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摆手：“不用，就拍个照片。”
　　 他大拍了下桌子：“没劲。”接着他莞尔一笑：“除了给钱，你还需要付出点别的。”
　　 “别害怕嘛，就给哥亲一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想到了几年前那一群人团起沙堆朝我扔的那个场景。那是个开始。
　　 我点了点头，混混的头就凑了过来。就在我紧闭双眼的时候，突然齐涣就冲了过来。他能踹了一脸那混混，然后把我拉了过来。
　　 齐涣在跟踪我。
　　 顿时几个混混立马把齐涣降服住，大有要打齐涣一顿的架势。
　　 我把脑子里的混乱踢走，继而换成了冰冷。
　　 “你走吧。”我指了指混混：“这是我男朋友。”
　　 齐涣冷笑：“原梦，跟我回去，我替你报仇。”
　　 “你是不是搞错了，齐涣。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你亲近过。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以前你还能保护我，现在……”我笑了笑：“你软弱得不像个男人，懂吗？”
　　 混混这时拍手大笑：“精彩。”
　　 齐涣始终盯着我，冰冷且愤怒。他打翻了那群混混，然后拉着我跑了出去。
　　 齐涣再次跟我对视时，他红了眼睛。“我现在把张茹叫出来。”
　　 “不用了。”我冷漠地推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言下之意是：我一直在利用你。“对不起。”
　　 “原梦，我不信。”齐涣咬定我了似的，“我帮你把张茹叫出来。”
　　 不知道齐涣的哪句话戳中了我的心怀，我突然哽咽得不能自已。“我不想再忍了。”我抬起眼看向齐涣：“我不想再受欺负了。”
　　 “没事儿。”他抱住我说：“有我保护你呢。”
　　 几天后，我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再一次打通了混混的电话：“钱多给你两百，帮我吓唬一下那个女生。”我注定沉沦，不能拖齐涣下水。
　　 可是怎么也甩不掉齐涣。最后只能混混拉着张茹，我和齐涣在后面追着。
　　 我第一次真正看见张茹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跪在地上，露出一副倔强的表情，但她的身子却一直在发抖。
　　 齐涣问我：“张茹是怎么弄你的？”
　　 我始终盯着张茹，奇怪心情不是暗爽而是难受。胸腔喷发了一种窒息的力量，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没有理齐涣，也不顾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反正，自从我决定走上报复这条路开始，我和齐涣就不是一路人了。我冲混混招了招手，他们开始扒张茹的衣服。张茹还向齐涣求助着，但齐涣只是扭过身去，他竟然没有阻拦。在看到张茹身上只剩内衣的时候，我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够了！”
　　 看到张茹挣扎的样子，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不过她很幸运，至少有人喊停。我胡乱拍了几张张茹的样子，然后从书包里掏出钱给了混混。
　　 “以后我们没有任何瓜葛，”随后我又指着张茹跟混混说着：“包括她。”
　　 自此以后我和张茹再也没有见过面。我辍学了，张茹休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涣，估计他也不知道吧。
　　 我踏上了去省城的长途车，什么学校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就好。走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没有告诉齐涣，只跟家里人说了。三天后齐涣在我的空间留言，是梁实秋的那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去接你。
　　 幸好啊，没有因为我毁了齐涣。
　　 他是标杆，是曙光，是我心里，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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