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缘】终南山下(小说)
立秋之后,风也变得凉爽了。开学前夕,何俊雷的父母开始为他哥哥打点行装,准备被褥,烙饼,煮鸡蛋,炒咸菜。何俊雷看着那么多好吃的,嘴就馋了,他伸手想拿个鸡蛋吃,母亲“啪”地一巴掌打过来:“不能动,那是给你哥准备的。”
何俊雷缩回手没吭声,噘起了嘴,那么多好吃的都给哥哥一个人吃,妈妈也未免太偏心了吧?
母亲看着他:“还不高兴了?有本事,你也去个考重点学校呀!”继而,母亲又语重心长地说,“别整天吊儿郎当的,多向你哥学习,考上好学校比什么都强。”
何俊雷低下了头。
开学前一天,何俊雷和父母拿着被褥,吃的,穿的,送哥哥去县城读书,刚走到村口,乡亲们就围上来了,你一句,他一句地对父母说:“看你家老大多争气!”“就是啊,这样的儿子多让人高兴啊!”“有这样的儿子,就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父母满脸的骄傲,不住地对乡亲们点头致谢。
何俊雷却站在那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都是儿子,哥哥令父母骄傲,自己却整天吊儿郎当,让父母操心丢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也做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
既然要改变自己,那么就从戒烟开始吧!
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一,这一年多来,何俊雷整天与小混混们在一起,每天都要抽一包烟,而且,抽得都是一块五、一块、五毛的劣质烟。那时候,他也抽不出什么味来,纯粹是为了扎势。
一个多月后,何俊雷戒掉烟,开始了专心致志地学习。
二00三年九月,何俊雷走入了周至高中。
学校坐落在县城,教室宽敞明亮,班里的同学大都家庭条件优越,他们讲究吃穿。而何俊雷来自山里,身上穿得都是旧衣服,显得土气、寒酸,与他们格格不入。
开学不久,一次课间休息,何俊雷走出了教室,准备去操场上走走。却听见身后有人说:“穿得像出土文物,有什么可牛气的?”他浑身一颤,感到热血直冲头顶,握了握拳头,忍着没有发作。
虽然,他不与任何人来往,可还是感到那鄙视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时刻戳痛着他的心,让他感到了自卑与孤独。怎样才能走出如此的境地?家庭状况无法改变,只有从自身改变。只有在学习上超越他们,才能挺起胸膛站在高处,让他们来仰望自己。经过思考,何俊雷认为要想改变现状,要想得到他们的尊重与认可,只有通过学习。
从此,何俊雷一天到晚不吭不哈,一心闷着头学习。高二之后,他在学习上突飞猛进,有了质的飞跃。那次,他代表班级去参加了学校的数理化竞赛,结果竟出人意料。
竞赛过后不久,那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让人心情愉快。何俊雷一走进教室,全部同学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但绝不是鄙视的目光。当他坐下后,黑板上的一行字映入了眼帘,祝贺何俊雷同学在数理化竞赛中成绩优异,物理获得第一,化学获得第二,数学获得第三。他顿时心花怒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耳边响起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这个结果,不得不让老师们对他刮目相看,班主任在课堂上说:“何俊雷同学为我们班赢得了荣誉,他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全班同学学习的榜样。”
物理老师也对他说:“我是教物理的,可我们班却没有人能考过你,你是怎么学的物理?给同学们讲讲吧!”
何俊雷在学习上的进步,不但得到了老师们的认可,也受到了同学们的尊重,再也没人敢鄙视他了。可高考时,他因严重偏科,与大学擦肩而过。
落榜后,何俊雷苦思冥想好几天,他认为,要想改变生活环境,要想跳出农门,上大学是唯一的出路,在哥哥与父母的支持下,他决定复读。在复读中,他与久违的好友小G重逢了。
六
小G是何俊雷初中同学,也是他的好朋友,他们的结识颇具戏剧性。
初中开学不久,一天下课后,在狭窄的走廊里,何俊雷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同学的肩膀,那同学便是小G。
小G个子不高,却长得结实,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小G二话不说,对着何俊雷的肩膀也撞了一下。
何俊雷倒吸一口气,嘿,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胆儿还不小,他瞪着眼问:“你为什么要撞我?”
