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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荷塘】霸王(小说)


作者:老表 秀才,1889.4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87发表时间:2017-02-20 15:14:37
摘要:从牢狱里出来,我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见到村里那些曾经被自己欺负过的人或者是得罪过的人,也没再记仇记恨了,而是热心地和他们打招呼,我不再当“霸王”了,也讨厌这么一个外号。


   “你要怎样才不告状?”云仔问。
   “除非你们帮助我家收稻谷。”我说。
   云仔就和山仔轻声地商量了几语,然后山仔问林子:“你会不会去帮助他家收稻子?”
   “不去!”林子从河水里走上岸,“我妈不会打,顶多骂一顿。”
   “林子,你不来是吧,明天我就告诉你爸妈知道。”我大声地说。
   “要去就去呗,现在去也不怕!”林子坚决地说。
   “好!你等着!”我用恨恨地语调说:“你们俩人会不会帮助我?要不然我也去告状啦。”
   云仔和山仔讨论了两句话,便同意了。
   懂得了威胁别人的妙法,我就更加得意了,这种方法往往很有效果,对付那些胆小的人很奏效,也在后来的生活中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成就了我许多的恶行。然而,有些时候,我也会被别人计算、陷害,而且还不能识破。
   我去上学从来不会提早去,别人一点钟去学校,我要三点钟才会去,和平常一样,星期天的下午去学校里,也是踩着时间点去,赶到那里不需要休息,刚好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
   我骑车有一个特长,就是喜欢飞一般地骑着赶路,还喜欢冲刺坡路。在我的心里,从跨上自行车上,不达目的地,就不想下车了。
   金子家在村口的马路边上,那里有一段小坡路,只要提前蓄力冲刺,就能轻易地过坡,因此,我从来没见谁下车来推车过去。
   通常情况下,在早上或者傍晚,金子家的院子里会有许多人在那里玩耍和等人,赶圩的时候,有人要等同伴,小朋友等父母。
   遇到星期天,有许多的小朋友在金子家里玩耍,偶尔又走在马路上去玩耍,或者跨过马路,爬到章梨树上去玩耍,他们的活动在我出了家门都能看到。
   我骑车来到金子家的院墙外时,被一根带子绊了脖子,当下咽了一口气,火辣辣的痛,心下大怒,跳下车来,提起车后坐,一脚扫落车脚架,自行车停当平稳,我摸了一把脖子,又抓下留在上面的细线,仔细一看,原来是磁带,我气冲冲地往金子家的院子里跑进去。
   院子里面有七八个人,各自若无其事地踅来踅去,十分安静,我扫视了一眼,没有人看我,就打雷般地吼叫:“是谁在外面拉了线?”
   所有人都看着我愤怒的脸色,只是没有一个人承认,我又扫视一了圈,都是认识的人,可也分不出哪个人敢做这等事,这时,便有人说话了。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一个人说开了,其他人都跟着说。这里就这么一伙人,都不是,难道是鬼吗?看来不用些手段就没人说真话了,我又看了一圈人,只有丫丫不敢看我,这小子胆小,就拣他来逼问。
   “丫丫,是不是你?”我厉声问。
   “不是。”他涨红着脸说。
   “不是你是谁!”我紧逼着问。
   “我不知道。”他低沉地说。
   “不知道,我看在这些人里头,就是你做的!”说着,我做了一个威慑的脸色,同时又将右手直扬起来,做出要打他的势头,“你是不是欠打?”
   “不是我!”他惊恐地说。
   “不是你是谁?快说!”我等不及了,时间紧迫,跟他们耗不起,便用左手揪住他的衣襟,往上一提,又扬了扬右手,狠声说:“丫丫!你说不说?”
   丫丫吓得眼眶都湿润了,低声说:“是云仔拉线了。”
   这时,云仔嚷叫起来:“丫丫,哪里是我!你乱说什么呀!”
