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剧本】二十年不短
43.舞台上日内(20年后)
李凡一菜刀剁在树上。(小树演员的臂弯)
大树小树同时表现出疼痛。
李凡:“啊!啊!啊!我气愤!我废了他们!”
44.马路日外(地点固定20年前)
李凡:“啊!啊!啊!我气愤!我废了他们!”
范五子同情地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去砍他们吧!”
说罢,心满意足地转身往回走。
一辆公交车进站,李凡快步上车,所有人都给他让路。
45.舞台上日内(20年后)
望着李凡远去,小树竖起大拇指;“东北爷们儿,真尿性!”
大树走到小树旁边,举起左臂。
大树:“原来我这伤是这么留下来的啊!”
小树:“嗨!可不!这些岁月的划痕呐!都是人类恩赐给我们的勋章。”
46.马路日外(地点固定20年前)
范五子小跑着过了马路,逢人就说:“唉!知道吗!李凡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啦!儿子不是他的,替人白养了十多年。嘻嘻嘻!”
很多人围拢过去听热线话题。
47.冷饮店日内(20年前)
【玻璃窗外:一辆公交车进站,李凡快步上车,所有人都给他让路。】
周斌依然跟林白晶含情脉脉的聊着。
周斌:“你肯定不知道,虽然在班里我总是跟你作对,其实,我一直对你最好了。二蛋子他们往你的小坐垫上放按钉,放学就让我给揍了。”
48.校园门口日外
眼睛乌青的二蛋子领着一帮人蹲在校门口,看见周斌拎着两瓶汽水一边喝一边从校外走来。
二蛋子用手一指:“就是他跟我抢林白晶,揍他。”
一帮人包围着一拥而上,周斌撒腿就往校园里面跑。那些人随后追赶。
扎着水辫的林白晶和女同学们热烈地围观着。
49.冷饮店日内(20年前)
林白晶:“原来,那次挨揍是因为这个呀!”
周斌:“嗨!其实我一直都在做无名英雄。冬天,你放学走那条黑胡同,我每天都在后面偷偷跟着你,一直送你到家门口,怕有坏人吓到你。”
林白晶:“我说怎么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原来是你呀!我吓得都让我爸每天到胡同口接我了。”
周斌自言自语:“你爸那小身板儿,烤鱼片似的,还带个四眼儿……”
林白晶:“你说什么?”
周斌挠着脑袋:“我是说,从你爸接你以后,我也就放心了,走到你家楼前,看着你家窗口的灯光,就盼着你的身影能出现。后来,我还把你家楼门前的那个水井上的冰都刨了,怕你摔跟头。”
50.楼栋前,冬夜外
清冷的冬夜,高中学生周斌挥舞着铁镐,奋力刨除林白晶家楼门前脏水井周围的厚冰。
“铿铿”的回响,在寒夜里飘荡。
一轮弯月,掩面含羞。
51.冷饮店日内(20年前)
林白晶抓紧周斌的手,很激动。“你怎么不早对我说。”
周斌:“哎呀妈呀!哪敢呐!你不得用圆规把我扎成十字绣啊!”
林白晶笑着望着周斌。
【音乐配合】
【镜头渐渐推远】
两人笑着,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冷饮店。
52.马路日外(地点固定20年前)
a.【远镜头】
林白晶与何计生挽着胳膊一边聊天一边走来。
b.【近镜头】
小树前,林白晶倚在周斌胳膊上。
林白晶轻声问:“嗳!你想啥呢?”
周斌:“没想啥。你想啥呢?”
林白晶:“没想啥那你是想啥呢?”
周斌:“我呀!”
周斌稍迟疑一下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开始在小树上刻字。
周斌:“这就是我想的。”
【特写:树上刻字:我爱你】
林白晶:“你真坏!”
这时,一辆公交车进站。
林白晶:“我上班去了,晚间在这里等我。”
林白晶一边说一边向着公交车跑去。扔下周斌站在原地跟她摆手。
53.舞台上日内(20年后)
小树面对台下观众,露出胳膊上很小很模糊的小字。“真往上刻呀!疼死我了。”
大树把左侧胳膊露给观众,显示出已经很大的——“我爱你。”
小树:“他们秀恩爱,干嘛给我文身?”
