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心愿】老李头(征文·小说)
老李头过年不仅买了带小雷子的鞭炮,还手拿着去放,动作慢再加上手抖,出事也不算奇怪了。于是张家一家人也炸开了锅,看着老李头左手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大拇指,一家人简单地帮忙包扎,后又赶紧电话街上的香嫂子找个车来把老李头拉去医院。
老李头眉头紧锁欲哭无泪,坐在门口等车子来,看来一定疼的不轻。孩子们去后院拿走了他家里剩余的鞭炮,张妈妈跟围在大门口的邻居们大人孩子们讲述着事情经过,数落着老李头的不省心。
“都这把年纪了,安安生生过个年还不行么,还跟个小孩儿样,非要放什么鞭炮,真是的。”
“想放炮就让孩子们帮忙给他放啊,自己听一响就行了,明看自己手都那样了还逞能,怎能不出事?”
“整两挂小鞭还不行么,还放什么雷子,那一个小雷子的威力就是一个小炸药,岂是闹着玩儿的?这老头啊!”
“看看看,手都炸成啥样了,恁大个人了做事还没一点儿谱儿。”
在大家的议论和不解中老李头上了车,大家才四散开来。没想到这个年他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了。
“干脆让他今后住养老院算了,手要是残疾了,以后一个人还咋生活,做饭清洗都成问题。谁也不能总步步在身后伺候他吧。”媳妇们又担忧起了老李头的以后。
“你香嫂子也说了要他去养老院,可是他不去呢,咱咋好直接说让他走?说轻了不管用,说重了又惹他生气,唉!”仍是不了了之。
都担忧他的手没法再一个人生活,谁知,过了一个多月老李头就“回家”了,也就是以前住的后院。虽然更加不方便,可是他依旧坚持独自生活,跟以前一样看日出日落吃饭睡觉,吃斋念佛,每天出去转悠转悠。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很少再去前院张家了。即使去了,也只是在门外逗留一会坐一会,要是见到二媳妇带着孩子在家时,有时还会带点糕饼等松软小食来,以前从不伸手接他东西的二媳妇,也不再拒绝,只是接过东西后顺手一丢,随后告诉公婆不要给孩子食用。
就这么平庸的小人物,平生也没做过什么让人铭记的值得称颂的大事,但这一辈子也算是安分守己,没给周遭人们带来什么妨碍。关于他这个人似乎有好多要说的,又似乎无从说起,以至于这些凌乱的文字,我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点什么。
老李头,不管他以后是无疾而终还是病痛而归,只愿他能够一直这么安宁、平和。他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不懂太多人情世故,不会像常人一样察言观色,也不会应对一个人一生中所具备的形形色色小心思,甚至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心里的小算盘”,他不知道别人会因为一些事而对他有看法,也不会刻意去讨喜或奉承,别人自带的很多功能他都没有,他只是在与世无争的世界里,做别人不大喜欢的却真实的自己。但愿,周围人能对他少些计较,多些宽容。但愿他能够就这样简单地活着,无忧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