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乔家父女
汪冬云:(从卫生间里出来,身包裹着浴巾)大侯,我不能去,奉劝你也别去。你讲过香寒的婆婆比较泼辣,你去乔木村支农,风言风语还少吗?
侯风华:(愣了一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她婆婆伤害她,无中生有的啥都说。
汪冬云:大侯,她儿子死到医院,当妈的能不来吗?除非是乔香寒不给家人去电话,直接扔殡仪馆烧了。那样她可就有大麻烦了,她婆婆会说她酒里下毒药死亲夫,烧了没对证。
侯风华:唉,我当什么大事呢,一个老太太,她还能怎样?卯大劲大闹一场,日子还得过,人死又不能复活。
汪冬云:大侯,牟明杰他妈看到你和乔香寒在一起,一定会想到你们俩谋害他儿子。你呀,满身是嘴也难辞其咎。
侯风华:唉,我怎么没想到这层意思呢?真被牟老太太讹上一口,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哎,冬云,你去不会有这样后果吧?哎,你辛苦一下,替我圆上帮她解一下燃眉之急。
汪冬云:(用手指一下自己)我去?大侯,你没发烧吧?牟明杰我不认识,乔香寒她从来就没和我好,只是初高中时一名普通同学,那时她瞧不起我。这些年你往她那里跑,我不拦你,可从来不是为乔香寒有过同学史,那段历史她曾伤害过我。你十年如一日往乔木村跑,我想到你是为乔木村脱贫,我哪知道乔香寒是党支部书记兼村长啊(还要往下说,被侯风华捂上嘴)
侯风华:(捂住汪冬云的嘴)别说了冬云,她那时并不知道我们早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后来她根本没再提过。过去十多年了,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好吗。
汪冬云:这样吧大侯,你想要从哪方面帮她一把?说吧,豁出去了,我可以去代劳。
侯风华:其实她不缺钱,缺事业帮手。她那位牟明杰,从来不配合她工作。拆台时候多,说风凉话是家常便饭。至于在牟明杰后事上,用不着别人操心。唉,我都不知道从哪方面去帮一下这位女强人,不,她不是强人,她的韧性可佳,一切要老爷子策划才这样圆满。
汪冬云:(听完大侯乱七八糟说一堆,疑惑表情问他)大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侯风华:我呀,思前想后,还是想帮她把四季乐园管理一下,马上就走上正轨了。
汪冬云:大侯,人家已经试运营了,后天正式运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侯风华:只是估计,她那位婆婆和她婆婆的弟弟非大闹一场不可。有可能香寒要吃官司,追究起来,咱俩也难脱其责(一声长叹)唉!牟明杰的舅舅是个臭无赖,唆使他姐去大闹四季乐园十次之多。以前牟明杰母子不这样,叫乔香寒闺女叫的那个亲劲,不像婆媳。
汪冬云:(疑惑的表情)大侯,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分析不会吧大侯?怎会与咱有关系呢?咱只是被请去吃饭的,又没逼他喝酒。
侯风华:(思前想后好一阵)想一想,为什么弄进医院去的?还是与同桌喝酒人有关,能不来询问咱们吗?这个牟明杰,死后也不让别人消停,耐心的挺着吧。
汪冬云:不就是他逞能喝了一瓶高度白酒吗?又没人强迫他。用不着担心什么,实话实说吧,不必害怕。
侯风华:冬云,咱等着传询时再实话实说吧。牟明杰的大舅是个二飙子律师,他非要追究不可,这样的话,乔香寒一时半晌回不了乔木村四季乐园,她会着急上火的。
汪冬云:(对大侯一笑)老公,难怪乔香寒婆婆往你身上泼脏水,你自己看看,心思全在乔香寒身上呢。别多愁善感了,该咋帮她我还是老规矩,凡支农的放开的去做,我支持。
画外音:侯风华和汪冬云两人对牟明杰的死去,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汪冬云表现在初次和乔香寒、牟明杰喝酒摊上官司不值得。侯风华觉得经他一手在规划、科技扶持起来的四季乐园会受到冲击。
淡出:农业局家属大院,侯风华住宅内画面。
十一场•景:古镇市、中心医院、夜、内
闪回:古镇市、中心医院画面。
画外音:医院走廊好多人聚在ICU病房门外,凡听到哭嚎声者,都是想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乔香寒在唐伯健的劝说下,停止了哭诉)
唐伯健:(走到乔香寒面前)乔姨,是不是该给家里去个电话呀?让家里人连夜赶来,处理后事,不容迟疑,逝者入土为安。
乔香寒:(拿出手绢擦了一把脸)好吧,我这就往乐园里打电话,让齐经理派车,把牟乔巧和她奶奶送过来,再把大客车调来,拉上一些乡亲,一块来,李老伯必须来。
唐伯健:乔姨,我听我老师说,乔爷爷在市里办个美术培训学校,是否通知他老人家一声呢?乔姨,您身边必须要有人替您抵挡一面子的亲人啊。乔姨,李老伯是村干部吗?