大树(抒情):“这对恋人就这样相爱着,相爱着,爱的很深,很深!八小时后,他们却一个重伤进了医院。”
小树:“一个负罪远走他乡。”
【灯光暗】
54.马路日外中午(地点固定20年前)
两个背书包穿校服的男孩子(初中生打扮)从远处走来。
小胖:“李耀祖,我可太羡慕你了!”他伸出大拇指。“你真聪明,那篇课文我都背半个月了,还是磕磕巴巴的。你,只一宿,那个流畅啊!了不起!太了不起。”
李耀祖:“其实就那篇课文,我之前一遍都没看过,拿起来,用眼睛扫两遍,成了。人聪明,没办法!”
小胖双手举起大拇哥!
李耀祖:“背点东西算个小账啥的,对于我这脑袋,根本不算事儿,我就是不惜地学。不瞒你说,老师要找我爸我一点都不害怕,主要是背不出来就不让去春游。”
小胖:“咋的!你连你爸都不怕?”
李耀祖自豪地一笑:“我可摊上个好爸爸,你们爸爸谁也比不了。我爸说了,呵呵!我爸说……”
55.舞台上日内(20年后)
【舞台背景黑暗,两束追光下,一个打给李凡,一个打给儿子李耀祖。】
李凡:“儿子,学习有啥用啊?哪个世界首富是大学教授?哪个文豪知道一车皮香蕉到了东北损耗多少?学习,没有用!你得跟老爸学——做生意。儿子,其实,学习那玩儿令,能认个百八十个字,会算个加减乘除法,就够用了。你说,就你学那个π等于3.16几几几的,有啥用?我都活半辈子了,还一次都没用上过。什么小明从甲地步行到乙地,提前先走2小时,韩雷雷骑车后撵以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追赶,问他俩谁先到。有啥用?这题有啥用?小明他爸要是做买卖,给他买辆摩托车,怎么都是先到!”
李耀祖笑了,笑得“咯咯”的。
李凡轻轻拍着大腿:“在学校里浪费的那些美好时光啊!我都后悔死了,不如早点出来做小买卖了。就我中学学的什么物理、化学、地理、语文,哪个顶饭吃了?那些唐诗啊!古文呐!有个屁用!什么‘窗前一片光,地上一片霜’的,就不如‘床上浅仓舞,地上饭岛爱’实用。”
儿子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父亲。“谁?爸你说谁?”
李凡急忙掩饰着对儿子:“啊啊!等你长大了就都知道了。那时候,还要有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56.李凡家客厅晚内(20年前)
李凡家的客厅内,李凡与李耀祖爷俩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一抹夕阳照在这对父子的脸上,金光闪闪。
李耀祖:“爸,你刚才这么一说,我还真就不想学了。就是我妈非逼着我。”
躺靠在沙发上的李凡猛地坐起身:“别听你妈的!她道是有学问,一个老师,一辈子挣的钱还没我一个月挣的多呢!还总瞧不起我,说我粗俗,说我愚昧,说我无知,还说我,说我没有品味。儿子,品味儿是啥味儿呀?”
李耀祖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品过那个味儿。”
李凡:“学习再好能咋地?儿子。现在大学毕业生还不是一帮一帮的找不到工作!你赶紧学做生意,生意做大了,将来好给那些没工作的大学生们安排工作岗位啊!也算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嘛!你看那些著名的大老板,哪个有学问?李嘉诚,14岁辍学;香奈儿,就是香水那个,孤儿院长大;肯德基,就是个厨子;皮尔卡裆(皮尔卡丹),就是个裁缝;石油大王落什么克拉(洛克菲勒),16岁卖干货,19岁倒腾猪肉;比尔盖茨,扔下大学都不念了就开始玩儿电脑,看人家现在都多有钱了!如果他要是把大学念完呐!(语重心长)那就毁啦!所以啊!读书那玩儿意,不读正好哇!越读越傻呀!弄挺厚个啤酒瓶底子呼眼睛上,一辈子都揭不下去。没用!儿子,学习真没有用!”
李耀祖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使劲点头。
李耀祖:“爸,你太够意思了!我正好不爱学呢!嘿嘿!”
李凡:“儿子,咱俩之间的谈话,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探讨人生的谈话,别告诉别人,哈!免得让他们都学了去。”
李耀祖:“肯定不告诉。”
两人用手击掌,然后会心大笑。
57.马路日外中午(地点固定20年前)
小胖:“你爸是干啥的啊?”
