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遇见】故乡那“红军坝”(散文)
总指挥陈昌洪,来到我的病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说道:“赵排长,我刚才听医生讲了,你好样的,不愧为我们老百姓的好红军!中国的好红军!伟大的红军!”
“总指挥,当祖国需要我的时侯,即使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之后,排里的兵都来看我,个个流着眼泪,跪在我的床前说:“排长,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罪了!受伤的应该是我。”我平躺着,伸出手摸摸他们的头,笑了笑,说道:“你们还像个红军吗?说些傻话,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希望你们筑好大坝,我排长就高兴了!”
天睛了,出了大太阳。傍午,烈日炙烤着大地,地面像火一样,热浪滚滚,那树上的叶子,还有地里庄稼也都蔫了,连刮来的风也都是热乎乎。红军们头顶烈日,战酷暑,担着土,抬着草包,一溜小跑,衣服被汗水流湿了,脱下来到水里拧两把,再穿在身上,脚上的草鞋炀脚了,就到水里湿一下,继续战斗,不怕苦,不怕累,与天斗,与地斗,与国民党反动派斗,丝毫没有松一口气。
滚滚洪水,浊浪滔天。这洪水涨得好快,前天打仗地方也都白茫茫一片了,好多逃荒的老百姓,来到了长虹河的堤上,整个堤上挤满了人,老的老,小的小。筑坝的堤外,到处漂着大水冲毁房子的檩子、檐板、树木,棉絮、衣物,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死猪、死鸡、死狗的……
经过五天的日日夜夜奋战,一条100多米的拦洪大坝,横卧在长虹河进口处的通顺河岸,又高又大,起到了抗洪防灾的威力,红土垸、丰乐垸的11万亩农田有救了,老百姓有救了,安全了。沔阳苏维埃政府胜利了!红军胜利了!人民胜利了!中国共产党胜利了!
之后,大坝设起了警戒,由我们守备大队、挺进队日夜守护着。
这天夜里,天刚下过雨,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侦察班长传来情报,说在四河口堤上,发现一群形迹可疑的人,不像逃荒的老百姓,鬼鬼祟祟,好像身上有“家伙”。
守备大队大队长瘳运生紧急集合,带兵前往四方河口通往沙湖的堤上进行拦截,埋伏在堤的两边。
红军埋伏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来,夜色里,蚊虫肆虐,咬的大包小包,苦不堪言。经过一打探,狡猾的敌人发现了红军的埋伏,他们开始撤离,黑影往彭场方向快速地移动着。
廖运生急了,一声令下:“给老子追!追上去,活捉他们!”
在黑夜中追着,堤上有很多逃荒的老百姓,有的坐着,有的睡着,听到了他们用巴扇拍打蚊子“啪啪啪”地响,又不能开枪,只好拼命地追,追着追着,听到了前面几声沉闷的声音,还有砸水的声音,过细一搜查,发现了地上是丢弃的六个炸药包。
瘳运生说道:“把这些炸药带回中帮,向上级申请处理,我听得砸水的声音有三声,那就是三个炸药包丢到水里了。”他们化装成逃荒的老百姓,是来炸大坝的,国军的阴谋又落了个空。
守备大队收兵回营后,和挺进大队加强了防范,为确保大坝的安全,在彭场往沙湖的堤上,增加了警戒。
我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抽线了,医生说,以后就是个残疾了,要靠拐杖走路。排里的小余是个木匠,给我做了个拐杖,做得很好,也很精致。有了它陪伴我,也还方便,我就回到了大队,和大家日夜守护在大坝上。
从筑坝到防讯期间,国民党军队34师进行了六次袭击,企图破坏大坝,水淹红军、苏区人民,都被我红军一一击败。
进了冬月,外围的洪水退得干干净净了,红军重新对大坝进行了加固,日夜奋战,大干苦干,在外滩加上了防护坡,坝内又筑起了一道梯形承受坝,坝变高了,宽了,长了,仿佛是座坚固堡垒。
从此,红土垸、丰乐垸的人民免受水灾之苦,年年五谷丰登,故老百姓称此坝为“红军坝”。
赵爷爷讲完,眼睛圈都是红红的,他拉起衣角擦了擦。
“赵爷爷,您真了不起,是个伟大的红军!我们向您学习!向您致敬!等我参了军,到台湾杀了那个蒋介石,为您报仇!”我发着誓言。
“你这个娃儿说得真好!”赵爷在太阳下,哈哈大笑,笑得开心!笑得灿烂!
几天后,我们离开了中帮村,回到了家里,他的故事永远烙印在了我的心里。至今几十年了,我都想着赵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