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眷恋(散文)
五
桃林深处传来豆豆欢快的笑声。
“姥爷,看,蝴蝶,我要蝴蝶。豆豆快乐的笑着,我看到妈妈正在除草,爸爸像个孩子似的陪着外孙追蝴蝶。
看到祖孙嬉闹的温馨情景,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溢出来。我停住脚步,担心自己的情绪破坏了这快乐的气氛。我默默的走开,沿着园中弯弯曲曲的小径向山上走去。桃枝肆虐,我绕着桃树走着,不一会儿我来到山顶,鸟瞰脚下,满山粉色,一树树桃花,娇美而不妖艳,优雅而不清高,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亲亲密密,像一片粉色的织锦。我喜欢桃花,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它不顾寒意阵阵,也不等绿叶的到来,就迫不及待地缀满枝头,为人间传递纯的信息。
春光绚丽,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我心中是深深的眷恋:还会看到明年花开吗?
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看见了花丛中的我。
那是一条长长的山谷,山坡上数不胜数的梨树,温暖的阳光洒满梨园,雪白的梨花开满狭长的山谷,远远望去,一片洁白的世界。
太美了。我和同事们在花海里欢笑着,花海深处不断传来相机的快门声。
我站在一棵梨树下,花穗婆娑,我把脸贴在花朵间,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孔,我深深地陶醉了。
几声清脆的快门声把我从迷离中惊醒,我转回身,看到一个大男孩,他正在调看相机,看到我回头,脸带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看到你在凝神的样子太美了,忍不住拍了一张。”
他高高的身材,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更显他的潇洒,他给我拍照片了?我脸上飞起一朵红云。
“你生气了吗?”他看着我的脸,一脸惶恐。
真帅。心里有鬼,我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没有。”
“我叫于伟,今年二十二岁,住在山下的村子里。”他看着我的脸,急切地表白,“我在药厂上班,今天休班,同事问我要梨花的照片,看见你站在花间的样子太美了,就忍不住抓了几个镜头,对不起了。”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等着老师的批评,我“噗嗤”乐了:“我没怪你,只是我长得不好看,可惜了你的照片。”
“不,你很美,古典的美。”他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古典美?”我惊异再次听到这个词,读初中时有同学这样说过。
我喜欢上这个大男孩,喜欢听他带着磁性的声音。
“我可再给你拍几张照片吗?我学的专业摄像,技术很好的。”不等我回答,他解释说,“等我回去洗出来送给你,算是我给你道歉。”
这样帅气的男孩给我拍照,当然求之不得。那天他给我拍了很多,直到同事们在花海深处高声叫我,我才醒悟过来。
分别时,他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
自从那天相遇后,我的心乱了,脑海中无时不刻浮现那张阳光的脸,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每当手机铃声响起,心里总是一阵莫名的激动。这是不是爱恋?我盼望着,却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就在我几近失望的时候,他突然找到我的单位,看着站在车间门口的他,我笑了。
“我就是要给你个惊喜。”他一脸的灿烂。
我不再问他寻找我的经过,只知道,他来找我了。
一年后我们准备结婚了。
“于伟,”我惴惴不安地看着于伟,“妹妹考上大学去了外省,家里就我一个,妈妈不舍得我离开家。”
“我到你家来,和你一起孝敬爸妈。”于伟明白我的意思,爽快地点头。于伟兄弟四人,他最小,母亲也最疼他,为了儿子的幸福,老人还是同意了。
爸爸妈妈特别高兴,把新建的院落给了我,他们搬回老房子。
婚后生活温馨幸福,几个月后于伟去了业务部,隔三差五的出差,每次回家,我总是站在大路边等他,夕阳中的我脸孔红红的,于伟带着一脸的温情远远地走来,我也不说话,安静的坐上他的电瓶车,双手温柔的抱住他的腰,那醉人的画面成了小巷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年两年,一直延续至今……
手机铃声把我从遐想中唤醒,于伟的电话,我看着手机,心开始流泪,他到家了。告诉他?让他陪着我一起感受撕心裂肺的疼痛,不,不要!我不能把痛苦传递给他,传递给父母,所有的痛留在心里吧。虽然生命的最后一刻是痛苦的,可是我渴望生命最后一刻带着快乐离去。
我毅然做了决定,用颤抖的手按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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