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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高粱地


作者:寻找姚黄 举人,4738.7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751发表时间:2017-07-19 14:39:07
摘要:秫秫的穗儿是红色的,难怪有人写书叫它《红高粱》

高粱地
   我和碾子照例来到“草塘”北头的秫秫地。这时,别的“护青”人员还没有到位。我把木桶和绳子放在地角,尿了一泡尿,让碾子摊地铺。我独自来到“草塘”出水口观察地形。出水口就是“草塘”最薄弱的地方。单薄的土坝距离水塘水平面大约一米多高。土坝的厚度约二尺宽。我抄起扁担,在水平面以下的三寸处,把一尖头捅进土坝内,使尽全身力气将土坝穿透。然后把扁担上下左右晃动,这时,一股暗流平缓流出,钻进了秫秫地里。懂得“鱼性”的人都知道,鱼在水塘里就像坐牢一样,老想着出去。它们就溜边儿,听水响,寻找出水口,找到了也不急着马上走,而是试探,在出水口游来游去,最后觉得不是陷阱,就“日”地窜跑了。
   看着流出的灰白色的塘水,我的心突然跳起来。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偷,在偷公家的鱼。但我又一想,队长不也在偷鱼吗?他们能偷,我为什么不能偷?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你不用担心塘里的鱼会不会跑到截岗沟。因为,塘里的水流到截岗沟,要经过秫秫地。秫秫像篦子一样,鱼到秫秫地就被“篦”住了。我在水流经的墒沟里,用扁担掘出一个深坑,然后把墒沟堵死,再把水流平行着往西引向另一个墒沟,我敢说,经过一垄秫秫杆儿的过滤,小鱼也不会跑到截岗沟去了,鱼们会呆在那个坑里等着我。你更不用担心塘里的水会流干,它只能流下去三寸而已。三寸水,根本就看不出来。
   第二天,一抹霞光悄悄点亮了秫秫稍儿,我赶紧起来。走到“草塘”出水口那儿,先用脚把出水口堵上,扯过来一把“油草”遮盖住,然后顺着水流的痕迹到秫秫稞里寻找,果然找到了一条鲤鱼、一条草鱼,它们还在水坑里蹦跳挣扎呢!每条都在二斤左右。一眼看到它们,我还以为走进“童话”了。我把它们放进水桶里,用草盖住。我这种捕鱼方式,不用工具,不必占用时间,太绝了!
   在去挑井水的路上,正好经过大婷家。她住在村外一个较小的自然村庄。我把桶里的两条鱼倒进她家潲水桶里,跑去“咚咚”敲了两下窗。里面的大婷问:“谁呀?”我说:“快起来‘辞鱼’,一会臭了!”说完就离开了。
   这担水挑到彭大娘家,他们两口子刚起床,彭大爷背着粪箕子拾粪去了,彭大娘打开厨房门,我倒了水,走出来,彭大娘拦住我说:“胡临(本来我叫福临,跟清朝某个皇帝同名。但村里人却把“福”读作“胡”,我也没办法纠正),你别慌着挑水,你还小,等二年吧?”我说:“不是那事儿。我妈叫我挑的。再说我‘护青’,离井近。”彭大娘说:“那好吧,我记住了。有合适的我给你提。”我红红脸说:“不急。”
   吃了饭,自然还是放牛。现在庄稼没收割,茬子地没出来,牛都闲着,一天得放两次。如果收割庄稼,牛就得犁地,一般是上午放牛,下午牛犁地,我就去割草,夜里喂。
   截岗沟那地方放牛不是场,牛一般都吃不饱。去那儿放牛的人也少。我打了一捆秫秫叶儿喂牛,就坐埂子上看画书。大婷没有来放牛,我不知怎么地,老是拿耳朵听大婷和那孩子的声音。
   到了半晌午,大婷背着孩子,挎着一只草筐,赶着“老事牛”来了。我的牛是一头“老骟犍”,对母牛不感兴趣。大婷把牛縻了,放下筐子,对我说:“秫秫叶儿给俺一把先喂着,一会打了还你。”我说:“不用还,拿去吧。”她掐了一把喂自己的牛,然后从草筐里拿出一双灯芯绒布鞋,对我说:“试试这鞋合脚不。”我问:“这是俺哥的鞋吧?”大婷说:“是。死鬼还没穿过呢!这是新鞋。”
