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黑皮柳少(小说)
这让柳少更加片面地认为,他被纳入车间主任的嫡系圈内。决心今后加倍努力工作,为车间主任排忧解难。同时他坚持一个硬道理,谁提拔了自己就听从谁。这也让车间里的工友们,看出柳少的原四类分子儿子的投机性。
柳少的危机又要来了,他这次觉得自己的天快要塌了。大徒弟和四徒弟考上了国家干部,即将到政府机关里上班。他又惯用老方法,去政工科反映情况,去厂长室说明道理,妄想留住自己两个徒弟。他二徒弟同时考上了广播电视大学化工班,也是马上离开车间去上学。气急败坏的他,又去做二徒弟的思想工作,声情并茂地告知其已被提拔当车刨班班长。
一切事情来的那么快,一切的努力化为泡影。柳少垂头丧气地望着车间主任,两眼婆娑泪汪汪。顶头上司理解他的苦衷,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领导也无可奈何。反过来做他工作讲,这也说明你是强将下无弱兵,厂中人才济济,我们要支持年轻人进步有好的前途,云云。
事物发展总是让柳少失望大于愿望。他的心情才平稳下来,三徒弟突然申请病退,原因是长期大量饮酒,肝部已硬化,医院专家确诊定论并签了字。致使匪夷所思的他骂道:
“妈的,老三,平时身体看不出什么变化,健壮的像头猪,竟然已到不能工作干活的地步,纯粹是他妈的装逼!”他清楚认识到:妈的,老三再离开工厂,我在车间的势力就此丧失已尽!
这天,柳少正忙于安排日常维修工作,三徒弟来询问他的申请报告批下来没有?柳少身为副主任又是其的师傅,在车间正主任不在的情况下,望着三徒弟严肃地说:“老三,你给我说老实话,你的重病是真的假的?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病?你是不是对我们这些车间领导不满意?”
“师傅,我对你们领导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的病开始自己也不知道那么严重,就是老是觉得身上没有劲。后来到第一人民医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还建议赶紧住院治疗,体力活不能再干了。我考虑再三,既然已到肝硬化晚期,不如病退养身,把最后的日子过好。”
“可是我觉得你的身体不像所说的那么回事,首先你的眼底不发黄,脸色白里透红,装着一篮子鸡蛋上市场叫卖,没看出有累死累活的样子。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师傅,我又不是黄疸肝性肝炎眼睛要发黄,脸色发红是有点发烧身体走路虚。您是我师傅,我有什么事情不给您说?”
“你就不能住院治疗,病好了再来上班吗?我正在考虑你担任车刨班班长,你就搞这一出?”
“师傅,医生说我这病治不好了,要想保命,只有吃药长期休息,这种情况厂里能答应吗?班长职务我很想干,但身体不容许,谢谢您。”
“老三,你再考虑考虑,明天咱们再定,我还有事。”柳少看劝不动徒弟,只有往后推说道。
第二天,车间主任给柳少打了一个招呼,经厂长室研究决定,同意你的三徒弟病退。他听后气愤地告诉主任:
“车床维修没有过得硬的人了,今后加工精度高的模具,谁来做?”
主任叹口气说:“那到时再说吧!你徒弟的父亲退休前,是我们厂长才工作时候的师傅。你说,厂里能不批吗?”
没过多久,柳少在街上遇到三徒弟,目睹到他在和人家谈生意卖鱼。原来,三徒弟在农村包了两个鱼塘。这让他有苦说不出,一气之下,再也不和徒弟们说话了。
可是,每到过年过节四个徒弟一起去看望他,他却闭门回避决绝。
三
又过一年,厂里实行厂长责任制后,柳少他们车间也改为修理分厂,他已是名副其实的分厂长了。人们看见柳少都觉得他焕然一新,梳着分头,穿上西服,脚蹬皮鞋上班,这那是当年身套油渍工作服的车床修理工。资格老的工友见他就戏谑道:“黑皮,你现在绝对是阔少!”
