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英华坐消歇,世事日悠悠(赏析) ——记吴敏树的几个堂兄弟
有一次,就饮酒之事赋诗《裁消示伯乔》,诗曰:裁消城里酹兹酒,不醉乡中蜜蜡金。我已无缘犹有意,子能多饮可开襟。
吴敏树说,除掉消减城里的作祭奠的酒,不醉乡中是因为有蜜蜡金。我已无缘醉酒还是有意于酒,您能够多饮那就开怀多饮。
有一次,伯乔给吴敏树送去一瓶潞酒,吴敏树赋诗《谢伯乔饷潞酒》,诗曰:潞酒何如酽味多,亦禁小户少摩挲。昨过冬至寒添重,已倒三杯不放他。
吴敏树说,潞酒为什么酽味多,也禁止小户少用手抚摸。昨天过了冬至寒气加重,已经倒了三杯还不想放过它。
1870年立春第二日,有人给吴敏树送来一只大鳖,吴敏树就将伯乔请到新居北庄来饮酒食鳖,赋诗一首,诗曰:客馈圆鱼似笠翁,屠苏未酌办春葱。更无南面妨身事,食指何嫌动子公。
吴敏树说,有客人馈赠的甲鱼好像个戴斗笠的老翁,屠苏酒还未酌饮先厨办着春天的嫩葱。再没有南面的妨身之事,食指为什么要嫌搬动西汉大将陈汤呢。
不久,伯乔去长沙修志,吴敏树在浩然楼赋诗一首《浩然楼寄伯乔》,诗曰:一月长沙诗兴无,不如仍在小楼居。不知秉笔修书者,还有心情去看湖。
吴敏树说,一月间在长沙完全没有诗兴,不如仍在小楼住着。不知道执笔写信的人,还有什么心情去看湖。
这一年,伯乔六十岁,参与修巴陵志,吴敏树赋诗四首送给他,诗曰:
(1)有木曰梼,紫光油油。楚人柱之,书国春秋。
(2)我怀孙叔,云梦之渚。我思元凯,濠沟之浦。
(3)巴蛇不饕,后羿胡戮。君子修身,天被尔禄。
(4)庚寅以降,曰维今朝。离骚岂远,正则非遥。
翻成现代文是这样的:
(1)有一种树叫刚木,紫光油油的。楚人用它做柱子,书写国家春秋。
(2)我怀念孙叔敖,在云梦之渚。我想着高辛氏时代的八元八恺,在濠沟之浦。
(3)巴蛇不可以饕餮,后羿胡乱屠戮。君子要讲究修身,上天给你增加厚禄。
(4)屈原在庚寅年得以降生,从那时思考到现在。离骚一诗说的事难道远吗,正其礼仪法则却不遥远。
3、从弟树堂
1841年,吴敏树五弟树堂去京城游学,吴敏树赋诗《送树堂五弟入都游太学即柬西垣子》,诗曰:天下车书集京国,走马红尘争气色。树堂平昔若处女,忽作燕游亦奇特。前年细写九州图,区府宅县量道途。故知功名意难料,不是三家村里儒。石经之碑观鸿都,太学学者三千徒。赁舂都养几人在,伟节林宗何代无。结交意气竟须讲,雅士风骨寻常殊。漕船衔尾洞庭岸,楚水吴山递迎换。江南风物是佳乡,吾弟清才足挥翰。北行哪辞尘土劳,旅食都门当自聊。邸中好伴西垣子,莫作天涯归梦遥。
吴敏树说,国家的文物制度集于京城,骑着马来到繁华之地争着表示神情。五弟树堂平素静得像个女孩子样,忽然来到燕地游历不是很奇特么。前年细细画下九州地图,区县村宅道路标识得清清楚楚。原知道求功名也是难料的,不是人户少的村里儒生唾手可得。从摩崖上的儒家经籍和佛道经典可看到鸿都门学校,那里的太学生有三千之众。受雇为人舂米的为人作炊事的还有几人在,有高尚节操的林宗式人物哪一代没有呢?朋友间结交的意气终须要讲究的,高雅之士的风骨不同寻常。用于漕运的船只衔尾地排在洞庭湖里,楚水吴山次第迎接变换。江南风物是美好的家乡,五弟卓越的才能足以挥笔写就。北行哪顾得旅途劳顿,旅居京华并不显得无聊。那里还有个好伴名叫西垣,希望你不要做天涯的遥远归梦。
1842年,树堂还滞留在京城游学,吴敏树赋诗《寄树堂都下》,诗曰:我识京华味,君今定细尝。依人谁择主,大度或包荒。气势红尘路,侵陵白眼场。当令会稽邸,惊看买臣章。
吴敏树说,我所知晓的京华滋味,你现在一定在细细地品尝。依附他人还要考虑选谁做主子,大度起来就要求度量宽大。气势磅礴是繁华都市的通路,侵犯欺凌白眼大登是都市的气场。想合时令住进会稽官邸,只惊奇地注视朱买臣的言词。
4、从弟雪松
吴敏树还在二十几岁时,就和从弟雪松讨论书法问题,他赋诗《学书与雪松》,诗曰:汝爱颜家笔力深,学书还学鲁公心。真看一代风霜骨,独立千秋翰墨林。赵氏王孙殊媚妩,秦时丞相已消沉。斋头添写祠堂记,文字风流好按寻。(余喜读南丰抚州祠堂记,故云)
吴敏树说,你喜爱颜真卿笔力深厚的书法,我认为学习他的书法还是先要学习他的那颗心智。认真去看就会发现他是唐一代傲立风霜的雄骨,独立在千秋万代翰墨之林。赵孟頫子弟书法特别像女子眉毛样美好,秦朝宰相的书法已经消逝远去。在书斋添写南丰抚州祠堂记,文字要显出风俗教化以便于查考。
5、从弟尔公
庭树还在世时,有一次,吴敏树来到花圃观花,赋诗《催花示半圃及从弟尔公》,诗曰:花意当春如少年,绣衣锦带各争妍。生逢盛事非无命,买得韶光不费钱。暂借轻寒为酝酿,莫饶闲草太芊眠。东风昨夜传芳讯,知在奇葩欲吐边。
吴敏树说,花的意态正当春天的时候如同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是绣衣锦带各自争奇斗艳。生逢盛事并不是没命啊,买来美丽的春光也不花费钱财。暂借微寒作为酝酿的日子,莫要饶过闲草太蔓延丛生的样子。昨晚上东风传来花开的信息,知道在奇葩边想要看它吐艳。
这里列举的五个堂兄弟,只有杰人是堂兄,其余全是堂弟,无论是生活还是读书之类的活动,吴敏树对他们总是那么亲爱,关照有加,特别是与伯乔的感情,那简直和亲兄弟没一点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