   我脚上穿的是一毛钱一双的草鞋。我们村都知道我家兄妹四个春夏秋三季都打赤脚。只有到了冬天,我妈才急不可耐地求邻居帮忙给每人做一双棉鞋。我上小学、初中都是八九个月打赤脚。现在我大了,打赤脚不好意思了,我就自己攒钱买草鞋穿。
   大婷男人的鞋,我穿着正合适。我说:“合脚是合脚,但我不能接受!”大婷问:“为啥?”我说:“我妈太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不让我们拿任何人的一针一线!”大婷说:“我送你的也不能穿?”我说:“不能。她要么怀疑是我偷的,要么怀疑我偷了生产队的东西跟人换的。你说是你送的,她还怀疑我跟你有什么事呢!”大婷说:“婶儿就这点不好。不疼你爹不说,连儿子也不疼!她咋能这样哩?”我说:“我爹坐牢后,她找算命先生给我爹算了一命,说我家两辈出‘囚犯’。我妈怕这个,对我看得特别严,赶集上店都不准去!”大婷叹口气,把鞋子重新放回草筐里:“我先收起来,等你当家理事娶媳妇了再给你穿。”大婷把我的脸说得像一块红布。我说:“我妈在,当家理事是梦想。”大婷问:“彭大娘给你说亲了?”我说:“还没。得挑三年水吧。”“三年?”大婷惊叫道,“那不把人累死了?”我说:“每天两桶水,累不死的。”
   两头牛吃了一会儿秫秫叶儿,都去截岗沟里喝水。然后都呆在泥水里不想出来。“呼哧呼哧”地吴牛喘月样。大婷建议:“咱们坐秫秫稞里好吧,这日头怪毒的。”我随她去了。她伸开灯草席,狗蛋先趴上去玩,我和她两头坐了。她拿出筐子,掀开一张报纸,里面有一大碗油炸的鱼块,她说:“这鱼块能拿回给弟弟妹妹吃吗?”我说:“不能。拿回家就要命了。我妈天天敲打我,不准我偷生产队一根柴禾棒!我把鱼弄回家,俺妈问我,我咋说?”她点点头,说:“那你现在吃吧!菜籽油炸的,凉着吃不坏肚子。”我就拿起一块,闻闻,真香。放嘴里吃了。大婷问:“好吃吗?”我说:“好吃。”狗蛋也要吃,我把一块小的,抽掉鱼刺,一点一点喂给狗蛋。大婷说:“你吃吧,别管他,他刚在家吃了一碗哩!”
   我吃两三块,喂狗蛋一块,把碗里的鱼块吃完了。大婷问:“胡临,你那鱼是咋弄的?”我说:“夜里偷的。”她说:“咋偷?看鱼塘的一圈人你敢下水偷?”我说:“你来看,”我起身走了,她抱着狗蛋跟着。往东走了一块地身子,到了现场,地墒沟里已经没有水,但还是湿漉漉的,我指给她看,讲解了一番,她明白了,说:“让人发现了咋办?”我说:“谁能发现?发现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她说:“你鬼点子真多!”我“呵呵”地笑了。
   我隔三差五的这么干一次。有时捉一条鲤鱼,有时捉一条草鱼。“草塘”里的水,逐渐减少,队长张打瓦常常来草塘查看,不知道他是看鱼,还是看水。
   张打瓦,50来岁,跟我同姓。张打瓦原名张大娃,解放前家里有田有地有牲口,是个富户。他上过几年私塾。解放前二年,他爹死了,没人管他,他去街上赌博,三天三夜把几十亩地输光了,成为赤贫者,人们开始不喊张大娃了,喊他张打瓦。“打瓦”是土话“败家子”的意思。
   人人都说赌博不好,但张打瓦说赌博好。他说他要不是赌博,至少被划成富农了,别说当生产队长,当个社员也不够格。张打瓦脾气很坏,喜欢骂人。出工干活,只喊三声,三声不到村口的,都得挨骂。长辈晚辈,男人女人,他都骂。生产队打场,中午歇磙,需要翻场,社员还在家里吃饭,他张口就骂。有人看见他在骂人,走着走着,就扭头回家了,人们不要那几个工分,也不愿意挨骂。生产队群众干活,他不干,背着手在田埂上转来转去,看见谁去解手,不管大姑娘小媳妇,他都骂脏话,说人家“屙滑屎”,“尿滑尿”,难听死了。骂人其实是小事,严重的是他经常跟妇女钻“玉米地”、“秫秫稞”。
   但张打瓦也有好的地方,就是胆大。别的生产队长,庄稼收了,先交公粮,剩下的再按人头和工分各半分粮食。所以,社员往往一天还分不到七两粮食;而张打瓦正好相反,他把粮食掺进“下扬子”里分给社员。“下扬子”就是粮食瘪子,不能算粮食,说分给社员“喂鸡”。剩下的交公粮,不够先欠着。大队干部训他,他就嬉皮笑脸地说:“地里不收,我又不会屙粮食!”
