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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生命边缘


作者:舟自横 童生,603.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774发表时间:2017-07-03 19:41:00
摘要:现代人审美观出现问题,还有功利教育,高雅艺术具有审美价值的商品属性。低劣的满足感官的艺术作品是娼妓艺术。小说通过对人物塑造探索文学艺术审美观,现代艺术急功近利的悲哀。

生命边缘
   雪儿与萧然艺术观截然相反,艺术观实质就是人生观、价值观、生活观统一。
  
   第三章
   春天还是刚刚从寒冷抖峭的冬天醒来,满山桃花就开得惊艳若火焰,鲜艳得心花怒放,粉红的桃花染红了山谷。雪儿大脑极力搜索关于萧然的记忆,萧然蓄着长长的头发,胡子拉碴,好像总没有时间修边幅,故意打扮成电影导演的派头。萧然写生创作的时候,目光如钩,仿佛穿透人的身骨;休闲时光,眼光迷茫,似有烟雾笼罩在深陷的眼眶里。萧然高而挺的鼻梁戴着金丝眼镜,唇角厚实,面像和蔼,给人一种厚道的感觉。
   萧然是从乡下考取师范专科美术专业,在雪儿就读的中学当初中美术老师,三十出头,仍然孑然一身,萧然喜欢独来独往,很少参加社交活动,有着艺术家的气质。
   雪儿读初中时对绘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兴趣是最好老师,雪儿视觉对色彩尤为的敏感,她可以把各种颜料调和在一起的想象自然景色,从中分辨出色彩和情感共鸣,再勾画出十分优美流畅的曲线,描绘景物层次分明。雪儿课余在家涂涂画画,每次绘画比赛,都可以拿到一、二名。
   萧然正好教初三绘画课,每星期只一节课,雪儿最喜欢上萧然的绘画课,当然还有萧然超尘脱俗的雅致,萧然也很欣赏雪儿的画,经常给雪儿加小灶,借给雪儿美学书籍以及绘画作品借鉴欣赏,雪儿大开眼界,古典水彩画,西方印象派以及梵高绘画作品。当雪儿品赏裸体艺术画怦然心跳,艺术世界打开了雪儿视野,雪儿绘画技巧突飞猛进,后来家庭出现变故,父母所在企业一夜之间倒闭了,雪儿高中没有毕业就辍学了,雪儿就再也没有看到萧然孤独的身影,雪儿也就同绘画绝了缘。
   雪儿再次见到萧然已经几年以后,当时雪儿在一家超市当导购。
   “你为什么不读书?凭你的天资考美术专业没有问题。”萧然有一次到超市购物遇见雪儿正在导购,萧然以人体结构目光透视到雪儿成熟优美曲线的身材。
   雪儿已经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萧然对人体美有一种特殊视觉,他感觉雪儿已经成熟了,像熟透了红苹果,瓜熟蒂落,雪儿富有弹性胸部与臀部正好成S形。雪儿体形窈窕而不失丰满,尤其是清澈眸子里透露出超凡脱俗气质,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溪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雪儿是个难得绘画人体模特儿,富有灵性人体标本,萧然怦然心动。
   “家中生活困难,我已经辍学了。”雪儿低下头不敢正视萧然像刀一样犀利眼光,尽管对萧然有好感,她从萧然热烈的目光里读懂了萧然的渴求,每当萧然上雪儿美术课,萧然对雪儿特别偏心,总是若无其事夸奖雪儿画面富有流畅的意境,萧然目光总是飘荡在雪儿身畔。雪儿只是从心底感激萧然关怀,也只有美术课,雪儿才找到自信和尊严,这也许是潜意识的爱恋,雪儿有一种朦胧暮春的意识被萧然唤醒了。那是早春破土而出竹笋,可雪儿有些自卑,富有艺术家气质的萧然会喜欢雪儿吗?在雪儿印象中,追求艺术的人都是放荡不羁的。雪儿读高中没有美术课,所有课程为高考铺路,追求分数成了高中学习全部,萧然自然就没有教雪儿美术课了,雪儿有时远远看到萧然郁郁孤行漂泊影子总有心动的感觉。
   “你应该学会一个谋生的本领,你还年轻,不可能总是当导购,对你来说是资源的浪费。”萧然流露出惋惜神态关注着雪儿。
   “老师,我想学个一技之长,可眼下家中经济状况无法继续读书。”雪儿无可奈何,她何尝不想读大学,当看到许多同学读了大学,甚至比雪儿成绩差的都考上了大学,雪儿是重点文科班尖子,梦中都想考上美术学院,可高昂学杂费,就是考取了也没有钱读书,还不如早点出来做点事情分担母亲负担。
   “那跟我学画画吧,也有很多草根画家自学成才,艺术是通向天堂的大门。”萧然给了雪儿一张名片。雪儿才知道萧然辞职离开了学校开了一家工艺画坊。
   雪儿头开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由于大脑缺氧,常常出现迷惑而失去记忆,记忆也是破碎凌乱的画面,仿佛黑暗开始降临了,她走进了黑暗恐怖的山谷,那是通往死亡的死亡谷,在她短暂生命的尽头,是不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她恍然置身在阴森森大峡谷中,四周是奇形怪状的石林,突然有一个声音高声召唤雪儿勇敢地向前。
   走自己路,让别人去说吧!