乔香寒:小唐,乔木村的村干部是我,支部书记兼村长。李老伯是中共党员,屯中的魂,他的话谁都听,连我也要听他的,他是前任书记兼村长。但是,从来不说没用的话。
唐伯健:哦,农村的事真怪,支部书记兼村长还要听一位老爷子的。
乔香寒:(思索了一下)小唐,你能不能和我爸去沙岭乡、乔木村四季乐园住几天?
唐伯健:(疑惑的表情)乔姨,您想到了什么?直说,我会帮您的。
乔香寒:小唐,我可能要被牟明杰他妈和他大舅送进拘留所的。估计明天会有公安介入,我十天八天回不去四季乐园;一怕有人闹事;二怕误了春播时机;三要正常试营业庆典,让齐总和我爸主持(从包里拿出一切证件)把这些证件交给齐总。
唐伯健:(非常果断)乔姨,只要您信得过我,我会把老师传授给我的花圃管理知识,都献给四季乐园(接过证件,放进背包中)
乔香寒:好吧小唐,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你和我爸今晚就去乔木村四季乐园。哎,小唐,你会开车吗?
唐伯健:会的乔姨,我的车是越野吉普车,虽然不是高级轿子,走乡下比较稳。
乔香寒:不是那样的小唐,我的车还停在大宅门酒店门口,你开车去把我爸接来,我简单交待一下,你和我爸连夜去乔木村四季乐园。稍后我给齐总经理打电话说明一下。
唐伯健:好的乔姨,把钥匙给我,告诉我乔爷爷在哪街?
乔香寒:(把车钥匙递给了唐伯健)小唐,车号尾数9687的黑色猎豹,到长江路惠民街185号住宅我爸叫乔志强,我让我爸在门口等你。哎,以后我不在家,你替我接送我女儿牟乔巧上学。小唐,我女儿今年十二了,下半年小升初,她很懂事、体贴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唐伯健:(接过钥匙,向乔香寒一笑)乔姨,您放心,这点事我不会走样(向乔香寒挥手告别,走出医院大门)
淡出:古镇市、中心医院画面。
十二场•景:古镇市、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夜、内
闪入: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夜间画面。
画外音:在乔木村中段前趟街,一处全封闭黑大门院内上屋正房亮着灯,这院原是在市里办美术班乔志强老师的家。十二年前,乔志强女儿乔香寒、女婿牟明杰结婚时就住在这里。一晃过去十二年多,乔老的女儿、女婿、外孙女牟乔巧和奶奶蒋英芹,一家四口仍住在这里。
牟老太太蒋英芹:(坐在孙女对面,胳膊肘儿拄在桌上,两手捧着脸,看着孙女写作业)巧啊,你饿不饿呀?我都饿的不行了,巧巧也一定饿了吧?
牟老太太蒋英芹孙女牟乔巧:(一笑)奶奶,我饿了,您怎么不做饭呢?我最爱吃您做的饭,我妈做饭沒有您做的好吃。
蒋英芹:(气呼呼地表情)我在等你妈呢,天天不按时回家,谁娶了儿媳妇儿婆婆还做饭呢?我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呢。
牟乔巧:奶奶,我记着我念四年级时,您经常做饭,我还帮您填过柴呢。奶奶,走,咱去厨房,您告诉我怎么做饭,以后我来做。
蒋英芹:乖孙女听话,今天咱俩就耗到十点,也等你妈回来,今天非得让她给咱做饭不可,又是想躲饭锅,没门儿。
牟乔巧:(噘起小嘴生气)奶奶,我去冰箱里找点能吃的,吃完就睡觉去了。奶奶,您自己耗着吧。奶奶,我妈起早贪黑的忙,您不该这样对她。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您别反对她行吗?咱屯子大人小孩都说我妈好,就您总找她毛病,看不上她。
蒋英芹:乖孙女、巧巧,奶奶疼不疼你?说实话。
牟乔巧:奶奶,您要真疼巧巧,别和我妈叫劲了行吗?
蒋英芹:(指一下孙女)都是白眼狼!屯子人借你妈光发大财,能不说她好话吗?可是苦了你那个傻爸了。
(牟乔巧收拾起作业本和书,走去卧室脱了睡去)
画外音:蒋英芹听见有人敲铁大门声,走出去开门,打开门一看不是儿媳妇儿。
十三场•景:古镇市、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大门外、夜、外
齐之瑶:(把大客车引到乔董家门口,对司机嘱咐)李师傅,您稍等一会儿,我通知了一些乡亲们一起去市里,他们马上就到。
李师傅:(下车)齐总,到底咋回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一定出了大事吧?
