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鸡
铁蛋笑笑:“嫌你老我就不来找你了,你真的就感觉不出来。你真的不老,以后别再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颖巧:“我比你大好几岁,为什么还不显老?”
铁蛋在颖巧的脸上亲了一下:“革命者永远年轻,这是至理名言。旺盛的革命斗志,会让你的每一个细胞焕发青春!”
颖巧深情地看着铁蛋:“你还是个高中生,我小学都还没毕业,我越想越对不起你,可我又离不开你!”
铁蛋站起来,把颖巧紧紧地抱住怀里:“别这样,我也离不开你。你小学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学文化,也让你成个高中生。我相信你一定行!”
颖巧激动地把嘴唇放到了铁蛋的嘴上,两个人抱得更紧了。
55、佐夫屋内(夏、夜晚)。
油灯下,佐夫突然折起身子,眼瞅着床板上,有几只蟑螂朝墙的方向爬去,他迅速蹲起来,探着身子,用手去碾压。有一只他按了两三下都没碾住,他的身体开始向墙的方向移动,直到头触到了墙,他也没按住那只蟑螂。他眼睁睁地看着蟑螂钻进了墙缝里。
他用手在苇席上披了根苇棒,在墙缝里抠了两下,苇棒抠断了,他又披了一根,又抠断了。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墙缝。
【佐夫画外音】“你这个丧门星,我不治死你,还有什么脸面在县革委领导面前表演‘鸡灭蟑螂法’,不治死你,岂不坏了我的大事!”
他看了看鸡啄米的闹钟【时针正指八点整】,急忙跳下床,跑到院子里,在月光下,捡回一根细长的树枝,又回到那个墙缝去抠。他每抠一下,树枝就弓一下,他气愤地把树枝扔掉,走到屋门后,拿起一个玻璃瓶子【瓶子上标有汽油字样】,他拧掉瓶盖,对着墙缝倒了两下,【佐夫脸上现出胜利者的喜悦】墙缝湿润了。
鸡啄米闹钟指向八点三十分。
蟑螂还没有从墙缝里爬出来,他焦急万分,忙又跳下床,走向门后,拿过一杆秤,他抓起秤钩往墙里抠起来。
56、北京吉普车内(夏、夜晚)。
月光下,一辆北京吉普车正驶向一个小山村。
卜影坐在小车后排座位上,他胖胖的身体,穿着整齐的中山服,油亮的大背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爱委会主任:“你认为佐夫的‘鸡灭蟑螂法’有没有推广的意义?”
爱委会主任:“可操作性太差,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灭蟑有很多成功的方法可以运用,如药物杀灭法,还有洗衣粉、苏打粉和热肥皂水等等,都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为什么要推广一个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的方法呢?”
卜影:“佐夫这个‘鸡灭蟑螂法’,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当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就看到一个资料上说,蟑螂有很多天敌,如蜘蛛、蝎子、蜈蚣、蚂蚁、蟾蜍、蜥蜴等,另外还有猫、猴子及老鼠也会捕食蟑螂,是蟑螂的天敌。我想蟑螂既然有动物天敌,鸡为什么不可以是一个呢,如鸡琢食蟑螂是完全可能的。”
爱委会主任:“说起来像是天敌,但可操作性太差。像蜘蛛、蝎子、蜈蚣、蚂蚁、蟾蜍、蜥蜴,还有猫、猴子及老鼠,我们怎么运用它们来消灭蟑螂?具体方法还是很值得研究的。”
卜影:“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佐夫,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的这个‘鸡灭蟑螂法’有没有推广的价值。如果没有推广的意义,现场会就不开了。”
爱委会主任:“看了以后再说吧!”
卜影:“不管有没有推广的价值,佐夫这个人还是很爱动脑子的,而且还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劲头!”
爱委会主任正视着前方忽远忽近的车灯光,毫无表情地笑了笑。
北京吉普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前进着。
57、佐夫屋内(夏、夜晚)。
佐夫汗流浃背,他放下秤钩,转身拿起标有汽油字样的玻璃瓶子,想再往墙缝里灌汽油,突然,床板上密密麻麻的蟑螂映入他的眼帘。他忙放下玻璃瓶子,跳下床,把笼子里的母鸡抓出来,放在床上让它们啄食蟑螂。三只母鸡仰着头,飞下床去。转眼间,蟑螂又都钻进了墙缝里和床缝里。
佐夫又拿起汽油瓶,对准墙缝浇起来。
【佐夫画外音】“不淹死你,也得熏死你,我叫你活不成!”
