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空巢(小说)
苟儿他说完,从另一根口袋里拿出电筒,拿出铁勾,卧下身子,用电筒往洞里照着,苟儿没有看见蛇,也没有多说话,内心里也是很焦急的。他仍然用铁勾进洞,这铁勾也许能把这条蛇勾出来,苟儿用铁勾勾了很久,都是水中捞月一场空。苟儿站起身来,一脸无奈何的样子。孩子们哭了,家里进了毒蛇,他们害怕得不敢回家了。张老太从桌前起来,她能慢慢移动着走路了。她移到门前,身子靠在门框上说道:“没想到苟儿这口袋里装的是蛇呀,早知道把我都会吓死的。”
张老太又对苟儿说道:“苟儿,你要把这条蛇捉住,钻进了我家屋里留下后患,蛇会咬伤或咬死人的。”
苟儿说:“不......不要怕,我一定会把这......这条蛇捉住的。”他说完,又卧下身子,又用电筒照射墙脚石洞,又用铁勾去勾蛇,忙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把跑掉的这一条蛇捉住,他站起来低着头无话可讲。
孩子们哭了,婆婆对孩子们说:“你们不要害怕,表叔会把这条蛇捉住的。这么晚了,学校又会上课了,你们快去上学。”
几个孩子说:“一定要把那条蛇捉住!一定要把那条蛇捉住!”大孩子终于把弟妹带着去上学了。
一会儿,苟儿提着装蛇的口袋对张老太说:“大......大姨妈,我......我走了。”
张老太说道:“苟儿,你就这样走了?我和孙子孙女都怕蛇啊!那条毒蛇钻进了我的屋里,总有一天会出祸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条蛇捉住,不捉住这条蛇使我和孙崽孙女提心吊胆生活,这怎么办?”
苟儿无话可答,像是自己干了坏事一样,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条蛇捉住。
张老太说:“你提那口袋里还装有蛇?快拿远些,拿远些放掉,我看见了蛇又会吓得晕倒。”
苟儿说:“大......大姨妈,我怎么回随便把蛇放了?这一条......条要买一二十元钱,刚才跑了那条也......也能卖一二十元钱。”
张老太的脚还是行走不便,她对苟儿说道:“姨侄儿,你把蛇快拿去卖了,快快转来我家,大姨妈要请人做几天家务,我的脚还痛行走不便。这样我每天给你几十元钱,你给我担水,给我喂猪,给我煮饭,你就不要去捉蛇了......”
苟儿说道:“那我......我就去把这条蛇卖了,再转回来你......你家。”
苟儿说完话就要走了,张老太又叫住苟儿说:“姨侄儿,你不要哄姨妈哟,一定要转回我家来,要把那条蛇捉住。我现在给你一百元钱,你一定要转回我家帮我干活,我不会少你一分工钱。”
苟儿摇头不接钱,张老太又央求了几次他才接住钱。
五、小星星半夜哭喊
苟儿提着装蛇的口袋走了。张老太还靠在门边看苟儿消失的影子。她自言自语:“苟儿你一定会转来我家吧?回来把钻进屋里这条蛇捉住,你不转我家捉住蛇,我和孙子孙女就惨了。”
孩儿们放学回到院坝上了,张老太几个孙子孙女怕得进家门了。在院坝上就喊着婆婆说:“婆婆!婆婆!那一条毒蛇被表叔捉走了吗?”
张老太看着孙崽孙女们这样怕毒蛇,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孙子孙女们,如果说没有捉住蛇,几个孩子不进家中那有怎么办呢?如果说蛇被捉住了,万一孩子们在家被那蛇咬了,那就惨了。张老太左想右想对孙子孙女们说道:“那条蛇已经被表叔捉住了。你们放心进家门吧。”
孩子们听说把蛇捉住了,就高兴得笑起来,无忧无虑了,几个孩子欢跳着进了家门。
苟儿没有失言,他真的转回张老太家了。张老太高兴迎接苟儿并对苟儿说道:“苟儿啊!那条蛇你要向我孙子孙女说捉住了。如果你说没有捉住那条蛇,孩儿们就会胆颤心惊,怕得进家门。”
苟儿点头说道:“就......就是。”
孩儿们吃了夜饭,在桌边做了会家庭作业,就上床去睡觉了。
张老太对苟儿说:“苟儿,孩子们都睡了。你现在用电筒在我家认真察看一遍,特别要看床铺底下有或没有那条蛇,最好把那条蛇捉住,那就使大家放心了。”
苟儿拿起电筒,在几间屋里巡视起来。他低下头照着电筒看了木窗底下,看了头上屋顶上,看了菜坛子放的去处,特别对床铺底下仔细看了又看,并没有看见蛇。要是看见了蛇把蛇捉住了就放心了,没有看见蛇,都不放心的。要是等人睡着了,那条毒蛇钻进被窝里那真惨了。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张老太和孙女睡的一间屋里,苟儿和张老太孙子睡的另一间屋里。月光透进那又古老的歪木窗子,使屋里现出一道光亮。老鼠们没有休息睡觉,看见吃饱了的麻猫在那地方蜷着身子睡觉,它们放心地在屋子里奔跑,时而发出叽叽的叫声。突然,小孩子星星大喊大叫:“有蛇啊!有蛇啊!蛇进了被窝子,怕……怕……”
小孩子大吼后大哭起来。张老太听见哭声,连忙把电灯拉亮,大喊苟儿:“苟儿!苟儿!你快把灯拉亮,那条蛇已经上了你们睡的床铺了?”
