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
“不错,只是……”黄洋斟酌着措词。
“只是什么?”王力急忙问。
“只是她性格有些太安静了,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比较有……有个性。”
后来,黄洋告诉牛涛,她想说的是:李彩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比较有故事。
黄洋说:“李彩看人的目光有超越年龄的沉静,那是一双见过大江东去的眼睛。她时刻保持着矜持,与髙蔷那样的率性截然相反,让你无法窥见她的真身。”
牛涛不以为然。
黄洋摇头说:“我凭直觉,李彩不是一般战士。”
以后几次约王力吃饭,他每次接电话时都是气喘吁吁,“姐夫,我没时间啊,我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装修房子呐!”
“姐,我这几天正帮李彩办工作呢,她们财务的李姐要退休了,我大舅说和他们处长熟……”
“姐夫,今天真没时间,这不是房子装修好了嘛,我让李彩先搬进去住,你说咱自己家有房子,她还在外租房子住干什么,今天就搬家。这样吧,明天晚上,在你家楼下的小木屋烧烤,我们请你和我姐喝酒!”
第二天晚上,牛涛接到王力的电话:“姐夫,我到小木屋烧烤了,你和我姐下楼吧。”
“李彩呢?”牛涛看见王力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黄木椅上发呆,好奇地问。
“我俩黄了。”王力往大碗里倒酒,那是他向老板娘要的盛冷面的碗。
“黄了?不会吧!”牛涛和黄洋都吃了一惊。
王力把装满酒的大碗推到牛涛面前,又给自己面前的碗倒酒,“姐夫,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喝十八碗,”他又对黄洋说:“姐,今天你别管我姐夫,把他借给我一天。”
牛涛不再问为什么?他知道,现在,倾听就够了。
王力说:“姐夫,昨天帮李彩搬家时,你猜我在床底下看到了什么?”
牛涛好奇地看着他,静候下文。
“避孕套的空袋!”王力恨恨地说。
牛涛一愣。能不能是以前房客的呢。
“姐夫,李彩有洁癖,房主留下的床她都睡不了,那是她自己买的一张小床,所以,避孕套只能是她用过的,不可能是以前房客留下的,“然后他反问牛涛:”难道她搬去时不扫地?”
“那李彩怎么说?”黄洋问。
“我和她一起挪的床,然后我看到一个小方袋,就好奇地捡起来,说这是什么东西?等我看清是避孕套口袋时,我俩就都不说话了。然后我走到窗户那儿抽烟。”说着,王力端起碗,将多半碗酒仰脖猛灌。
“她怎么解释的?”黄洋追问。
“过了一会,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看见那东西,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想起了有一次我来找她时,事先没打招呼,记得是我买了她爱吃的麻辣鸭脖,想给她惊喜。敲了半天门,她才开门,里面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那看着一些资料,她介绍说是她们科的同事,那男人打声招呼就走了。那人走后,李彩解释说,他是来帮她改下评职称的论文,明天急用,在单位让人看见有人帮写论文,会笑话她。当时,我真没多想。现在,我很怀疑,就诈她说,‘你和我都张罗结婚了,却还在和单位的男人牵扯不清,然后你问我是不是不高兴,这不残忍吗?’她竟然笑了一下,说,‘在没有登记之前,我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所以,我现在还是自由的。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和你结婚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的天,这是什么屁话,这也太不要脸了!”黄洋气得爆粗口。
牛涛想起黄洋那天说的话“李彩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比较有故事。”现在看来,不是故事,是事故。
王力又捧起碗猛灌,牛涛也陪他大口喝酒。
“她要是脚踏两只船还好点!我当时心里很乱,说今天先不搬了,就一个人下楼走了。半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拐到她们电业局门口,在宣传栏上,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相片,你们猜李彩说的那个写论文的男同事是谁?”
牛涛和黄洋同时问:“是谁?”
“就是李彩的处长!”王力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这样的女人,我能娶她吗……”
5.牛涛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对黄洋说:“不管这次王力能不能结婚,来的都是客,晚上咱们请他俩吃饭吧!”
黄洋说:“中午吃的那么饱,你晚上还能吃下去啊?!”
牛涛笑了,“不仅能吃,而且能喝!”
黄洋笑骂:“喝你个头!你是猪吗?!”
说话间,有人敲门,想是王力他们到了,黄洋喊声来了,跑去开门……
朋友的亲身经历,让我拍案惊奇,就如实地写下来。后感觉文中所记不是高大上,也没法上纲上线,怕极了满口仁义道德的批评家,就束之高阁。怎奈我的朋友圈全是良民,平头小百姓,大事没有,总是在这些小事中煎熬着,可这些小事,是他们一辈子的大事。
小人物构不成社会的全部,所以我在开篇时扯虎皮,引用新闻,讲了博士在飞机上抢座,号称模范丈夫和全民女婿的明星连嫖带出轨。都是两腿支个肚子,没比咱高哪去。就像那遍山的青翠,万紫和千红,都是人间草木。
这么多人间的草木,每日在这个世界上演了万千的故事,无论悲喜,都是生活。我看见,感叹,记录,品味其中的点滴,还能得到紫玉老师的编辑,难道不值得我一醉吗?
吃货在东北,遥祝紫玉老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