌生,更多的却是她梦里的依恋。她知道,那不是柳叶的手,那是一个男子的手,那手——那手——暖暖的,暖暖的,正的好暖。安以陌的睫毛轻轻颤抖,她不想醒来,她该就将自己埋在这宽厚而温暖的手掌里。
她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她的床前正有一名军人,轻轻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怜惜,满是疼惜,还有深深的爱。这张脸在安以陌眼中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当她又一次向他注目时,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指尖也在抖动。
“你醒了?”他温柔地说,嘴角都是满满的笑意,眼里都是满满的心疼。他刚毅的脸,微微有些黑,这是常年在高原,形成的特有肤色。却是那双眼,还有那笑,从来没有变,还是那么温暖。
安以陌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军装英气逼人,那笑,那熟悉的笑,那熟悉的眼睛里的暖,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汹涌而下。
坐在她面前的军人,果敢而温暖的眼睛,也有些红了,轻轻为她抹着泪:“你真是个倒霉鬼,‘糖果瓶’说得一点没错,每次遇见你,你都在求救,看来,我真是你注定的救星。为了感谢救命之恩,也为了随时随地救你,看来,你只能以身相许了。”
安以陌流着泪,嘴角扬着笑:“你愿意要我这个倒霉鬼吗?‘13’号!”
“当然!”那个军人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11、
一个小战士不小心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想退出已来不及了,他只好“嘿嘿”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挠自己的头。
“小陈,什么事啊?”军人红着脸,安以陌也难为情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楚连长,没——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看看安医生醒了没有,想吃点什么——原来,你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班长小陈慌忙往外退,不小心又将头碰在门框上,引得安以陌和楚云飞笑起来。
你的精彩,
我只能仰望!
长篇,
一篇接一篇,
精品,
一枚又一枚,
佩服啊!
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哦!
我也喜欢读你的文,
你的文章很有烟火气,
真的不错,
清吟,一直想读你的小说,
加油,写一篇吧,
我想你一定行!
只是状态不好一直未回复
很喜欢这个题目《在时光深处等你》
竹儿小说里总有真挚而纯美的情感
读着令人感到而温暖
这世间总有一份遇见,会温暖你未来的旅途
这世间也总有一个人,会在时光深处等你
或许没有约定,心灵却有着默契
在某个驿站或渡口,他(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你
很棒的小说,又让俺仰着头看,肚子好困的哦~
我还没灵感呢,你又一篇红豆了。
我喜欢写心中的故事,
我只要听到某人讲的几句话,
或听到一小段故事,我的心就会蠢蠢欲动,
想要想像一番,
这篇小说,又是那天听一个人讲了几句,
我构思的,
有虚,有实,
也许小说就是这样吧,真里有假,假里的真,
但,我喜欢纯真的情感,
也许这因为我喜欢唯美故事缘故吧。
有人说,也许悲剧更打动人,
我却不以为然,我更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尾。
静好,又病了呀,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能马虎了,
我感冒也没好透,还在吃药呢!
保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