   那是谁的声音,她想起来了,但丁的声音,一个西方中世纪的流浪诗人,那是萧然反复说的话,还借给了雪儿《神曲》阅读,她才知道人生要经历地狱、炼狱,然后在理性引导下进入天堂。
   雪儿也许在地狱里煎熬,理想化的贝阿德丽采是雪儿精神化身。
   谁来拯救这无数在地狱里煎熬神灵?天堂有门吗?
   雪儿恍然从黑暗走向光明,隐约聆听到屋檐化雪的水滴声,还有叮当的流水旋律从沉睡的冬天醒来,宛然看到一个色彩缤纷春天足音蹒跚而来。
   窗外鳞次栉比高楼挡住了视野,足不出户的雪儿已经看不见阳春白雪的大自然,还有天边如巨龙腾飞的龙脉山下碧龙潭,满山树木参天的半月坡,一到初春季节就满山遍野开遍了水红色的杜鹃花。
   山窝里有一口碧龙潭,远远眺望,半月形状的碧龙潭在阳光照耀下习习发光,好似一枚璀璨的蓝宝石,怪石嶙峋杂乱堆积在四周,石头缝里盘根交错生长出松树青竹,缠绵蔓延出翠绿的常青藤。潭水在冬天里清澈见底,碧清的潭水明镜似静静躺在山窝里,山光水色,清静幽人。潭前有条浅而清的小溪流,流水清得醉人心颤,水潭两侧凸出石峰陡峭,仿若从山上俯冲而下的双龙戏珠。
   春天连绵的雨季,龙头吐出玉带般瀑布,吞风吐水,清澈的水漫出潭口岩石缝隙,缘着山凹跌跌撞撞蜿蜒奔流而下,水落石出,流水潺潺。碧龙潭四周桃花盛开,成为远近有名的桃花谷,雪儿依然清晰记得在碧龙潭边写生发生的一切。萧然温柔地吻了雪儿,是雪儿经历人生初恋的幸福一瞬间,心甜蜜如花瓣绽开声音,一股温热的暖流像电击似流遍全身,也许到死都难以释怀。
  
   第四章
   冬去春来,雪儿开始跟萧然学画,萧然名声不很好,因为临摹裸体画,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内陆城市,人们观念还很陈旧,画女人的裸体,并在课堂上讲授,伤风败俗,学校停了萧然的课,萧然就辞职了。这是雪儿以后才知道的,母亲百般阻饶雪儿跟萧然学画,人言可畏!雪儿相信那是人体艺术审美,是人性张扬和真实,艺术不受世俗羁绊,艺术是一种献身,雪儿白天上班,晚上如饥似渴学画画,雪儿废寝忘食进入画境,所有心情涂抹在五颜六色的色彩世界。萧然手把手教会了雪儿西方油画,中国传统的水彩画,挥毫泼墨,画技娴熟。
   萧然工艺美术店生意并不好,靠画画赚点钱维持生计,雪儿在萧然身上看到顽强生命意志,也就是为艺术献身精神,她痴迷地爱上了萧然,只要有空闲就到萧然画室去学画。雪儿成熟了,艺术世界打开了她视野,艺术审美是创造者主观意识反映客观世界,客观自然景物是静止的,而人的主观世界千差万别。
   那一年桃花盛开,姹紫嫣红,萧然骑着自行车带雪儿去写生,雪儿背着画架坐在自行车车架后面颠簸到碧龙潭写生,阳光十分明媚,雨过晴天般清澄万里,云彩透明清纯地沉淀潭水中,像漂洗过的纱幔。
   雪儿刚发薪水买了一件紫色风衣,风衣敞开的,随风飘扬,身穿粉红色的高领羊毛杉,脸色映忖水红水红的,洗得发白的牛崽裤裹得下身线条丰腴。雪儿感觉很飘逸,精神也十分爽朗,因为学画画,她已经摆脱了父亲出走后的阴影,雪儿从萧然那里学到很多知识,加上雪儿天性就有一种聪颖和悟性,雪儿掌握了色彩、线条、构图基本绘画技能,从临摹中脱颖而出,开始构思创作自己的作品。
   萧然把自行车放在桃花谷一家农家院落,雪儿跟着萧然爬上碧龙潭制高点,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我们分开从不同角度构图,要有立意,你视觉中的自然都是有灵性的意境。”
   萧然目光冷冷凝视着四周的景色。雪儿视觉就定位在山谷的桃花林。雪儿选择一个角度支起画架,熟练调配好颜料,勾勒出景物线条,开始构思酝酿主题,思绪想像那燃烧的花瓣,总是在早春就烂漫绽放,血红一片,浓烈似火,一夜风雨,满地落英缤纷,挑花是最早相约春风,当春天百花争艳时候,桃花已经灿烂地悄然消失。
   桃花红颜韵尽,花期短暂就像人的青春,当雪儿勾勒画笔,她只要闭上眼睛,极力从零乱思维中寻找美感,一瞬间,灵感纷至沓来,灵性闪耀着悲壮的思绪,雪儿挥毫泼墨,画了满地的花瓣,她从零落满地的花瓣中悟出一种残缺美感。雪儿画了满山坡的落花,还有桃林尽头溪流跌宕起伏水落石出,几枚粉红花瓣漂泊溪流里,落花流水的凄凉。
