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戈壁爱情(电影剧本)
(食谱上东红柿面条的特写)
鲁家兵:(惊奇地)“东红柿是什么样子的柿子?怎么没见过?”
服务员:“世界上只有东方红,哪有西方红的道理?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世外桃源?”
鲁家兵:(像是明白了似的)“我们不是世外桃源。那就来两碗东红柿面条,另加30串烤羊肉!”
田盼水:“城里热闹得很,整天就是‘破旧立新’。像这西红柿,改名东红柿了,都不知道。咱泊斯顿军垦坦克团,真的是世外桃源了。只知道植树造林、开荒种地、打土坯、盖房子!”
鲁家兵:“不植树造林,怎么制服肆虐的大风?不打土坯怎么盖房?不盖房人住哪儿?不开荒种地哪来的粮食?没粮食吃什么?这都是我们生存的最基本条件,是必不可少的。这就叫自力更生。我看你在美丽城转悠一天,长见识了。其实咱们连队的报纸上都有,像《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边疆日报》《军垦战报》上都有。我不是每天都给大家讲吗?有时还念念报纸,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42、一连办公室门口,日,外。(闪回)
全连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坐在一连办公室门前。
鲁家兵拿着报纸在念。
田盼水深情地注视着鲁家兵的面孔。
43、“破旧立新”饭店,夜,内。(回忆)
田盼水:“我不能听你讲话、念报。听完了什么也记不住,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
鲁家兵:(皱皱眉头)“为什么呀?”
田盼水:(脸一红)“光顾看你了呗,心就没在你讲话的内容上!”
(画外音)“鲁家兵第一次听到田盼水对他说这样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以老大哥自居。但当田盼水说出暗恋他时,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鲁家兵:(连声)“是不可以这样的,是不可以这样的!”
田盼水:“我想结婚。你看米思琦和国耀东,两个人多幸福啊!人家有自己的小屋,干什么都方便。我真恨我妈,为什么不早生我二年!”
田盼水说着,夹起一大溜面条,放到鲁家兵碗里。
田盼水:“你应该比我多吃点,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你吃饱了我也就不饿了。吃吧,为了我,你就狠狠地吃吧!”
田盼水用纤细的手指,托着胭红的两腮。两肘支在餐桌上,深情地注视着喝东红柿面条的鲁家兵。田盼水从自己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到鲁家兵碗里。
鲁家兵:(见田盼水瞪着两只大眼睛,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吃饭,忙拿起烤羊肉串递到田盼水的手里)“你不是爱吃烤羊肉串吗?这就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怎么不吃啊?吃,快吃啊!”
田盼水接过烤羊肉串,又放回到盘子里。
田盼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让我遇上了,并且成了属于我的男人。我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人!”
服务员:(匆匆走过来,板着毫无表情的面孔)“我们要关门了,请二位找个地方去缠绵吧!”
鲁家兵看了看表,正好是晚上八点钟。
鲁家兵:(从身上掏出三元钱,交给老板)“不用找了。”
鲁家兵抓住田盼水的手,走出饭店。
44、火车站广场,夜,外。(回忆)
广场上的灯亮着。
鲁家兵和田盼水肩并肩走着。
鲁家兵:“走,先把火车票买了!”
田盼水:(看着火车站上的时钟)“天还早呢,才八点钟,慌什么?”
鲁家兵:“买了车票就放心了!”
45、售票大厅,夜,外。(回忆)
鲁家兵和田盼水肩并肩走进售票大厅。
鲁家兵和田盼水肩并肩走出售票大厅。
鲁家兵:“走,去小树林里等车,比候车室清静!”
46、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鲁家兵和田盼水坐在小树林里的长凳上。
鲁家兵:(高兴地)“车票拿到手,这就放心了。有话回家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田盼水:(难过地)“回家?家在哪儿?有话想什么时候说,就能什么时候说吗?好久我都想给你好好说说了。可每次找到你,都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别人抢去了。好像别人找你说的话,才是正经事,才是大事。好像我要说的话,永远都是可说可不说的小事情!我心里很苦,你知道吗?我得承认,在物质生活上,你对我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根本就没关心过。你不能把我永远都当成你的小妹妹。就是当成小妹妹,小妹妹也有思想感情的问题。你知道吗?”
鲁家兵:“是哥对你关心不够,特别是思想感情方面。哥以后一定注意!”