有一回,柳少在酒桌上认识了一位丰乳肥臀风流女子,对方听柳少自我介绍是厂长,火热殷勤频频举杯添嗲。原来小于柳少十几岁的风流女子,是做机电修理加工生意的,还自称为离异单身弱女子。
柳少窥视到风流女子穿着短裙露出雪白粉润的大腿垂涎欲滴,半醒半醉的询问对方的公司经营状况,特别邀请其近期到修理厂他的办公室坐坐。他热情地从公务皮包里掏出显示身份的名片,一手抓住风流女子羊脂般的手,一手放于其手心再帮合指抚摸许久。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普照大地。柳少莫名其妙的提前上班,早先平时呆坐于厂长办公室。
十点已过,柳少见到昨晚在一起共进晚餐的风流女子登门洽谈业务。扑鼻而来的香水味熏醉了他的心怀,也不顾往日在分厂里的威严,像接待上级领导莅临视察工作一样,带着风流女子到各个班组参观观摩。
风流女子临走留下几张加工零件图纸,限期一个星期工作日内完成她来取货,以多情爱怜的眼神向柳少告别。
柳少提前三天把产品完成,带着工人送货上门,风流女子摇着柳少的手表示感谢,验货后立即叫财务会计转账付款,并与修理分厂签订长期合作合同。
全分厂职工对于柳少半年来的经营成绩给予肯定,除上交总厂利润外,大家的收入翻了一番。
随着分厂的经济效益处于上升期,柳少与风流女子的情感也得以并进。两人已是饭馆酒店的常客,甚至一起出差开会同去旅游圣地,卿卿我我让陌生人看似两口子。
柳少感慨地说,如今他充分体现出人生的价值,这一天好像来得太晚了。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陪伴他婚姻二十年的老妻,时常到厂里找他踪影,哭天抹泪地骂他不得好死!老妻曾狠劲朝地上吐口痰说:“狗日的,长得像紫黑色茄子,还搞你妈的情感二期,哪天晚上我把它割了让你x养的当太监!”
修理分厂很长时间生产出去的产品没有收到货款,柳少还发现风流女子近来比平时出没反常,滋润的脸蛋失去以往的光泽。一天晚上在旅馆里的席梦思软床上,柳少把风流女子揽入怀中柔情问道:
“亲爱的,你们公司这几天能否把应付账款兑一部分给我们厂?厂里资金有点周转不开来。”
“达令,我最近忙于催收对方款,昨日已经到账一些。再过两天资金全到账后,我把欠款一次性付给你们厂。嗯嗯,你看我为钱款事奔走憔悴的变了形,你也不体谅我些?”风流女子温香软玉地吟道。
“也是哦,你那边要运作好,我这边还可以缓两天。一旦公司走向正轨,我就停薪留职和你一起经营。”
“对呀,我早就给你说过,我的公司还不是你的公司吗?以后有什么情况,你要帮助应对才是!”风流女子扭了扭身子埋怨地说。
一天,风流女子慌慌张张地对柳少说,与自己公司有业务关系的一家贸易公司老板失踪,导致她无法兑付修理厂八十几万欠款。她告诉柳少要不和自己一同到外地发展?要不两人等待你们总厂报案检察院的起诉?
柳少贪图风流女子的美色,同时对修理厂面临倒闭状况无法交代,破罐子破摔只有与眷恋的情人一起逃走。
风流女子在一个三线城市的郊区租用了民家小楼,买了锅炉等设施办起洗浴中心。她婉约地应声了柳少的追溯情怀,实质性的按摩泡女澡堂,名曰“荷花池”。
洗浴中心经营不到一年,由于被公安局查出有嫖娼卖淫铁证而关封。柳少惆怅一夜,第二天早晨发现风流女子卷款已无影。他这个时候,死的心都有。
柳少是家回不去,留在原地没法生计。还好一位捶背小姐怜悯他,没有嫌他黑皮老男人,邀请他陪去家乡卖菜做点小生意,共同谋生过日子。并告知柳少,风流女子半年前相中一个俊男,暗地在南方城市共开了一间纱厂。
真是:何花半生精力折寿,随此漫游双手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