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桃花(散文)
只听那女的叫道:“哥!”这时,我才发现那女的竟然是我的二姑桃花。我急忙扑向那女兵。
“二姑!”
“囡囡!”二姑上来抱住了我。我和二姑都喜极而泣。
爹也抽咽地拉住二姑:“二妹!”
二姑指了指那男的说:“这是罗小宝同志,现在是八路军的连长。”
罗小宝立正行了个军礼:“东家好。”
我爹很尴尬地不知如何应答。这时二姑说:“娘呢?”
爹说在后边,忙让我带二姑去见奶奶。
到了里屋,一进门我就喊道:“奶奶,你猜是谁来了?”没等奶奶答话,二姑一下扑过去,抱住奶奶:“娘!”
因为唯一的女儿没了影踪,奶奶整天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医生说是气朦眼,现在两眼仅有光感,走路都困难。突然听说女儿回来了,又嚎啕大哭起来。我和爹也禁不住在一旁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才停止了哭泣。只听奶奶问道:“你的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二姑诧异地反问。
“那年你不是说你已经有了吗?”
“哈哈哈……”二姑听了大笑不止,“我的傻娘哎,哪有的事,那是诓你的。那是为了让您同意我和小宝成亲,编出的谎话。谁知道您都当真了,还设计要害我们。多亏了囡囡偷偷送了信,才避免了一场大祸。当夜,我和小宝摸黑逃出家门,高一脚低一脚一路向西,餐风露宿,一路乞讨,跑了半个月,才逃到了延安,我们投了八路军。不久,我们就开到了抗日前线。由于小宝作战勇敢,屡立战功,现在他已是八路军的连长,我在后方医院也当了护士长了。我们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听了二姑的讲述,我们都像在听故事,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袭上心头。
二姑又说:“日本投降后,趁空我们曾回了一趟家,知道了家里一切,才一路找到这里来。”
这时,我娘买菜回来,发现家里来了陌生人,经我说明娘才知道是二姑回来了。
“难得二妹回来了,我去买二斤肉,好好款待远来的贵客。”
“嫂嫂,不必操持了。部队的事随时都会有任务,我们不能久待,需要马上归队。等不打仗了,我回来多陪陪娘和嫂嫂。”
说着,二姑和罗小宝就要告别。我拉住二姑的手就是不放,还哭道:“我不让二姑走,我不让二姑走。”
二姑给我擦了擦泪说“囡囡,我的好侄女,你都成大姑娘了,还不懂话哭鼻子。现在姑姑是部队的人了,部队是有纪律的。等不打仗,姑姑回来就不走了。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哪。”说的我不好意思起来。
二姑和小宝告别了奶奶,又敬了个军礼和爹娘告别,出门骑上马,挥鞭而去。
看着二姑渐去渐远的背影,又一股无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许久许久,那“嘚嘚嘚嘚”的马蹄声还在耳旁响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