   我不管那么多了,跳到云仔跟前重重地掴了他一记耳光。
   云仔愤怒地说:“你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拉线了!”
   我看着云仔被打得红肿的脸,喝声道:“丫丫都说是你做的好事!”
   “他说是,就是我做的啊!我说是他做的呐!”云仔愤怒地瞪着我,却不敢还手,他身体弱小。
   我稍微解气了,管他是谁呢,打人了就成,到底是谁,以后再来查,就狠狠地说:“你等着,我今天没时间跟你胡扯!等我查出来了是你,再找你算账!”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一周过去,又到了周五,傍晚时分我回到了村口,我又去找丫丫问情况。
   “上周你说是云仔拉线害我,真是他吗?”我问丫丫。
   “你不是知道了吗,还问我干嘛。”丫丫含糊地说。
   “他说是你拉线了!”我做了一个怪脸吓唬他。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害得你走后云仔还打了我一记耳光。”丫丫气愤地说,然后转身回屋里去了。
   他的家人在,我不敢作威作福,只能回家去。
   这时,我看到云仔在百米之外的马路上行走,就使劲地蹬着车子撞过去,他吓得跳过马路边的水沟那边去了,离开了马路,站到了鱼塘的埂上。我急刹车停落在他跟前,一腿跨在车的支杆上,一腿支在地面上,发狠地说:“云仔,上周就是你拉线了,你还敢狡辩,打你不对吗?”
   “哪是我啊!是谁说的?叫他来对质!”云仔不承认。
   “丫丫都说是你,还说你打了他。”我没敢大声说,旁边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
   “他让我挨了一记耳光,我不打他打谁去?”云仔气愤地说。
   “我不管你这些,是不是你做的好事?”我不敢确定是他,他是最大的怀疑对象,现在丫丫躲着我,他也躲着我,别人更不可能会说实话,我必须逼迫他说出是哪个人来。
   “不是!”云仔干脆地说。
   “不是你是谁?快说!”我逼迫他,又昂起下巴说:“你看我脖子上这条勒绊的痕迹,我不整死他,就跟你姓!”其实我和他是同姓,只是为了吓唬他而已。
   “我不知道!”云仔甩了甩头,不理会我。
   我正待要发作,这时,父亲在远处看到了我,他大声叫喊起来:“八斤,在那里干什么,快回家!”
   “马上就来!”我虚应着父亲,又对云仔说:“你等着,我查出是你做的好事!就掐死你!”
   云仔看了我一眼,毫无惧色。
   我担心父亲还会叫我,就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蹬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我接下来问了好几个当时在场的人,他们都不说,我问不出一个结果来,这事就蒙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一直在蒙别人,这次倒也被别人蒙了一回。
   我一直都怀疑是云仔干的那件事,丫丫胆子最小,经不起我的恐吓,肯定会说实话,不可能错指了云仔。丫丫和云仔又没有仇恨,不可能要陷害云仔,若不然他们就不会在一起玩耍,而且那么多人,为什么丫丫不逮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呢?我没有十足的证据,确定不了是不是云仔干的那件事,只能作罢,吞了一口恶气。
   和云仔的瓜葛并没有结束,还彻底地被他咬了一口,那是最为失败的一次,从小到大也算是头一次被比自己小的人明着咬了一口。
   在明子家玩时,我一贯爱对别人动手动脚,恰在这时,云仔也在,就少不了招惹他,先是语言攻击他,拿他当笑料,贬他,损他,骂他,吓唬他。就在我辱骂他来劲时,他竟然还嘴,拿我说的那些难听话来还击我,我听了很不舒服。
   “你敢骂我?啊哈!越来越嚣张啦!”我作威作势地说,又举手吓唬云仔。
   “谁叫你先骂我呢!”云仔争辩着说。
   “我骂你爸、你爷、你祖宗!怎么啦?!”
   “我也骂你全家!”
   “你敢!你再骂一句给我听听!”
   “你骂我,我就骂你!”