田盼水:(看了鲁家兵一眼)“要改的话,就先把‘哥’改掉。我不喜欢听你老是说‘哥哥’的。我听了‘哥’字不舒服。我和你不是兄妹关系,是未婚的夫妻。是未来的合法夫妻。你整天把‘哥’字挂在嘴上,好像我是个没有主的女人一样!”
鲁家兵:(不好意思地瞅了田盼水一眼)“我不是那意思?”
田盼水:“那你是啥意思?”
鲁家兵看了看田盼水没有说话。
47、军列车厢上,日,外。(闪回)
鲁家兵爬上军列车厢。
鲁家兵:(站在林海清面前)“政委,下面有一个十六七岁的要饭姑娘,是个孤儿,怪可怜的,我想把她带上。”
林海清:“你带上她算咋回事?”
鲁家兵:“当我妹妹呗!”
林海清:“军垦部队有规定,不许带弟弟妹妹。你带上她咋办?”
鲁家兵急得直挠头。
(鲁家兵画外音)“只要能把她带上管它是什么关系呢!”
鲁家兵:(不好意思地)“当未婚妻总可以吧?”
林海清:“未婚妻当然可以。但婚姻大事,不可感情用事。你要慎重考虑。再说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
鲁家兵:“这你政委就放心吧!”
48、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田盼水:(看着鲁家兵)“说话呀,你是啥意思?”
鲁家兵还是没说话。
(画外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想过,能和田盼水有男女之事。所以听了田盼水的话,他才会感到突然,毫无思想准备。但在外人的眼里,田盼水就是他最爱的女人。”
鲁家兵:(看着田盼水)“一开始你就有这想法?”
田盼水低下头没有说话。
鲁家兵:(看着田盼水)“你怎么不说话?”
田盼水看了看鲁家兵还是没说话。
49、婚宴上,日,外。(闪回)
一连办公室门前挂着“国耀东和米思琦结婚典礼仪式”的横幅。
下面摆着两桌喜宴。
鲁家兵陪着新郎国耀东、田盼水陪着新娘米思琦,在向来宾敬酒。
东方俤:(接过新娘米思琦的酒杯,看着鲁家兵和田盼水)“鲁指导,什么时候喝你和盼水姑娘的喜酒啊?”
鲁家兵:(笑笑)“不急,慢慢喝。喝过这个再喝下一个!”
齐湘君:“不急?少说也得明年的这个时候。盼水姑娘说,这个月她才刚满十七周岁。”
东方俤:(看着田盼水)“盼水姑娘,你急不急啊?”
田盼水的脸一红,抿嘴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50、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画外音)“米思琦和国耀东结婚以后。她真的不再把鲁家兵当做哥哥,也不再把自己当作妹妹。她想变成是恋爱的一对情人。但她每次去找鲁家兵谈话的时候,每次都被别人抢谈了去。她就像吃了一颗没有熟透的葡萄,酸的浑身不是滋味。”
田盼水:(低着头小声)“开始人家不是小嘛,后来才慢慢懂了男女之事!”
鲁家兵:“你不说出来,我哪知道!”
田盼水:“你不是还有眼睛吗?就看不出来?”
鲁家兵看了看田盼水没有说话。
(画外音)“鲁家兵并不是对田盼水一点感觉没有,一点想法没有。开始是真的没有这种想法。但慢慢的他就发现,田盼水就是他理想中的另一半。”
田盼水:“你是啥时候看出我的心思的?难道你一直就没对我动过心?”
鲁家兵看看田盼水没有说话。
田盼水:“你把我扛进澡堂洗澡时,难道你就没点想法?”
51、女浴池门口,日,内。(闪回)
田盼水走出女浴池门。
田盼水的头发披散着,湿乎乎的冒着热气。
田盼水穿着鲁家兵的毛衣毛裤和军衣军裤,外面披着鲁家兵的军大衣,脚上穿着鲁家兵由坦克马靴改做的皮鞋。
(画外音)“洗澡是田盼水给他的第一次感觉。原来那个衣着烂衫、满脸污垢、头发乱如麻的小姑娘不见了。她变成了一个面目清秀、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感慨自己救了一个大美女!”
52、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田盼水:“就算那次洗完澡没感觉,刚进泊斯顿大戈壁的那个大风之夜总该有点想法吧?”
