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痛的飞跃(散文)
飞啊,飞啊,飞向从古至今象征的挣脱束缚、超越隔阂、探索世界、自由快乐的寓意!一百多年来,伴随飞行技术的飞跃,世人砸碎了思想的枷锁,反抗压迫,反抗殖民,争取自由,走向了全面解放。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一往无前的勇气,强烈的探索欲,使飞机的特技表演风靡全球。
游乐场里的飞行游戏简直是特技飞行的缩影。星移斗转,一种连续翻滚旋转的飞行游戏,一个渴望在满天繁星中却只能在半高空翻滚的野孩子。它深受游人的宠爱,手机和摄影机对着它闪个不停。它紧紧地把游人抱在怀里,然后腾空翻滚,360度,左颠右倒,脚上手下。继续翻滚,720度,人旋着,物转着,翻着天,覆着地。再继续,已分不出方向,整个世界剧烈的旋转搅动,呼喊震耳欲聋,担心下一秒即将天崩地裂。眼花缭乱又飘飘欲仙,思想也跟着身体无拘无束地飘荡,令我怀念起小时候的翻跟斗。
在晴光潋滟的夏季,混合泥土味的茉莉花香四处弥漫,此时的绿草最茂盛,我和小伙伴们喜欢在草坪上比赛翻跟斗,凌空翻,侧空翻,躺着翻,反着翻,单脚翻,双脚翻,花样百出。此时的树枝也最粗壮,有的小伙伴非常调皮,双手握住一些横着的低矮的树干,向上一撑,缩起双脚,绕着树干,凌空翻起跟斗来。我们顾不上她的得意洋洋,把她从树上拉了下来。在树上翻跟斗实在太危险了,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我们一致同意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最危险的飞行游戏莫过于飞机特技表演,不仅腾云驾雾地翻着筋斗,还以与众不同的花式姿态独舞群舞,已经演变成一种超越生死的飞行艺术,令人如痴如醉,也曾鲜血淋漓。人终究是肉体凡胎,天生是不能飞的,无论是飞行游戏,还是特技表演,都是站在刀尖挂在悬崖的生命体验。尽管安全地带和生命禁区只是一步之遥,尽管悲伤就住在飞行艺术的隔壁,依然扼杀不了每一个特技飞行梦,毁灭不了更高更远的太空梦。
夏夜最容易萌生太空梦,此时的星星最闪最浓,此时的萤火虫也最亮最密。我们把明明灭灭的萤火当作星星,静静地沉浸在浮动的萤光点点里,如同在满天繁星里遨游!玩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席上数星星,一颗,两颗......却怎么数也数不清,还把自己绕晕了。迷迷糊糊中,我以为自己真的在满天繁星里自由自在地翻腾飘舞。
飘啊,飘啊,梦想飘向了太空,与太空有关的飞行游戏便应运而生。
火箭蹦极这个野孩子,也一直梦想着乘坐火箭飞上太空。它打扮简朴,古灵精怪,尤其长相奇特。两座拔地倚天的钢桩是它的两根长细腿,一个镂空的铁球被钢缆吊在两腿中央,是它唯一的眼珠子,也是游人的专座。只能坐两人,如坐一对情侣,便可比翼双飞,眼珠子便成为给牛郎织女约会搭桥的喜鹊。约会开始了,野孩子以火箭般的速度向上发射眼珠子,才“砰”的一声,眼珠子就窜到了高空,在两腿内连连翻滚,下跳上弹,真是一群顽皮的喜鹊,为牛郎织女献上了一场疯癫不羁的约会!
我和小伙伴们只能在电视上目睹火箭的风采,无论是真正的火箭发射,还是动画片里的火箭发射,往往喷着一条小小的火尾巴。于是我们从家里搜出一把把扫把,把它们当成火箭置于两腿之间,骑着它们四处奔跑,四处乱撞。一时花残叶落,鸡飞狗跳,噼里啪啦,引得老人们跺脚咆哮。难得拥有一个小火箭的玩具,主人也愿和大家一起分享。“呜——呜——呜“总有一只手高高地举着火箭玩具,一面模仿火箭飞行,一面在茉莉花丛中奔跑,大伙齐刷刷地尾随着它,唱啊,叫啊,跳啊。呀,不妙,摔了个狗刨地,马上爬起来,又唱啊,叫啊,跳啊,仿佛火箭真的把我们带到了星空,那么那么地开心!
星空的美轮美奂,令人魂牵梦绕。星空的浩瀚无垠,也让人忽然感到茫然无助,精神和思想一下子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我国的航天之父钱学森却挥拳喊道“不,决不!我们必须征服宇宙!”
这个不愿与人性泯灭的纳粹科学家一道进餐的善人,这个保家卫国只为了消灭众生的困苦、匮乏并带给他们愉悦、美丽的英雄,这个想征服宇宙只为了飞翔与探索而不是破坏霸占世界的科学家,发出的号召响亮,震撼,永不服输又令人肃然起敬!只有品格如此崇高的先驱,才不会带领人类在茫茫宇宙中走向毁灭!