苟儿应声拉亮电灯,张老太起床了,脚也不太痛了,移动得较快了。她来到苟儿睡的那间屋敲门。小孩子还在哭,苟儿揉揉眼睛说道:“这床铺上哪里有什么蛇呀!”
张老太在门外说:“苟儿,你要再认真看看被面上,枕头处,特别是床底下,发现了那条蛇,一定要把它捉住。”
第二天,张老太对苟儿说:“苟儿你去给我把那个王仙娘(巫婆)请来,她本事很大,通过她作法,逢凶化吉,百事百顺。快死的人通过她作法,就会在人世间多活十年八年,三十年或五十年。这叫做抓生替死。进了屋那条毒蛇通过王仙娘作法,那蛇就会死掉,我家这样才会平安无事。”
王仙娘被苟儿请来了,这个巫婆,所谓的仙娘也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她的巫婆法术已经学了几十年了,问她随口应答。她用碗装上大米,再在大米上插上香,烧了纸钱,嘴里就像唱歌一样哼起来,她说张老太婆家凶多吉少,那条蛇进屋会把全家人咬吃了。张老太听了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那个仙娘说道:“我有法收住这条蛇,这是一条修了万年道的蛇精,我一人战不败它,但我要进仙界搬兵,玉皇大帝是我的大叔,孙悟空是我的老表。所以要钱八百八十八元。”
张老太说:“家里只有三四百元,没有那么多钱,就搬不来将兵,这蛇妖就不能捉住,就会在我家害人的。”
仙娘婆说:“有四百元就付四百元吧,再把你家养的雄鸡捉几只给我,把你家腊肉提几块给我,我到了仙界,用雄鸡腊肉给将兵们送礼!他们一定会来你家斩死这条蛇妖。”
张老太家这仙娘婆忙碌了一晚。天亮了,仙娘婆才离开,几百元钱她揣进了衣服包里,几只雄鸡和几块腊肉还由苟儿给她送到家里。
通过仙娘婆作法,张老太对家中这条蛇才放心被请来的将兵斩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从此苟儿就在张老太家干活了,张老太是给了工钱的,工资较低,每天三四十元,张老太给工钱苟儿也没有推辞。工钱少苟儿也愿意干,总觉得有了一群孩子和大姨妈一起生活,比一个人生活快乐。
早上苟儿天一亮就起床,就走往大姨妈家,天天干的是那些农活,天黑了,苟儿吃了晚饭又赶回家去。苟儿干了很多天,大姨妈的脚再不软痛了,能像往常一样走路了,他这个帮工还在继续帮着。
张老太她不要苟儿走了,苟儿也不言说走了,苟儿就这样成了大姨妈家的一个长工。苟儿和孩子们也融洽了,孩子们都叫喊他表叔。
苟儿要回家几小时或半天,就向大姨妈讲起,这就是在向老板请假一样,苟儿又按时回到大姨妈家干活。
星期天,张老太大孙崽小牛儿和孩子们在林中玩耍。
小牛儿爬树取鸟蛋。那是一棵约两丈高的柏树,上面长着粗枝,看上去很茂盛。这个娃娃在树下向树上望了望,大声说道:“那上面有鸟窝,那鸟窝里有蛋蛋。”
他说完脱掉鞋子,双手抱住树,双脚向上移,爬到树丫多处。那鸟窝就在他的眼前了,他用手刚触到鸟窝,谁知鸟窝中有条蛇,吓得小牛儿当场在树上大吼一声:“蛇!蛇呀!”手一松就掉了下来。
幸好下面是稀泥田,小牛儿没有被摔死,只是右脚骨折。小牛儿从树上掉入稀泥田里,几个抬头看取鸟蛋的孩子们没有了笑声。一个稍微大的孩子连忙去喊正在洗衣服的婆婆:“婆婆,哥哥爬那棵树掉下来在稀泥田里哭。”
张老太听到这样的话说:“他去爬树干什么?”
