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岗上村庄(小说)
“毕竟咱俩是兄妹,说起来难听。”水芹听他斩钉截铁的说,嗫嚅道。
“什么兄妹,祖宗十八代我都查过了,你家是河南固始的陈家军,我们先人是骑着马儿从大草原南下的,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猛子把手头的烟屁股往路那边的水田狠狠一弹,一字一句说,听得水芹浑身不自在,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望了望猛子,他那双水牛似瞪圆的双眼,好像有团火,就要烧到她。
猛子突然间转身,对着她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咱们到民政部门扯本子,正儿八经过日子,同个村庄人不通婚的习俗咱俩把它废了。”
水芹急着要挣脱扳着她双肩的那双手,但那双手又滑下来,拦腰抱起她,不顾她脚踢手打张嘴咬,迈着大步朝芦荻荡深处走去。
这是水芹第一次跟猛子滚草皮,事情发生后,原本想杀死猛子的心也没了,躺在他怀里,抚摸着被她咬伤抓伤的伤痕,心里五味杂陈。
水芹第一次是反抗过,第二次半依半就了,第三次是她约猛子躲到十八铺山岗上那座不知有好久历史的烽火台。这第三次,被刘柱跟踪了,回村庄,添油加醋编排出大故事,村庄人便事不关己,只是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说料。他们快意地评判,这怪不得她,是木匠做了初一,才有水芹的十五。这就叫因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甚至有些女人见自己男人不正经,就翻岀水芹的事来说事,你敢在外面风流,我也敢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
水芹心里也忐忑不安好些日子,见丑事都被人传播开,也就无所谓了,丑事不丑了。而她跟猛子滚草皮,唯有她公公、婆婆不晓得,他们很少出大门,儿子当上门女婿,在自家村庄都难抬头,何况父母都随着儿子上了门。
几天前,水芹和猛子在村庄竹林里滚草皮,完事后,水芹忧心忡忡告诉猛子,她有两个多月不见月事来,恐怕是怀上了,他们约好今日到镇上做妇检和扯结婚证。
猛子一大早就借故把牛牵到田里头,人却在离石拱桥不远的三岔口等她,见她坐在桥沿边半晌没动静,待到刘柱拉着马过了三岔口,才忍不住回头寻水芹。
水芹见到猛子,第一句话:“如果真的有了留不留。”
猛子坚定点点头:“要,别忘了,你陈家还没传宗接代的。”
“那我公公、婆婆怎么办?虽然我跟木匠没扯结婚证。”自从第一次滚草皮后,这话水芹不知问过猛子有几回。
“不是说好把他们送到镇上敬老院。”猛子说,见水芹脸上又露岀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神情,一咬牙:“我听你的,大不了四个老人一起养。”
水芹满意地站起来:“你把粪桶挑到芦荻丛中藏起来。”
话音刚落,山坡有人朝石拱桥沖下来,边跑边说:“水芹,你公公摔一跤,好像中风了。”
“猛子,你帮我到菜园里浇菜。”水芹把扁担塞到他手中,说罢扭头就跑。
山坡是土路,前几天下了一场雨,路面还没干,泥泥泞泞的,水芹干脆把鞋脱下拎手上,深一脚,浅一脚,趔趔趄趄朝岗上村庄奔。
水芹是四十岁的女人,正是村庄人说的如狼似虎的女人,第一次反抗过他,第二次是半依半就顺着他,第三次是她约猛子躲到十八铺山岗上那座不知有好久历史的烽火台。这一次,被刘柱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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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的留评给我很大的触动,虽然保留原文便无伤风化,但其实这种花边是画蛇添足了,而且俗,是俗气那种俗。老师不愧是纸媒编辑的眼光,谢谢,希望一如既往地对我的文学指导斧正。问好,夏安!
现已改成如下:
这是水芹第一次跟猛子滚草皮,事情发生后,原本想杀死猛子的心也没了,躺在他怀里,抚摸着被她咬伤抓伤的伤痕,心里五味杂陈的。
水芹第一次是反抗过,第二次半依半就了,第三次是她约猛子躲到十八铺山岗上那座不知有好久历史的烽火台。这第三次,被刘柱跟踪了……