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往事并不如烟(散文)
在家里闲得没事做,割草卖钱买了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我整天抱着听歌曲或是新闻。我突然有一天听见收音机里广播了邻居家大姐姐的事迹。说她上山下乡以后,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在一次扑灭森林大火中立了大功,被提拔为地区知青办副主任。顿时,我眼前开辟了一条金光大道——到农村立功去,走曲线回城就业之路。
根据我了解,政府的政策是下乡两年以上的,表现好的知青可以推荐上大学,或者抽调到工厂或政府机关。我决心去农村演绎一场英雄壮举。于是,我对爹爹说:“爹,叫我和姐姐下乡吧,我们会像前院的姐姐一样从知青队伍中脱颖而出的。爹爹说:你有把握吗?如果下去抽不回来怎么办?”我说:“爹爹,事在人为。我们一定能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农村。”于是,我动员姐姐一起报名去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
自从到兵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对自己说:“电影《铁姑娘》开拍了,我是影片中的主角,我在生活中演一个铁姑娘成长的故事。”于是我凭着自己的青春和活力白天脱坯盖房子,晚上站岗放哨,星期天去炊事班帮厨。在野营拉练中,勇敢地勒住受惊的烈马,保护了连队的财产。草原着火的时候,我奋不顾身受伤不下火线,并且急中生智开着链轨拖拉机拉着五铧犁开出了防火道,控制了火势的蔓延。为此立下了三等功。秋收中背着200斤的麻袋上独木踏板,往种子囤里入库粮食种子,直到累得吐血。终于在连队干了两年之后被推荐上大学。我的《铁姑娘》电影才算杀青。我激动地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我坚信马克思的女婿倍倍尔的名言,青春战胜一切。我终于用青春战胜了成功路上的拦路虎……”
当我为自己的好运气而庆幸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我永远地失去了姐姐。不得不为我自己的决定害死了姐姐而内疚。
当初,姐姐去兵团以后分到了加工连,由于身体素质比较差,经常得病,被连队看成是“泡病号”,连队指导员整天做她的思想工作,叫姐姐“带病工作”。姐姐再一次带病工作中右手受伤,住进了医院。在医院里她认识了蒙古青年赛因额尔顿,并且很快地与之相爱。两年结束后,姐姐嫁给了赛因额尔顿,成为赛因额尔顿的妻子。一次,草原上遇到了暴风雪,羊群被吹散了,为了寻找被暴风吹撒的羊群,姐姐失踪了,至今不知下落。如果不是我动员姐姐和我一起去建设兵团,姐姐是不会去那里的,她也许会在城里找一个工人嫁了,她年纪稍微大一些,身体比较弱,性格又懦弱。我当时只考虑自己,从未为姐姐多想一想……我的镀金之路上失去了手足之情!
四十多年过去了,50后都已经成了奶奶爷爷辈儿的人,我们的责任就是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如实告诉我们的后人,防止历史的车轮倒转。这就是我们能为当今社会做的最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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