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麦子(小说)
棒子自己家也住上了新房子。
桃子说:“是村里统一盖的,因为搞蔬菜富裕起来了,村委会让每位村民都得到实惠,统一规划宅基地,孩子从小学到大学都由村里供应,六十以上的老人都有老年补助金。现在我们村比城里人还好,城里的大学生都来我们村打工呢!”
棒子听了心里又佩服又嫉妒,自己当村主任时村子是县里最贫困的村庄之一,短短十多年不见,如今村庄成了全县最富裕的村镇,真是不敢想象啊!
棒子回来后一直都没有正事干,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溜达。麦子知道棒子出狱后来看过他几次,邀请他到村委会帮忙。现在的村委会已经成立了蔬菜企业集团。麦子让棒子当上了集团的外销经理,专跑大城市。
有了工作的棒子半月二十天不回家一次,回家就看桃子不顺眼。他干村主任时的村委班子里有几个人是他亲手提拔的,麦子当上村主任后把那几个做事拖拉,能力不强的人都给免职了。那几个人非常不满,经常发牢骚,碍于麦子在村里的威望,他们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棒子回来了,他们觉得有了主心骨,在棒子面前煽风点火,说麦子的种种不是,还绘声绘色地把桃子因为麦子结婚而喝药自杀的事描绘了一番,至还有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看到过麦子桃子躺在一个被窝里。棒子对此深信不疑,对麦子更加仇恨。
一年后,棒子在上海的一家大型超市里,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南方女人阿娜多姿,优雅漂亮,说话温柔。棒子对她一见钟情,出手大方,很快两人就成双成对,出入各种高档酒店、会所之间。他花的都是蔬菜的货款。集团催要,他以还没有周转过来为借口,继续花天酒地逍遥。
棒子现在每回到家里,脑海里就出现桃子被麦子搂抱亲吻的镜头,所以说话带刺,桃子几句话不顺耳,张嘴就骂:“烂骚货!别装得人模狗样的,你和麦子的事我早知道了!”
“你血口喷人。我和麦子是清白的!”桃子气得浑身发抖。
“狗男女!在我坐牢时乱搞,你以为我不知道?”棒子越说越气。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说麦子!麦子是个正直的人,我们从来都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吆嗬!还替他说上话了,他现在是县里的人大代表,是名人,什么女人没有?你还在傻傻为他辩护!”
“你真无耻!麦子对你当兄弟,你不在家时照顾我们娘俩,你出来又提拔你当经理,你就不拍拍胸脯想想?”
“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还不是玩了我的女人?他安的什么心,我能不知道?”
“你就是一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我才不会去求麦子给你工作!”
“你他妈的去求麦子了?谁让你去求他?”棒子越说越气上去就给了桃子一巴掌。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要和你离婚,离婚!”桃子捂着火辣辣的脸说。
“赶紧离!我早就戴够这顶绿帽子了!”
“你不能再侮辱我!我们是清白的,你不要拿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好了好了!我不愿再听你说废话了,我们去离婚!”棒子不耐烦地说。
“走!”桃子坚定地说。
棒子带着一千万货款跑了。他离婚后就去找到那个漂亮的女人,俩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女人给棒子出主意,把他经手的货款都要上来,再把经销商的预付款都一起带走。
棒子携款潜逃让麦子陷入了困境,那些被骗的客户一个个找上门来,催要货款并要求终止合同,有的还起诉他们集团,要集团赔偿高额的违约金。正焦头烂额的麦子又听到了桃子住院的消息。
桃子听到棒子携款潜逃的消息后,连气带急,觉得头疼欲裂,失去了知觉,儿子赶紧打了120急救中心。麦子赶到医院时桃子正在抢救室里。也不知等了多久,麦子觉得就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这时几个医生出来了,麦子上去拉住医生问:“病人怎么样了?”
“非常危险!是脑毛细血管破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出血。虽然经过我们开颅手术抢救,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了,但脑组织遭到了破坏,可能要失去一部分记忆了!”
“多谢你们了!能救活就好!”麦子的心放下一半。
“刚才找病人家属签字,只有个孩子在,你怎么回事啊?你妻子病成这样你还不陪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孩子未满十八岁,是不能做监护人签字的,我们在没有监护人签字的情况下动手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医生非常不满地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麦子向医生鞠躬致意。
“好了!快去交钱吧!让一个孩子跟着,真是的!”医生说完,走了出去。
(八)
麦子已经走投无路,蔬菜集团现在没有资金周转,眼看就要倒闭。村财政因为给村里盖盖老年公寓,村小学,建公共设施等等也捉襟见肘了。因为还欠着银行的贷款,银行不再给他们放贷。最让麦子担心的是那些起诉他的客户,终止了合同,意味着他们蔬菜集团的蔬菜将卖不出去,卖不出去就会很快烂掉,而且过了春节,那些蔬菜价格就一落千丈。无奈的麦子把十几个冷库以低于本身价格的一半卖掉,又以村委会大楼做抵押,在银行贷了一部分款。面对困难,村里蔬菜种植户也都着急,自发捐款相助。这样,总算把那些老客户拉了回来。
麦子在四十岁的这一年,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爱情。他和桃子结婚了。桃子是坐着轮椅和麦子举行的婚礼,由于开颅手术,她的脑细胞受到了损伤,下半身不能活动,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对麦子的记忆却一点也不少。村民来给他们祝贺,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
苇子和红豆带着他们的孩子前来参加了麦子和桃子的婚礼,而且带来一个好消息:棒子被抓住了!追回了大部分货款!原来,苇子和红豆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打工,无意中发现了棒子的行踪,打了报警电话。
麦子兴奋地说:“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婚礼上的桃子像仙女一样美丽,她歪着头天真地问麦子:“谁是棒子?”
“一个大坏蛋!”麦子笑着说。
桃子笑了,那笑容像鲜花一样美丽。
苇子和红豆也笑了,所有参加婚礼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