   “嗨呦!胆子不小了,还敢跟我抬杠啦,我就骂给你听!你再敢还嘴,我就揍你!”我威胁他,随后便向他骂了一句难听的粗话。
   没想到,他还真敢还口骂我。
   我冲到他跟前,推了他胸口一把,他个子矮小,还不到我的肩膀高,也就没敢还手,却哭了起来,响亮的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于是,他们就传话到云仔妈的耳里去。
   我听到他母亲要过来,抽腿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父母都还未出露,他们正忙着上山下地去,我才进屋里,转身见云仔妈带着他赶过来了。
   他们来到我家门前诉说我打了云仔的事,还说打青了皮肤。说来也奇怪,云仔瘦骨如竹的身子显露血脉,肤色透青,看起来像伤,还有不知是不是之前的旧伤未愈,全赖在我身上,他母亲指着许多处给我父母看。
   于是,父亲就向屋里问我:“你有没有打他?”
   我怕父亲会打自己,装作受了大冤屈,大哭着说:“谁打了他,烂豆腐!碰都没碰着他!”
   “没碰着他,他怎么会找到你来?没去找别人?”父亲追问我。
   “我哪晓得他呀!可以去问明子,他可以作证,我没打他!”我躲在了屋子里不肯出门。
   “我家孩子说没打他,是不是他自己在哪里摔着了?”我母亲过去查看了云仔的伤情,对他母亲说。
   “都这么大的人啦,谁打了他还会说不清楚吗?会错认了吗?都有人看到了。”云仔的母亲又别脸问云仔:“是不是八斤打你了?”
   “嗯。”云仔死赖着我打了他。
   我父亲在云仔身上查看了一番,便说:“好像不是新伤,也不见有新伤呀!”
   “这里、这里、这里!”云仔的母亲一连指出好几处,“你看,不是肿了吗?”
   “你去屋里找那瓶药酒来给他涂抹!”我父亲对母亲说。
   母亲转身回屋去,这时,云仔的母亲说:“甭去拿什么药酒啦,我也不是来向你们要这些,只是告诉你们,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以后别那么钉刁,下次再打着我的孩子,我可就不客气啦!”
   父亲听了这话,便说:“孩子们在一起玩嘛,免不了拉拉扯扯,何况这件事情也没弄清楚,不知道八斤有没有打着你的孩子,等我问清楚之后,会收拾他!”
   我从屋里出来,听了父亲这番话,哭骂着说:“我又没打他,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没打他,你别招惹他啊!现在他就说是你打了,他怎么不去指认别人呢!”父亲厉声责问。
   我一气之下又进了屋里推出自行车来,一边走一边骂:“你们别嚣张!以后别去街市,若是经过树下中学门口,非找人打死你们!”
   说完,我骑车向村口奔去了,背后传来云仔他母亲的声音:“就是没钱花,要是有钱啊,我天天都从树下中学门口过去,吓唬谁呢……”
   此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再招惹云仔,倒不是怕他,而是畏惧父亲会打骂自己。虽然我在弱小的人面前肆无忌惮,但是我还是有畏惧的人,除了父亲之外,就是老师,他们也会打我。
   小学时候,我特别怕老师,到了中学时,我不再怕老师,我个子高,他们没敢打我,只会骂我,对此,暂且可以忍受,下课后我会想方设法报复他们。
   我会找到老师的车子,把轮胎的气放光,再狠一些时,还要把轮胎刺破,或者将他们在食堂里蒸的饭,趁人乱时端走吃了,再把饭盆扔得老远,让他们饿一顿,还得重新添置饭盆;或者趁他们晾的衣服还没干时,收走扔到厕所里去……总之,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在中学的时候,我没少做偷盗的事情,几乎每个月一次,不过,我从来不偷本班同学的物品,多数去偷学校外面的果子,或者某店面里的财物。我在中学三年很幸运,从来没被逮住过,偶尔被人追赶也都能逃脱,只要我骑了自行车,追赶的人就会被我甩得远远的。
  
   三
   中学毕业后,我才十六七岁,还办不了身份证,就在家里闲着。
   那时候,我手头缺钱花,烟也买不来,每天还要跟着父母下地里干活,地里没活就要骑着自行车去放牛,这种生活过得十分枯燥乏味。
   于是,我趁闲时会去矿区捡石骨,那是在别人倒去了的砾石堆里翻扒,捡他们遗漏的钨矿石,钨矿石比其他石头要重得多,很容易辨认,只是一身乌黑,又很容易漏眼。如果运气好,也能捡个几两回家。
   捡石骨的生活很自由,也可以当玩耍打发时间,所以没什么压力,偶尔遇到熟悉的村里人,我也会向他们打一声招呼,或是打呱一阵子。那时候,我会趁空打劫,有几次与那些洗砂子的人员打呱,趁他们临时走开的时间段里,在他们拣出来的砂子堆里抽走几块,他们也很难发觉。