齐之瑶:(耳语)先别嚷出去,到医院就知道了。千万别让牟老太太先知道,她要是先知道儿子喝酒醉死了,会把车给掀翻的。
李师傅:(惊讶的表情)齐总,那个挨千刀的牟明杰,真的喝死了吗?该,报应!十来年我一直在香寒手下打工,这位牟明杰母子一对浑人,前十年差一些,近两年处处难为香寒。有时我看不下去说两句,蒋英芹煽过我两个大嘴巴,那是个泼妇。
齐之瑶:(好奇的表情)真的吗李师傅?牟老太太还打过您?
李师傅:谁加她小心呐,抽冷子来两个耳光子,谁会和她计较啊,躲着点吧。
齐之瑶:得谁打谁,是很厉害,依仗什么呀?两年里常去四季乐园胡闹。哎,李师傅,牟老太太没您岁数大吧?
李师傅:(稍一沉思)嗯,其实,我们是同龄人,都五十三岁。我生日比她小,喊她一声姐。她丈夫和我们都是小学同学,她是县城里的人,老牟是木匠,在市里给老蒋家做家具时,两人搞到一起的。结婚以后,老牟是活活地被他欺负死的。
齐之瑶:(用手指比一下嘴唇)嘘,别说了李师傅,小心隔墙有耳,我去叫门了。
(齐之瑶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轻轻地叩门三次)
十四场•景:古镇市、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大门外、夜、外
蒋英芹:(跑到大门前打开门闩)怎么才回来?打算把我和巧巧饿死怎的?是不是又去找你那位相好的去了?真没B脸!
齐之瑶:(漆黑夜里急忙解释)大娘,我是齐之瑶。
蒋英芹:(顿时大怒)你这个死丫头崽子,都几点了还来家里找人?你们的董事长去哪里野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滚吧,有事去单位,别五更半夜的来搅和别人家不安(转回身把大门咣当一声关上,竟然向上房走去)
李师傅:(急忙凑近齐之瑶身边耳语)齐总,怎么办?我这里有蒋英芹的电话号,你打她电话吧。
(乡亲们陆续地向牟家门口集合地走来)
李老伯:(看着齐之瑶)齐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是香寒和小牟两口子又打架了吗?
齐之瑶:李老伯,哪是打架呀,牟明杰喝酒醉过去了,让大家来帮助料理一下后事。
李老伯:我觉着这小子没好的得瑟吗,娶个好媳妇把这娘俩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这回香寒可要吃苦头了,蒋家姐弟还不趁机敲诈一把才怪呢!
齐之瑶:(站到李老伯面前小声耳语)李老伯,您是乔木村年岁最长者,香寒姐打电话要您务必帮她度过这一关。香寒姐估计到了蒋英芹弟弟蒋英杰,一定会跳出来,从后台走向前台,他会制香寒姐于死地。
李老伯:(深情地看着齐之瑶)他敢!别忘了香寒老爹会保护女儿的。咱乔木村一千五百多乡亲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齐姑娘,香寒给咱村办了好多大事,路像路、房像房。看近几年的股金分红,她可给咱村建个来钱的好项目。我老李头儿活到快八十的人了,谁好谁坏心里有数,不就是怕小芹胡闹吗?我会尽力的。
(齐之瑶又去敲门,牟老太太从上房走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
十五场•景:古镇市、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大门外、夜、外
齐之瑶:(听见有脚步声走来,不敢含糊,便大声吵着)大娘,明杰哥出事了,带上巧巧去市医院吧。医院让家属必须到场,您快带上巧巧走吧,车就在门口等着呢。
蒋英芹:(哗啦声打开门闩)齐丫头,你再说明白一点,是谁伤害了我儿明杰?他为什么去的医院?是谁害他去的医院?
齐之瑶:大娘,是香寒姐来的电话,她说明杰哥喝酒喝进了医院,要您带上巧巧去看看呢。别的没说啥,只说明杰哥酒喝多了才进的医院。
(乡亲们接到电话的,齐刷刷走进小客车,没人敢和蒋英芹搭话,都怕沾上抖落不下去)
李老伯:(大声吆喝)小芹!快把你孙女领出来上车,什么也别多问,小齐姑娘的任务就是下通知。你们家的事到医院再说。
(蒋英芹没敢和李老伯顶撞,回到屋里叫醒孙女牟乔巧,两人换上外衣,也走进客车)
(有李老伯在车上,蒋英芹抱着孙女,没敢多说一句话,但一直给她弟弟蒋英杰发信息)
(齐之瑶送走去市里的大巴,她并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四季乐园)
淡出:沙岭乡、乔木村牟家小院大门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