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神采飞扬】红虫(小说) ——爬行的生命
“那是常武的妻子和孩子。”马兴文对康安平说。
“大白天穿着睡衣?”康安平皱着眉头说,这个漂亮的女人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山羊说:“她前段时间腰受了伤,在卧床养伤呢。”
“哦。”康安平应了一声。
常武的车与救护车擦肩而过,他将车停在院内后,看到院子里的警车都在闪着警灯,一时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到他,马上有警察过去拉开了他的车门,请他下车。
审讯室。
“我没碰她!”常武大声说,“我没踢她肚子,她肚子上的脚印肯定不是我的!”
“泥都是你脚上的泥,怎么不是你的!”康安平吼道。
随即把吴小颜的妇检单拿出来给常武看,问:“她给你看过这个吧?孩子是你的吧?”
“我不知道,她说是,我不知道.”常武说,“我肯定没动她。”
“你没动她?她的脸不是你打的?你的结婚戒指刮破了她的脸,这可是经过验证的。”与康安平一起审问常武的刑警说。
“我是说我没杀她。”常武说。
“你是没想杀她,也没想到出手太重把她打死了吧?”刑警说。
“那不可能,我根本也没怎么打她。”常武说。
“没怎么打?你还想怎么打?你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来骗乡下的小姑娘是吧?常武!你素来有打人的恶习,你妻子的腰是怎么伤的?你是不是经常家庭暴力?”刑警说。
常武一时不知从何辩起。
二十一.再见
郎三榆来给燕脂最后一次换膏药,看到了房间里整理好的行李,还有放在床头的机票。
“听说,那女孩家没得到赔偿?他至少要被判十年?”郎三榆问。
“他资不抵债,所以也没什么赔人家。”燕脂回说。
“人真的是他打死的吗?他没必要那么做吧?”郎三榆说。
“那是警察该管的事吧。”燕脂冷冷地说,等着他快点儿换完药就让他走。山羊正在洗手间里给仔仔洗手,他最近喜欢把颜料直接涂在手上,到处去按。
“有一种命案永远破不了,就是没有证人。”郎三榆冷冷地说着,把膏药贴了下去。
燕脂只觉得从腰眼到脊背,一阵发凉。
“你的腰早好了,贴不贴膏药都无所谓,只是,我想再看见你。”郎三榆说。
燕脂猛地翻过了身,看着那张孩子一样冷静的脸。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还有你的孩子。”郎三榆坦然无惧地看着她的脸说。
燕脂也看着他的。
“好了吗?”山羊带着仔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郎三榆轻轻地把新贴上去的膏药帮燕脂用衣服盖上,又把从她身上揭下来的旧的膏药小心地收进了牛皮医药包,慢慢地合上了盖子,说:“好了。”
刘军的车就等在楼下。
回去的路上,刘军感叹说:“这人可真是一场梦,醒得这叫一个快。常博士,年轻有为、呼风唤雨的,一夜之间,进去了。他妈也在北京的医院躺着呢。”
“什么病?他妈?”郎三榆问。
“受了刺激,重度昏迷。”刘军边开车边说。
“不至于吧,那老太太看着可不像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吧?”郎三榆说。
刘军说:“这心理承受能力得分什么事儿,亲儿子的事,能不着急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是虎,人可不一定了。”郎三榆小声说。
“啊?”刘军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人最可怜了。”郎三榆说,他打开牛皮医药箱,看了看那片温热的膏药。
“没落下啥吧?落下就回去取,听说他们一家明天就坐飞机回北京了。”刘军见郎三榆一直看药箱,就说。
“没有。”郎三榆又摸了摸那片膏药,马上合上了盖子。
飞机上。
仔仔又把头紧紧地贴在窗子上,一动不动地往外看。
燕脂由着他,又轻轻地拂了拂他的头,说:“这么高你还能看见什么?这次看不见虫了吧?”
仔仔竟然回过头来对她说:“鸟,妈妈,大鸟。”
下了飞机,燕脂便带着仔仔去到医院。杨玉琴住在单间病房里。严姨知道燕脂会来,便在走廊里等着她。
护士正在给杨玉琴打针。护士出去后,严姨关上了病房的门。
“总要让她再拖一段时间,等常武的刑判了,资产也清算完了,再拿她的那份保险。”严姨说。
“她的保险是给你的,姨妈,你伺候了她那么久。我爸留给我的房子和钱足够我和仔仔在国外安顿地生活了。”燕脂说。
“山羊呢?他那儿你打算怎么办?”严姨问。
“他不能去,他去了别人会起疑心的。况且,我也不想让仔仔再有这段记忆。他要留下来清算这些事,他还有爸妈,先拖住他再说吧。”燕脂说。
“你不孤单吗?”严姨看着燕脂。
“和不信任的人在一起才会孤单,被困住了才会孤单。外面的天地那么大,我为什么会孤单?”燕脂冷冷地说。
严姨有些无奈地深深地点了点头,又问:“赢远律师事务所与杨玉琴的合作材料我都按你说的给我寄过去了,你都收到了吗?”
燕脂点了点头,说:“我已经让山羊混在常武公司的清算材料里了,清算的时候他们会发现的,他们一定会找上赢远的。就让这一切从这儿划上句点吧,我再也不想恨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