   生命虽然短暂,却轰轰烈烈怒放。
   人生本来就是残缺的,现实并不完美,只要尽心做好一切,轰轰烈烈地爱过,那怕是瞬间地闪烁,也是一种壮烈的付出。
   艺术是一种高尚付出和奉献,是完美形式和启迪人的智慧相结合,从而产生心灵强烈的共鸣。
   “主题鲜明,表现了一种残缺美,构图也十分精巧简洁,画面空白留下想象空间,色彩层次强烈冲击视觉美感,雪儿进步很快。”萧然不时过来看雪儿写生。雪儿心甜如蜜道:“老师过奖了,只是感受自然美,灵感纷至而来。”雪儿十分满意地笑了,灿若桃花,谁不喜欢听好话。雪儿刚刚踏进神圣的艺术迷宫,艺术使雪儿灵魂深化完美起来,艺术之花如春风荡开了含苞欲放的花瓣。
   中午,萧然寻到碧龙潭的凹地,从背包拿出准备好午餐的食物,把塑料袋铺在岩石上,还有一瓶酒,萧然喜欢喝酒,用萧然话说酒可以刺激灵感。雪儿肚子有点饿了,两个人坐在岩石上露餐。
   “喝一口暖和下身子。”萧然把酒递给雪儿。
   树荫底下还是有点寒冷,雪儿尝试喝了一口,很辣,第一次喝酒,很兴奋的感觉,大脑产生许多幻觉,飘飘欲仙。萧然平时很沉默,酒后口吐玑珠。
   初春阳光温暖祥和,少女的情怀总是浪漫的,雪儿对萧然简直到了一种崇拜的迷茫,当萧然有力的双臂拥雪儿入怀,雪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摒住了呼吸,闭上月牙似幽深的大眼,一任萧然雨点般湿润雪儿发烫脸畔,挥毫拨墨似的,雪儿感觉到一股热浪融化了身心。雪儿绽开了花瓣似红唇,雪儿的初吻,在早春二月迷醉的芬芳中被萧然掠夺了,雪儿心彻底沦陷在萧然精心编织情网之中,情浓似火,浓得像纷飞的桃花,意象里流淌透明溪流,舒畅地跳跃,潋滟地舒漫出粉红花瓣,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第五章
   雪儿正值浪漫的花季,却遭受失学和失恋,难道冥冥中命若桃花,雪儿那幅桃花谷画参展还获了奖,雪儿要收藏起来,萧然在画坊卖了好价,雪儿命运正如桃花,艳丽一时,当春天百花含苞欲放的时候,桃花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落花流水春去,雪儿多么想留驻春光,留住桃花烂漫的季节,还有宝贵的生命。
   长期积累,厚积薄发,艺术是人的精神灵魂,提升人的生命质量,给人以美的享受,艺术最高境界无形式。雪儿领悟到艺术真谛,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雪儿记不清楚是谁写的《最后一片落叶》,雪儿极力去寻找文章内容,支离破碎的记忆总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躺在床上,她忧伤地告诉家里人:窗外树叶掉完了,生命也就终止了。
   树叶在萧瑟秋风里飘零,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家里人害怕树叶落尽,她的精神也就失去支柱,家里人请来一个画家,画了一片落叶,就在她看得见地方扎了一枚塑料树叶。她看到这枚唯一挂在树枝上的绿叶,宛然看到生命的绿色,她欣慰笑了,后来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
   冰雪消融了,雪儿生命就要终止了,也许大自然中雪花生命是最短暂的,洁白地飘扬,雪儿喜欢冰清洁白的雪绒飞舞!然而,这壮观烂漫瞬间就消失了。
   萧然的工艺画坊萧条冷落,在物欲横流物质世界,金钱是世人追逐目标,欣赏高雅艺术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萧然常常借酒消愁,画面渲染了颓废的色彩。