二战以后,中华民族只有翱翔在大气层之下的飞孩子,没有火箭,没有卫星。钱学森回到祖国的怀抱,用尽毕生才华给飞孩子制作了成长的方案,费尽所有心血关怀和栽培着飞孩子,突破一重又一重的技术难关,为飞孩子导入强大坚实的生命力,为飞孩子翱翔太空做好了一切准备。等时机成熟,火箭载着东方红一号卫星升天了。它们拨开厚厚的云层,“嗖”地一冲,撞出了大气层,眼前豁然开朗,星空美妙无穷,中华婴孩第一次登录了外太空。从此,中华婴孩轮番惊艳着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飞入了家家户户的电视报纸,也飞到我和小伙伴们的电视里,令我们啧啧称赞它们的伟岸丰姿!
放眼全世界,一个又一个飞孩子接连不断地登录外太空,人类航天事业在无数的失败与成功中飞跃前进着。
我们也在笑声和泪水之中长大了,世界变化万千,水乡近乎荒废,少人居住,茉莉花地则踪影全无,童年的玩伴早已离散四方。有的深陷感情的泥沼不能自拔,有的为家庭孩子日夜操劳,有的为事业跌破额头,精神经常临近崩溃,举步维艰。有时候听到她们绝望的哭诉,心痛难忍,泪如泉涌。小时候的游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在社会这场巨大的游戏里摸爬滚打。大人的游戏更加丰富多彩,科技先进,物质丰富,文明发达,却规则残酷,竞争激烈,掩盖不了精神病的浓厚阴云。
云霄双塔,高耸入云,一种结合垂直弹射与高速坠落的飞行游戏,一个渴望直上直下飞行的野孩子。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跳楼机,给它戴上了一层沉重神秘又充满争议的面纱。只坐一个靠椅,只系一根绑带于腰,只有一个镂空的钢铁罩固定上半身,双脚几乎腾空,整个人裸露高空。一瞬间蹿上云霄,一瞬间跌落高空,心跳砰砰飚速,心脏要窜出肉体,长出了翅膀的灵魂恍若远走高飞,令人神思恍惚,刺激紧张到了极点!呐喊尖叫高低起伏,排队的尖叫声丝毫不逊于塔上体验的尖叫声,汇成一种独有的箭在弦上的宏大交响乐,每一个音都突变不定,激昂兴奋,也诡异发怵,千钧一发的气氛让人窒息!
一批又一批游人轮流体验,一次次坠落与上升仿佛是深陷困境与战胜困难的转换,仿佛世间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的诞生与毁灭的故事,仿佛在告诉世人危机无处不在,但希望也无处不在!不但猛烈地冲击着人的心理与意志,也考验着人的精神与灵魂,考验着人们直面生死存亡的思想境界!如人的每一次飞行,如人类的飞行史,演绎着一场场白与黑的飞行艺术。如人的一生,不停地在现实和理想之间踌躇,不停地在生死之间徘徊,不停地在悲欢离合之间游荡。
生命是那么的凄美,总藏着一个个疼痛悲伤的灵魂,周而复始地被一笼笼精神病的牢房禁锢着。飞行员会患上社会的通病,宇航员要默默地承受着太空的危险与孤独。但生命顽强不息,从无到有,从海洋爬上陆地,再从陆地飞到了天空,继而人类也实现了飞天梦,加加林第一个从大气层飞到了外太空,阿姆斯特朗第一个从地球登上了月球,我国的嫦娥也实现了奔月!
黑暗的结束一定是黎明的开始!愿我的小伙伴们,也愿每一位朋友,不要臣服疼痛,而要战胜疼痛!即使曾经绝望,也要咬着牙坚强快乐地活着!想起童年的我们,是那么纯粹地热爱飞翔,热爱世界,宛如飞行游戏这帮野孩子,虽然只能困在大地,只能心怀飞天之梦,臆想着航空航天的白日梦,受过伤,流过血,哭过,痛过,也从不放弃品味梦想的快乐,一起调皮捣蛋,一起互骂粗话,一起滚泥地,一起疯狂的呐喊,一起畅想飞翔!让我们依然秉持童年的信念,每一次摔倒之后,一定要站起来!每一次站起来之后,精神与灵魂就会实现一次飞跃!
飞是人与天沟通的桥梁,是天与地联结的纽带,是世界文明的重要参与者,是灵魂的悠久成长史,是生命不完美的意义,也是生命强大的力量!相信苦难过后,人类自会涅槃重生,重生一条健康科学的发展道路,发展崇高的品格,发展健康的精神,发展美丽的灵魂,发展慈善的人类事业,让每一个人的精神、人格、灵魂与高科技一起飞向太空,一起飞向更遥远的星空,才是真正的飞跃!
无边的世界里,人间很渺小,却心怀世界!无际的旅途里,生命飞得很艰难,却永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