   正因为这点好,张打瓦当了二十多年的队长了。也因为这点好,他一直被一百多人忍着和供着。
   这天下午,大婷又带鱼块来了。是个瓷碗,满满的。我们坐在秫秫地里,大婷吃了两块就不吃了。我边吃边喂着狗蛋。剩下五六块了,我把它们摞起来,用秫秫叶儿直着横着裹了几层,装进裤兜里。大婷问:“咋不吃了?”我说:“晚上给碾子吃。”大婷问:“碾子知道你偷鱼吗?”我说:“可能知道。”
   大婷“嗯”了一下,没再问了。她用秫秫叶儿擦擦手,拨开秫秫杆儿,朝西走了。我看见她的背影影影绰绰的蹲下了,然后传过来“水与土”交汇时的音响。这让我的身体某处砰然一动。
   大婷重新坐在灯草席上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新鲜的骚味。这味儿使我无法静心,怎么努力也沉不到“三国”的深海里去。她把儿子抱在怀里,扒拉着他的黑黝黝的头发捉虱子。不知怎么地,我的头也痒起来。我承认我的头不是一个干净的头,我的印象中,只有理发的时候才洗头,平时在草塘洗澡,把头发淋湿,又没有肥皂,胡乱搓两把了事。现在钻心地痒起来,我不得不用右手使劲儿挠。
   “你头上也有筛子?”大婷显然注意到我的动作。我们这里把“虱子”叫做“筛子”。我回答:“可能有。”她一边给儿子捉虱子,一边说:“你过来,我给你逮逮。”这语气是命令式的,我无法抗拒。我把屁股移过去,坐在她前面,把狗蛋抱在我怀里,开始了我人生的性启蒙运动。
   从这个半下午开始,持续到黄昏骤降,大婷在我的头上“挤”炸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虱子。她的下颌几乎贴在我的头皮上。她的气息注入到我的脑海里,像夏天早晨水塘上的雾。黄昏来临的时候,她像野兽一样,突然把我的脑袋扭转过来,嘴巴咬住了我的下巴,然后盖在我的嘴唇上。
   我近乎窒息地扭动着身子,呆傻地迎合着。大婷时而骑在我身上,时而又把我翻在他身上。狗蛋以为我们在打架,立即哭喊起来:“妈妈!妈妈!”看到狗蛋的样子,我想起来曾经背着我在雨地里奔跑的“校友”,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跟狗蛋一样哭起来。
   太阳的余光被秫秫杆儿分割成千万条光束平射进来。大婷停下来,怔怔地望着我。“哭啥哩?”她说,“又没吃了你!”我抽抽噎噎地摇头。她问:“吓着了吧?怨我!”我把头扎在自己的裤裆里。“不怨你,我很喜欢你。”但这句话是我在心里说的,没敢说出口。
   夜里我首次失眠了,想象着大婷的两只大奶子和她灼人的气息,我睡意全无。第二天,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来到秫秫地,一鼓作气打了两大捆秫秫叶儿,预备了两头牛的伙食,给大婷省下时间,好给我捉虱子。我想,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能战胜恐惧。可等到晌午,大婷却没有来。下午,还是没有来。晚上,我又把草塘出水口捅开,第二天起个大早,捉了一条草鱼。我把鱼放在桶里,打了半桶塘水,朝六队水井快步而去。
   大婷家与她老二家是隔开的,中间是个三尺宽的夹道。那头母牛就拴在夹道出口左边的橛子上倒沫。我刚要往大婷家拐,看见队长张打瓦背着手,叼着纸烟,上身披一件灰布褂子,肚皮裸露着,从夹道里往东走。那头母牛被队长惊起,呼呼地喘着气,两只眼睛瞪着队长的后背。我不知道队长是从大婷家里出来,还是从她老二家出来。这对我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婷昨天为什么没有去放牛?