   萧然沉湎在体形美的追求中,他的画越来越抽象,在这样一个文化氛围不高的中等城市,已经没有人欣赏这样曲高和寡的绘画艺术,一个月卖不出几副油画。
   萧然失望了,物质世界的压抑,使得萧然性情变得烦躁起来,感官刺激越来越强烈,雪儿做了萧然的人体模特儿。
   在画坊小阁楼地板上,萧然画雪儿的裸体,雪儿半遮琵琶半遮面,当萧然完成第一幅作品,萧然的热吻和激情融化了雪儿身心,恍然一股巨大神奇的力量,魔力般游遍雪儿身体每一个角落,阁楼里柔和纷红灯光勾画出萧然强壮体魄,雪儿大脑里奇妙幻觉出满地桃花,雪儿精心构筑最后马奇若防线,情迷意乱之时,萧然温情脉脉突破而入,针刺般疼痛,使雪儿长长地吸了一口粗气,激情潮水般泛滥起来,她的灵魂失落在肉体的欲望之中,萧然一次又一次把雪儿送到迷醉颠簸的状态,淋漓酣畅,尽得鱼水之情,雪儿领略男欢女爱之中难以自拔,嫣红嫣红的斑点泼洒在洁白床单上,鲜艳如同雪原里灿烂耀眼的梅花图案。
   自从雪儿把身心交给了萧然,萧然每次创作绘画,雪儿含羞一件一件裸出冰清玉洁身躯,半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摆放不同姿势,仿佛狂风暴雨过后的恬静。雪儿优美曲线如潮水般涟漪袭来,水一样灵秀。萧然停止创作便与雪儿肉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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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首灵与肉碰撞的诗篇。雪儿的父亲因躲债与母亲离婚,并出走异乡。她酷爱绘画艺术,便跟随老师萧然学习绘画,一来二去,两人由欣赏而渐生爱意,最后同居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间因艺术观截然不同而产生了隔阂。萧然认为艺术是商品,应以顾客的需求为出发点,所以追求感观的剌激,热衷于画裸体画。而雪儿认为艺术不该沦为商品,低劣的满足感官的艺术作品是娼妓艺术。从此,两人貌合神离,雪儿离开了画坊另找工作,萧然的画坊被查封,最后只得把画坊卖掉出走了。雪儿被查出患了脑瘤,母亲欲倾家荡产为其治病,雪儿坚决不从。她所爱的两个男人都离家出走了,母亲失业,精神上的打击和经济上的压力,使她心力交瘁。她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于是重又拿起心爱的画笔,画上最后一幅“遗作”。小说语言清新流畅,倒叙、插叙运用恰到好处,情节描写细腻,两性描叙拿捏得当,人物内心刻画生动,情感饱满,文章内涵丰富,结尾留白,引人沉思。力荐共赏。【编辑:醉童】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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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醉童        2017-07-03 19:42:38
  作者你好,小说耐人寻味,很成功。欢迎继续赐稿系统短篇栏目。
回复1 楼        文友:舟自横        2017-07-04 10:02:04
  佳作共享,写了不少中篇小说。力求写出散文化的小说。长篇小说《官道仁心》因为编辑原因自刊发了很少章节,不知道能否下架?
回复1 楼        文友:舟自横        2017-07-04 15:45:09
  仔细阅读编者按,编辑点评纲举目张,抓住小说要点层层剥茧。逛了那么多文学网站,江山编辑点评最读到深刻,文学素养之高,是其他文学网站为之汗颜。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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