“我要把你撞回去。”小G瞪着眼回答。
何俊雷来了兴趣,他说:“好,咱们继续撞。”说完,他又撞了小G一下。
小G也又撞了他一下。
何俊雷感觉小G与别人不一样,不卑不亢,有骨气,就又说,“不然,咱俩去掰个手腕,怎么样?”
“去就去,谁怕谁呀!”小G头一歪,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在桌子上掰来掰去,一会儿何俊雷掰倒了小G的手,一会儿小G掰倒了何俊雷的手。
何俊雷松开手说:“我们两个不相上下,那我们就做好哥们吧?”
“好啊!”小G伸出手去,两双手拉在了一起。
从此,何俊雷与小G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一起度过了初中的三年时光。
初中毕业后,何俊雷上了普通高中,小G则上了重点高中。现在,两人再次相逢,兴奋可想而知。接着,小G又向他介绍了几位同学,都是山里来的孩子。他们同吃、同住、又一起复习,比学赶帮,相互鼓励,共同进步。
由于家里穷,何俊雷又与父亲闹了矛盾,父亲拒绝给他生活费,周日也不让其回家。这样一来,何俊雷的日子就难捱了。实在没钱吃饭时,他就向同学们去借。然而,同学们的生活费也都是有限的,最多借给他一百或者二百,只能解燃眉之急。
每到周日,在学校的同学就聚在一起,在外面吃一顿,改善一下生活。可每次同学聚会时,小G总是不在,这令何俊雷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气哼哼地去质问小G:“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每次大家一起吃饭,你总是不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G听完,脸涨得通红,十分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周五一放学就回家了?为什么又在周日上午急忙赶过来了呢?”
何俊雷摇摇头,不解地望着小G。
“我想省下那顿饭,把那五块钱给你留下,让你去聚餐。因为,我知道你没钱,我的钱也不够咱俩花。周日上午,我恨不得把家里蒸得馒头都拿来,因为,我知道你没有吃的……”
听到这里,何俊雷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他感到一股暖流热遍全身。小G对我这么好,我还误解了他,我真不知道好歹。这就是铁哥们,这就是好朋友。铁哥们就是无论谁遇到困难,都要鼎力相助,好朋友就是一生的温暖,一生的感动。
在接下来的那些日子里,何俊雷经过刻苦学习,高考时,他终于如愿以偿,考到了西安航空专业学校,圆了他的大学梦!
读一个人的成长史,就是一次面对自我、完美自我、超越自我的洗礼。
学习,受益,炼化。
谢谢姐姐
2017年,最先开始阅读芦汀宿雁的《与戈多重逢》,再读石语的《鸭蛋青,母亲的诗》,到今天阅读作者这篇作品,让我联想和体会到,月圆是诗,月缺是画,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成长已享受过多次阴晴圆缺。曾为“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而欣喜,也为“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而思念,更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而自信。从无知到懂事或慢慢走向趋于成熟,一切的一切,都是烟雨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脚印。
成长是艰辛的,成长的经历是难忘的。成长就像婴儿想学会走路就先要学会爬行一样,苦中带着甜。成长就像一个个脚印,清晰的纹理印在了大地之上,酸甜苦辣都会向脚印一样深深印在心底,成为记忆。
作者本着关注少年儿童成长的理念落笔,为广大读者描写和配送一群孩子们的学习、品行转化、进步的故事,意为大千世界人们成长历程吐出一口热气,绽放一腔慈爱之气,辩证看待成长历程中流淌着不同血性的孩子之气。
非常感谢在过去的一年里,你对本人文章仔细阅读及认真的评论。已经养成读你评论的习惯,希望常来!
祝福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