张老太来到稀泥田处,见大孙子在稀泥田里哭喊,吓坏了婆婆,气坏了婆婆。张老太连忙呼喊担粪的苟儿:“苟儿,苟儿呀!你就不要再担粪了,快来把小牛儿从稀泥田里弄出来。”
苟儿放下粪桶来到那柏树下了。
树上鸟巢里那条蛇苟儿用长竹竿来捅,蛇从树上摔了下来,苟儿捉住蛇说:“这条蛇就是那天进入洞中后进家里那条蛇,今天终于又被捉住了。”
张老太听苟儿这么一说,家中有蛇的事就更加放心了。
小牛儿那右腿伤了,痛得小牛儿叫声不断。张老太对苟儿说道:“小牛儿这么高掉下来,幸好是稀泥田,不然就出大祸事了。”
张老太叫苟儿把大孙崽一同往镇上医院送。
小牛儿一住医院治疗就是半月,这半月里,张老太在医院里精心侍候孙子小牛儿,家中要人守房子以防盗贼,有鸡有鸭,还养有一头猪要吃食,这也只有拜托苟儿了;家中的几个小孩子要吃饭后去上学,衣服脏了要脱下冼干净,这也只有拜托苟儿了;田中水稻苗该杀虫了,土中玉米苗该施肥了,这些活也只有拜托苟儿自己去安排了。
大孙子小牛儿的腿伤治好了。不久张老太又病在床上,孩子们的衣服要洗,孩子们上学放学前后要吃饭,鸡、鸭、猪要喂食,又只好请苟儿。每一次请苟儿他丢下活从没怠慢,更不说推辞。
一年又一年了,这苟儿大部份时间都被张老太家雇用,极少去干其他人家的活了。没出什么乱子,苟儿都喊她姨妈,真是不是亲的喊也喊亲了。工钱月月就是那么多,可没少给苟儿一分钱,偶而这个姨妈还将姨侄儿的衣裤洗个干净。晚间苟儿回家,白天苟儿去姨妈家上班干活,这跟外省打工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劳动场地不同,苟儿干的活大部份都是田间地里的活。
六、他们这样同睡一张床
张老太病了,她病躺在床上了,叫苟儿请村上的赤脚医生来家输液。
天黑时医生被苟儿请来了,医生在床前忙碌,张老太输液了,那瓶中液水一滴一滴进入她的身体。医生说道:“这瓶中的液大约要输到晚上十一点,因为忙,我还要去看其他的病人,苟儿守候着。”
临走时医生再三对床上张老太和床前的苟儿说道:“瓶中液水完了一定要将针头取掉,否则进了空气会危及生命的。”
苟儿听了医生的话答道:“我......我一定照办!我......我一定照办!”
苟儿专心守候着,瓶中的液水终于完了。苟儿照医生吩咐将针头取了下来。苟儿就要回家了。突然间,屋外狂风大作,雷声阵阵,哗哗大雨在房顶的瓦上响着。张老太她说道:“苟儿,这么晚了,外面又下大雨,你就在床那头睡几小时,天就亮了。”
苟儿呆站一会儿,听见雷声、狂风、大雨,他又坐在那里抽了烟,打着哈欠,他累了想睡觉了,他只好到大姨妈床那头睡下。床较宽,睡下也有距离,一会儿苟儿就睡着了。偶一翻身,两体接触,异体感诱人,几个动作,就睡在一头了......
事后,她惊慌了,自己丈夫离开近二十年,并不是没有男人盯梢,诱引,但自己一直守身如玉。年轻时对性事再饥渴就忍过去了,可是今天拴着的门被他打开了,她摇头,她悔恨,她双目发呆,认为自己近六十岁了,老糊涂了,这样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坏事。她又想起自己的丈夫王木匠,自己那能言善辩的丈夫,他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脸面,多才多艺有十多个徒弟的丈夫,她觉得这样对不起阴间的丈夫,她摆头又摆头,真不该给他戴上绿帽子。如今面前的他又是个什么人呢?一个三天难说两句话的单身汉,一个头上少发的癞头子,自己怎么也接受了他呢?这两年为什么身边一切事总是他来办呢?今晚床上的事也轮到他了。她想骂他,想用手巴掌打他,身边这个苟儿,他是远房一个姊妹的儿子,他是她的姨侄儿呀!他打开了她关了二十年的贞洁门。她又一想,是自己担心他屋外雷阵雨淋身,夜又太深了,才叫他上的床啊!他不是强奸啊!他不是主动诱惑啊!这件事不能全怪他,自己怎么要叫他睡床那头呢?他又不是小孩子。
张老太想到这里,又暗暗喊起自己老公:“王木匠,为什么要抛下你老婆去见阎王?你走后我几千个日夜里都是念着你。”
她叹气,叹气,又叹气,她皱眉对苟儿说道:“苟儿,今晚这丑事千万要保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讲起,别人知道会骂我们是畜牲,我是你的姨妈呀,虽然不是亲生姨妈喊也喊亲了,何况我比你大二十来岁。如果他人知道了无脸活在世上的。等姨妈病好了,去给你做媒娶一个媳妇,你有了媳妇给你生儿生女。就今晚这一次,今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丑事情了。”
苟儿对刚才的所做很高兴,近四十来岁的人还没过上这样的性生活。这个大舌子男子还是没啥言语,只有含情的微笑,她讲的一切听了就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