李耀祖(自豪的):“我爸,十二线倒腾水果,做买卖的。”
“哦!”小胖感叹。
【闪回】
58.批发市场日外
庞大的蔬菜水果批发市场内,火车车皮在甩节,货车川流不息,来上货的菜贩子骑着倒骑驴喧嚣涌动。大市场的繁荣景象在阳光和音乐声中显出一派祥和与知足。
李凡一只手搂着儿子的肩膀,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满是青菜水果的地摊铺子:“儿子,看,看看老爸这大买卖,将来都是你的。”
李耀祖欣慰地笑了。“爸,我一定继承你的遗志。”
59.马路日外中午(地点固定20年前)
小胖:“你刚才说的,那个谁?比尔盖茨!这是谁呀?”
李耀祖:“啊!啊!啊!我是十年后听说的。所,所以啊!你看你看,现在是95年我就已经知道了比尔盖茨,聪明吧!”
小胖一举大拇哥:“你真了不起!”
李耀祖:“小胖,不信咱二十年后再相见。”
他们走到小树旁,李耀祖掏出小刀,开始在树干上刻字。
60.舞台上日内(20年后)
李耀祖掏出小刀,开始在树干上刻字。
大树小树疼痛状。
大树露出右胳膊,上面刻着:二十年。
两个孩子哼着“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见……”的旋律走下场。
(两个孩子走到台口静止不动。)
两棵树看着孩子的背影远去。
小树:“这什么爹教育出来的孩子啊!”
大树:“嗨!那这个爹可真是够可以的了。生命就一次,这个过程里,既没有排练更没有回放。”
小树:“路是自己走的,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啊!”
大树:“唉!他爹上午不是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难道是故意毁别人的孩子?”
小树:“不能,不能。他爹是今天上午才闹着又跳楼又杀人的,之前,对这个儿子可好了。”
大树:“嗨!可怜的孩纸刚放学,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变故呢!爹,都不是自己的亲爹。(京剧《红灯记》腔)”
小树:“那,奶奶呢?”
【音乐中,两个静止的孩子突然恢复动作。】
两个孩子挥手告别着各奔东西。小胖先下场。
李耀祖从上场口下去,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叔叔,我不认识你。我们老师不让跟陌生人走。(哭腔)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
【舞台灯光暗淡】
61.特效时间过度
二十年变化的一些岁月留痕。(重大事件,如:香港回归,新世纪曙光,911大楼的倒塌,奥运开幕,习近平下飞机……)
【音乐起:《爸爸去哪儿》】
“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一生陪你看日出……”
62.马路日外(地点固定20年后)
【一条马路,马路一侧是舞厅一侧是饭店。】
亚洲雄狮般头发的舞厅女人(中年林白晶)拽着离了歪斜的酒鬼男人(中年周斌)从舞厅里出来。
男的:“哎呀!我去!不怪说灯下看美女,这走出来一见亮儿,你这张脸,你在那上边刮大白啦?你用脸摊煎饼了吧?”男的用手抹一把,“这怎么还露出疤瘌了,这家伙,你年轻时候干啥的?去抗日了咋地?”
女人:“就别嫌弃了,闭上眼睛你就使劲想张曼玉就得了。”
男人:“啊!呸!你别恶心我了,我还是想谢大脚吧!那才是我偶像。”
女人笑:“看不出来啊!你这口味还挺重呢!那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男人:“你也姓谢?”
女人:“对,我,卸大腿!”
男人瞪女人一眼,一把搂住大树不走了。
男人略有所思地左右辨别着,最终认出此地。
男人:“哎!哎!这嘎达我来过,我来过。我说刚才撒尿的时候就觉得热呢!”
女人:“那是你尿裤子了。”
男人:“那是亲切。尿都烫脚面子啊!”
女人:“还是尿裤子了。你是经常到这边来跳舞,可不是来过嘛!”
男人:“不对,不对呀!(很认真)是我年轻的时候来过。哎呀!(扶头思考)怎么跟你在一起我就想起了往事?那个时候啊!【音乐配合】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儿,甭提多可爱的一个姑娘了!她是我少年时的初恋。有一天,我(犹豫一下)我把钱包送还给她的时候,我们彼此都吐露了心声。还在这棵树上,刻了字儿。那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儿表白自己的内心。”
女人:“你,你,难道你是?刻的是‘我爱你’?”
两人惊异。
【音乐起】
【闪回】
63.马路日外(地点固定20年前)
小树前,林白晶依着周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