58、农家院内(夏、夜晚)。
月光下, 颖巧和铁蛋手里提着包,打着手电筒,在给各家各户送治蟑螂的药物。
颖巧递给瘦女人一个纸包:“方法和上次一样。”
铁蛋递给田老栓一个纸包:“方法和上次一样。”
颖巧递给胖女人一个纸包:“你也可以试试这个。”
铁蛋递给老青年一个纸包:“换换这个法子也不错。”
59、佐夫屋内(夏、夜晚)。
佐夫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板上,得意地看着用汽油浇过的墙缝,【佐夫画外音】“我让你活不成!”
佐夫取出一只烟,划着火柴,点上香烟,顺手将火柴杆掷向洒有汽油的墙缝,着着火的火柴杆落在洒有汽油的床上,顿时火苗冲起,直扑佐夫的脸上。他哎呀一声滚下床来。
60、佐夫院门外(夏、夜晚)。
月光下,北京吉普车在一个破旧的大门前停住。
卜影和爱委会主任跳下车。
爱委会主任:“是这一家吗?”
卜影:“一看这个破门就知道是佐夫家!”
爱委会主任囔囔鼻子:“怎么有燃烧的味道?”
卜影:“好像是哪里着火了!”
61、山村街道上(夏、夜晚)。
月光下,大槐树下聚集了一片人,有的点着灯笼火把,在集会。
铁蛋放开嗓子高呼:“蟑螂消灭了!”
大山响起回音:“蟑螂消灭了!”
毛毛高喊:“再也不挨蟑螂的咬了!”
大山响起回音:“再也不挨蟑螂的咬了!”
62、左夫院内(夏、夜晚)。
月光下,火焰吞噬着房顶,房顶上的草在燃烧。
房门口浓烟滚滚。
卜影、爱委会主任推开院门走进院子。
卜影、爱委会主任惊愕:“不好,房子着火了!”
卜影、爱委会主任急走几步:“老佐,老佐……”
房顶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房门口浓烟滚滚。
卜影、爱委会主任冲进屋里。
佐夫被拖到院子里。他的眉毛和稀疏的头发被烧焦,满脸烧伤,眼睛熏成了一条缝【佐夫烧伤的特写镜头】
卜影:“快,快喊人救火!”
爱委会主任走出院子喊人救火去了。
卜影:“你这是怎么搞的?”
佐夫:“不小心汽油瓶子倒了,吸烟又把火柴杆扔到了汽油上,一下就着了起来!”
卜影生气地说:“这是火灾事故!”
佐夫:“反正不能影响消灭蟑螂评比!”
颖巧、铁蛋、田老栓、老青年等众乡邻,提着水桶、端着脸盆来救火。
毛毛哭喊着冲进院子:“爹,爹,你怎么啦……”
卜影:“快送医院!”
爱委会主任和铁蛋把佐夫扶出院子。
63、公路上(夏、夜晚)。
月光下,一辆北京吉普车在疾驰。
64、县人民医院(夏、夜晚)。
北京吉普车驶进挂有“县人民医院”牌子的大门。
佐夫被医生抬进诊疗室。
65、左夫院内(夏、日)。
夏沫、颖巧、铁蛋一前一后走进院来。
夏沫:“卜副主任,你好!”
卜影:“你来干什么呀?”
夏沫:“听说老佐的房子着火了,过来看看。”
佐夫的脸还用白纱布包扎着:“左主任,这失火可不能影响消灭蟑螂评先进,‘鸡灭蟑螂法’可是我发明的!”
夏沫:“一点都不影响,我就是特地来给你们发奖金、送奖旗的。”
佐夫高兴得手舞足蹈【佐夫的特写镜头】
卜影:“你咋这个时候发这种奖金和奖旗!”
夏沫:“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生产队才真正实现了‘无四害’!”
【火烧掉的房屋废墟镜头】
夏沫:“欢迎颖巧同志领奖!”
颖巧接过奖金和奖旗。
铁蛋等人站在颖巧身后用力鼓掌。
佐夫着急的:“错了,错了!”
卜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蛋、田老栓、老青年、瘦女人、胖女人等群众在高喊:“不错,不错!我们生产队的蟑螂是颖巧领导我们消灭的,与佐队长无关!”
夏沫在卜影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卜影:“啊!简直是胡闹!荒唐!荒唐!”
66、山村街道上(夏、日)。
北京吉普车驶出小山村。
佐夫、颖巧、铁蛋、田老栓、老青年、牛筋在向吉普车招手。
吉普车消失在田野间的大道上。
67、左夫院内(夏、日)。
颖巧:“你就搬到我家去住吧!”
佐夫满脸笑容:“你是说咱俩……”
颖巧:“不,我到铁蛋家去住。”
颖巧说完,转过身挎着铁蛋的胳膊:“俺俩这就去登记结婚!”
佐夫一副哭丧的脸。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