   我依旧把草鱼倒进厨房潲水桶里,它在桶里不太舒服似的,挣扎了两下,有限的空间束缚了它跳跃的本领。
   大婷的房门紧闭着。我来到大婷的窗外,拍了拍,说:“快起来弄鱼。天都大亮了!”听见大婷懒懒地说:“放哪儿吧,下回别弄了,这是最后一次,啊?”我问:“你昨天没去,今天去吗?”大婷说:“狗蛋病了。牛转给俺婆婆放了。不用俺放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个味儿。才放了几天牛,就不放了?虱子捉不成,一切都成为泡影了。
   过去三天了,大婷果然没再来放牛。我有点想念她,想再捉一条鱼,顺便进她屋里看看她和狗蛋。
   我不知道张打瓦是怎么发现的破绽,当我睡眼惺忪地走进秫秫稞里拿鱼时,他正在坑边上蹲着抽烟。我看见他,当时就差一点吓尿了。我不是害怕张打瓦,他没啥可怕的。我是怕这事儿被他知道了,必然牵扯到我爹,我是怕我妈剥了我。
   出乎意料,张打瓦并没有骂我,他慢吞吞地说:“过来,把鱼捞上来。”我颤抖着捉了那条足有三斤的鲤鱼,它红红的尾巴使劲儿乱摆,甩我一脸泥水,并从我手里蹦到地墒沟里。我看看张打瓦,他说:“逮住,串好。”我重新抓住红尾巴鲤鱼,扯了一根野瓜秧,捋掉黄叶儿,串进鲤鱼的鳃里,张打瓦这才接过去,扔掉烟头,走出了秫秫地。
   张打瓦没有张扬就走了,我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呢,谁知道,早饭之后,他不喊出工,喊开会。人们都到晒场上了,以为他要发布重要消息或指示。他首先让民兵排长把我捆起来,再把我爹“请”到晒场中,我们爷儿俩分别站在两只青石磙上。“站得高”有时并不是好事,而是为了让别人更能看清你尴尬的表情。我爹站着,低头弯腰,像个大虾米。我呢,不学我爹的样子,我把头高高扬起,看着悠悠掠过的白云。面前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脸,我早看够了。没有感到太阳的毒辣,只觉得人们的眼睛比太阳有穿透力,我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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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讲述了农村合作社时期,村里的队长就像旧社会的官老爷一样,作威作福。连村里池塘的鱼都得归他管理。而我因为和小寡妇大婷关系不错,就经常的从沟里偷着弄鱼给她送去。结果事情败露了,我臭名远扬。和小寡妇的感情也没了下文。而队长人品不正,去钻高粱地却受到了惩罚,丢了舌头,成了哑巴。是谁让他变成哑巴,文章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选择留白,回味无穷,引人深思。小说语言灵动,凝练,人物鲜活,从那个年代平常生活中选取截面,写出那时候的人们的精神风貌、情感需求以及物质生活贫乏的生活状态,再现了在那个困苦年代农村的缩影,对于了解时代变迁发展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荐赏!【编辑:雅润】【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72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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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雅润        2017-07-19 14:40:51
  问候作者,祝创作愉快!
雅润
回复1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19 16:17:02
  来到江山,认识了几位热心热情的编辑,真的开心。
2 楼        文友:雅润        2017-07-19 14:44:14
  小说结尾笔锋一转,让故事的情节陡然有了谜一样的感觉。引着读者思索回味,豁然开朗。
雅润
回复2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19 16:15:11
  十分感谢雅润编辑的编按和评论。那个年代让人难以忘怀。
3 楼        文友:樱雪        2017-07-19 16:45:55
  护青的途中,引起一场和小寡妇大婷的纠葛,偷鱼事败,臭名远扬,大婷也仿佛失踪了一般。小说以上世纪的农村生活为背景,生动刻画了“我”、“大婷”以及碾子、生产队长等人物形象,三个谜团留在读者心里。偷鱼是怎么被发现的,张改朝又是怎么成了哑巴,大婷后来又怎么样?谜一样的结尾留给读者丰富的念想。一块高粱地衍生了一系列故事,小说描写时代变迁,具有强大的时代意义。问好老师!
一个人的KTV,自己唱给自己听。
回复3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19 19:49:15
  谢老弟的品读和评价。
4 楼        文友:醉童        2017-07-20 06:59:54
  恭喜作者获评精品,祝佳作不断!
回复4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0 10:27:29
  谢谢醉编!
5 楼        文友:樱雪        2017-07-20 07:08:10
  早安!祝贺成精,呵呵
一个人的KTV,自己唱给自己听。
回复5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0 10:28:48
  谢谢雪先生跨界来访!
6 楼        文友:老土        2017-07-20 07:48:27
  具有时代意义的一篇佳作,恭喜作品加精!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回复6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0 10:29:11
  谢谢老土编辑!
7 楼        文友:阳媚        2017-07-20 09:54:12
  祝贺精品!欣赏友友的精彩文笔。期待佳作连连!
回复7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0 10:29:33
  谢谢主编!
8 楼        文友:雅润        2017-07-20 12:06:41
  恭喜收获红豆,下周我们再见哟,嘿嘿!
雅润
回复8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1 05:26:30
  周三发吧。
9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7-07-20 21:21:28
  恭喜获得精品!拜读佳作,遥祝夏安!
清纯芳心
回复9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1 05:26:01
  谢谢您!
10 楼        文友:哪里天涯        2017-07-22 21:35:53
  恭喜获得精品,期待更多精彩!
哪里天涯
回复10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7-24 05:31:19
  谢谢编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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