鲁家兵还是不说话。
53、戈壁滩上,日,外。(闪回)
大风在吹。
尘土飞扬。
天昏地暗。
54、厨房里,夜,内。(闪回)
锅台上放着一盏马灯。
田盼水和米思琦裹着被子坐在草苫子上直发抖。
米思琦:(看着田盼水,嘴巴颤抖着)“连部办公室一定暖和,咱去那里吧!”
田盼水:(点点头,马上站起来)“嗯!”
田盼水和米思琦把被子和褥子,紧紧抱在怀里走出厨房。
55、一连办公室,夜,内外。(闪回)
大风在吹。
厨房在上风头。
厨房的门和办公室的门隔一个门。
一连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有两张单人床。
马灯放在鲁家兵办公桌上。
鲁家兵和国耀东,一人裹着一床被子,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田盼水和米思琦用力猛扑到连部办公室门口,抓住了门鼻子。
田盼水、米思琦:(用脚猛踢门板。用冻僵的嘴不清不楚地)“快……快……开门……”
鲁家兵听到敲门声,忙走去开门。
田盼水和米思琦抱着被褥走进来。
鲁家兵:“我和耀东正说过去看看呢!厨房在上风头,最冷!”
鲁家兵忙把身上披的被子,披在田盼水身上。扶她坐在床上。
鲁家兵把手搓热,在给田盼水暖手。
田盼水的嘴冻得僵硬,话说不清楚。
鲁家兵又把搓热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嘴上暖着。
(画外音)“他想起小时候,冬天下大雪放学回家,母亲常用肚子给他暖脚的情形。母亲说只要脚不冷,浑身都暖和。”
鲁家兵把田盼水穿的皮鞋和袜子脱掉。
鲁家兵把田盼水冰块似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田盼水慢慢闭上了眼睛。
田盼水在鲁家兵床上睡着了。
鲁家兵看着甜睡的田盼水。
(画外音)“他不由的想到,她如果能是自己的妻子该多好啊!他感到有一种幸福的暖流在全身涌动。”
56、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田盼水:(着急地)“难道一个大姑娘的脚放在你的肚皮上,还有那张脸让你摸来摸去,就没点感觉、没点想法?”
鲁家兵还是不说话。
田盼水:(生气地看着鲁家兵)“看来我是没有能够打动你的地方了!”
57、田盼水土坯场地,日,外。(闪回)
场地上摆着一片开裂的土坯。
田盼水弓着腰在脱土坯。
鲁家兵:(走到田盼水打土坯的场地上,指着块块干裂的土坯)“你这是打的什么土坯?块块眉开眼笑!打土坯一定要放上麦草。往坯模子里放泥巴之前,要先放几根在下面。放上泥巴后,在上面再放几根草。然后用手搋实抹平,这样土坯就不会裂了。这麦草就像水泥板里面的钢筋,只图省事不放麦草就会碎掉!”
田盼水:(伸了伸苗条的腰肢,甩着细长的胳膊,难过地)“我老是落后,一天才打一百块。还不到规定的一半。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领那30元的工资。到食堂打饭,我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人,怕人家笑话!”
鲁家兵:“一定要质量第一,打一块就要成一块。你打的这一百块,连一块能用的都没有。你这一天的汗水,是不是白流了?如果全连都是这样,我们的建房计划就要落空。所以一定要保证质量!”
58、东方俤土坯场地,日,外。(闪回)
东方俤:(摞着土坯,看着田盼水场地)“十七岁一个小姑娘,能干成这样就不错了。你指导员也抽空来搭把手,帮帮盼水姑娘,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画外音)“当他看到她细细的腰肢,在一次又一次的弯下又直起的时候。他心疼的泪水,不由地在眼眶里打转。他总想去帮她把任务完成,但他又不能去。他的这种爱莫能助,到了晚上更是一种折磨。他常常心痛的难以入眠,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有时候,他真的就不想当这个指导员了。要不然,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帮她一把。但他克制了自己,让心痛在肚子里折磨。”
59、小树林里,夜,外。(回忆)
田盼水:(注视着鲁家兵)“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娶我作老婆?”
鲁家兵:“想过,谁说没想过?”
田盼水:“什么时候?”
鲁家兵:“国耀东和米思琦结婚的时候。”
60、婚礼台,日,外。(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