   这种危险的行为不宜多做,我也只是偶尔做一把,心里也怕万一被抓了,不仅把自己捡的石骨给赔了进去,搞不好还要挨一顿揍。他们都是干体力活的壮汉,手劲都不轻,揍一顿下来,十天半个月都吃不消的。
   我捡石骨的生活持续了有一年多,每天吃过早饭就从家里出发,骑自行车到矿区只要半个小时,中午不回家吃饭,常常会带盒饭去,在傍晚时才会回到家里。
   十九岁那年,我去了南下打工,跟姐姐一起去的,在一个鞋厂里上班,由于我吃住行做都不习惯,没工作多久,辞职不干了。姐姐要我回家,可是我不肯回家,就找同学去了。
   于是,我又和那些中学同学走在了一起,他们也不习惯工厂里的生活,不肯去上班,每天在街道上闲逛,身上的钱花光了,吃住都成了困难,又不敢伸手向家里要钱,只好找同乡同村的熟人借钱。
   我也向许多老乡借钱过,由于没有还债,又不便向他们借得太多的次数,所以没有向他们再借。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在我联系到山多后,就不同了,我自认为和他关系要好一些,也知道他为人大方。
   那天,我找到山多向他借到了钱,他请我在小饭馆里吃饭,我说:“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直接找我出面,谁敢对你不敬,就给我说吧,我给你收拾他,保证会让他服服帖帖地听话!”这是我常常对每个借钱给自己的老乡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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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以第一人称展开叙述,让文章更添真实性。小说叙述了“我”从小娇生惯养,自己打了别人,还要添油加醋诬陷同学,护犊的母亲带着“我”去找校长讨个说法,校长把我们这帮“钉刁宝”罚站在了墙角下。但是“我”恶习不改,教唆低年级同学玩耍。升入初中以后,变本加厉,偷盗耍坏、拦路抢劫、吸烟喝酒、偷看录像,在调查绊“我”事实时,被同学和他父亲找上门来,依然不改本性。步入社会以后,外出打工不忘偷盗,在偷窃飞机场废铁时,被逮捕归案。出狱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浪子回头金不换,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小说立意新颖,有教育意义,欣赏学习,推荐共阅!【编辑:老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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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土        2017-02-20 15:16:03
  感谢赐稿荷塘!荷塘有您更精彩!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2 楼        文友:老土        2017-02-20 15:19:06
  一个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能痛改前非,一大幸事。祝作者写作愉快!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3 楼        文友:老土        2017-02-20 16:00:57
  “霸王”的成长过程,值得深思,这是教育的缺陷,既有学校的责任,又有家长的责任,更多的是社会教育的缺失。需要我们反思。祝您再创佳作!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4 楼        文友:红叶摇秋风        2017-02-21 07:51:33
  欣赏学习精彩文章,祝老师在荷塘创作愉快!
5 楼        文友:天龙        2017-02-21 13:27:39
  祝老师在荷塘写作快乐、佳作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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